神无之渊GodlessAbyss
十二月梦
【Summer七月第一个星期】
我们公然杀人的事情传开来了,论坛上沸沸洋洋的,整面的帖子都是有关於「后宫杀人」这件事情。
而被杀的狗不理公会,又是之前曾经被后宫、教廷和卫海之心联合打击过的对象;很多人都在猜,是什麼原因。
论坛上有人上传几张照片,附註著下命令当时的情况:我被解析挡住,只有背面和一些角度的照片看得到一点点……
但是从那麼长的头髮,还有手上的翠炎龙造型,就可以看出是龙族。对於这件事情,大多数的人都觉得是我们仗势欺人--因為整个现场,都是我们的人,他们看到的,是狗不理被人压著打的情况。
晨星的照片旁被写著桀傲不逊、目中无人。
『让后宫出来解释清楚!』
『十大公会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喔?』
『神人了不起啦?这什麼鸟样子!』
论坛上满满的都是这样的声音,让官方不得不暂时将论坛隐藏,停止发文。
游戏裡同样闹的不安静,一堆在外游荡的会员都回到公会裡,询问為什麼。
期间,魔月和血月、飘零伊人和吹雪也来了几次后宫,找会长和贝伊诺他们聊了很久。
解析第二天找我一起去对全公会开了说明会,跟自家人说明是我遭到对方无理追杀,所以才会让公会带人去平;反正狗不理之前那种卑劣手段想夺城的事情会员早就清楚始末,倒也没多说什麼。
有人问起了接下来要怎麼做,解析只是淡淡的指示会员:在高层下达命令之前,什麼都别做,就当往常这样过。
里欧他们那天,脸色复杂的看著我。
他什麼都没说,两仪也是静静的,米尔希斯站在猫头鹰身边,竹叶青是早就知道了。
唯一开口说话的,是拜诺皮。
『一开始,就这麼做不行吗?』他说,脸上一层阴霾:『这麼一来,我们都不会死了。』
『对不起……』
我只能这麼说……
「小梦,在这裡啊。」
一袭天空蓝色的衣随著动作飘起、落下的同时,人已经坐下。
「贝伊诺……」
「果然又是在意那件事情吧?」贝伊诺说,摸摸我的头,顺著长髮往下梳开。
「结果……还是闹的这麼大……」
「那也不是妳的错啊。」他回答我:「狗不理自己本身就理亏了,他们找人我们当然也能找。」
「可是……论坛那边……」
「那种事情过阵子就会消失了。」贝伊诺笑笑,说:「谣言四十九天就会消失嘛!」
「一个月多吗……」苦笑,我嘆口气。
贝伊诺拿出了棒棒糖,分我一隻,自己也撕开包装纸含进嘴裡:「这个啊,一开始的时候是草莓口味的,很好吃。可是渐渐,就会变得有点苦,等剩下桿子的时候,就相当涩了。」
「虽然明知道如此,我还是会整个吃完后,咬著棒子回味。」贝伊诺说。
我看著那彩色包装起来的圆形,听著他说。
「第一次下旨,却是用在这种用途上……很难受吧。」他淡淡的说著。
「嗯……」
「辛苦妳了。」看著我,海蓝色的眼睛中有著歉疚:「帮不上忙。」
「我知道……」我知道,帮不上忙。
虽然当时解析和晨星都在场,实际上由他们发下命令的话,会更多人执行。
可是他们选择袖手旁观,让我自己开口,让我自己承受。
当下说不怨,是骗人的。
可是……
「总是……会有这一天的。」我说。
我知道的,只要在这个位置,总有一天也是要下这样的命令的。
再不想,也是要的。
「会没事的。」贝伊诺说著,轻轻的把我带向他的方向,让我趴在他肩头:「哭吧,没有人在看的。」
棒棒糖的味道,好咸……
那隻一直轻拍著我的背的手,好温柔。
贝伊诺……好温暖。
我不可能永远的躲在保护之下,身為圣司,将会有更多事情需要我来担起责任。
即使我不在公会内,也会遇到很多事情,牵扯上公会的、个人的,我成為我们公会的关係人之一,而我们公会也会关係到我。
我想,我完全的体会到,為什麼即使这麼累、这麼辛苦,即使受伤都还要硬挺的贝伊诺他们的感受了。
為什麼当时,贝伊诺会寧可删除角色重来,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弱点这麼摊在那裡。
他们是公会直接的关係者,因為他们,所以后宫存在、壮大;但也因為后宫的壮大,他们更必须要永远站在前端,才不会让这个公会矛盾。
互相牵扯的关係,无法斩断。
现在,我也在这层关係裡了。
「还好吗?」这麼询问著的贝伊诺在我抬起头时,拿出纸巾:「不要用手。」
我接过,默默的擦掉眼泪。
咬著棒子,贝伊诺缩起脚,撑在墙边,双手抱著膝盖「我呀,当『最强超魔导』的名号起来的时候,也曾经像妳这样。」
贝伊诺说著,海蓝色的眼睛混上了一点阳光的顏色,刚好夕阳的天空,明明应该跟海蓝不搭的,却如此美丽。
「我担心知道我身份的人会有别的意图……倒是不曾想过疏远这件事情啦,只是……」
「怎麼说,我讨厌的是『被利用的』感觉。」贝伊诺说:「不过,也是有人因為这样的事情而远离我就是。」
说著,眼神黯淡下来。
「那……你怎麼办?」我问。
「不怎麼办。」他回答的很快,语气中平淡的好似一点感情都没有:「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
「有时候,就是这样。人不一定会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有时候分开反而对彼此都好。」他说。
我轻轻点头,然后低下。
「贝贝,卫海的人来了。」
身后,传来晨星的声音。他走过来,很顺手的把手搁在我头上拍拍。
「妳也要去,小梦。」他说。
「咦?」
「解析昨天说过,今天要开会的吧?」拍的力道变大力,晨星笑著放了痊癒术:「快点走。」
愣了等到痊癒术的光芒消失,贝伊诺起身,拉著我站起来。
我们往城堡的方向走去,路上,经过商店街,不经意的看见橱窗的倒影--脸,和平常无异。
一点都没有刚刚哭过的痕跡……我明白那个痊癒术的作用了。
「论坛上贴出的照片有魔月小姐、晨星先生、解析先生和贝伊诺先生、呆子先生。」吹雪说著目前的情况,报告论坛上的内容:「他们主要是在说我们仗势欺人,说我们合攻狗不理还有那天杀他们的人。」
魔月冷笑不作声,飘零伊人一手撑著下顎,靠在椅背上:「盲从的一群人。」
「一直都是这样的。」晨星说,然后一派轻鬆:「看我那张照片,桀傲不逊呢。」
「很符合。」会长淡淡的接了话,晨星瞪他一眼,转过头去看著吹雪。
吹雪笑笑,继续。
「总之,现在谣言传得很夸张,也有听说我们要把整个伺服器都吃掉的传闻。」
「谁的胃口这麼大啊,这群白目。」魔月像是听到笑话一般,耸肩,脸上的笑意不减。
「反正,总是得提出说明的,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打算这样放过狗不理。」会长说著,放下原本抱胸的双手:「这只是让我可以更快解决他们。」
所有人停止动作,看著会长,只有晨星依旧一脸不想理会的样子,但从他突然停下敲桌子的手指可以看出他有在注意。
「w……」贝伊诺凝起眉,好看的脸上有著一丝忧鬱:「是说,原本我是不想继续追究……狗不理毕竟只是被葛莱利用。」他说。
「这麼说起来,我更想杀了那傢伙。」飘零伊人冷冷的说。
「我看你早动手了吧。」晨星回答。
飘零伊人露出个笑容,整个一副高深莫测。
「阿伊你……」贝伊诺出声,但是飘零伊人只是笑笑,歪著头耸肩。
看得出来就是你耐我何,贝伊诺只能无奈的继续嘆气。
「你们这几个疯子,真可怕,千万不可以惹到你们。」魔月双手一摊,整个不甘我事:「啊……应该说不可以惹到贝贝才对。」
「对--对--都我问题行了吧?」有些算是赌气的回答,贝伊诺趴在桌上。
「所以,w,你想怎麼做?」然后,贝伊诺问了。
难得的,我看见会长也会露出那种恶作剧的微笑……
我终於明白,為什麼会长这麼正经的人会跟他们在一起。
第二天,几个大论坛上出现了由会长、飘零伊人、魔月共同发表的联合声明,裡面将所有的事情做了完整的说明。不用说,这张帖子当然一直发烧、并且被疯狂回文推顶,小论坛不用贴就已经有一堆人转载。
不过葛莱和狗不理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马上反驳这张帖子,贴出另一张辩驳的帖,说明他们是因為看不下去、而且从头到尾不承认自己有做过的卑鄙事项。
论坛烧起来还不够,会长他们甚至在上都举办了说明会,直接挑明就是跟狗不理槓上、跟葛莱槓上,任何帮助他们的人,后宫和教廷、卫海之心都不会放过。
这点当然也让许多人不满,有几个理所当然公会的人当面呛起来,说什麼都是我们再说,后宫和卫海、教廷没有这个权力赶任何人离开。
跟著他们起鬨的人越来越多,我还在担心,贝伊诺淡淡的说声不用在意,我起先不能理解為什麼他们都不担心,但很快的,我就知道為什麼了。
第一名公会,Fantasy的副会长带来了代表整个公会的声明:『Fantasy将会支持此次行动,并且无条件协助。』
随后,追寻回忆立刻跟著表明立场,梵蒂冈原本就是教廷的同盟,早在一开始就表态支持。幼喵小喵班、Liverless在Fantasy和追寻回忆行动之后,也跟著表示支持。
最后,只剩下理所当然和Moonlight没有表明立场。
十个公会有八个表明支持,剩下两个没有赞成但也没有反对,让群眾们稍稍冷静下来,他们开始评估自己是不是也要赞同。
「事不关己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凑凑热闹罢了。」解析说。
正这麼说著,人群中传来惊讶的呼喊。
原来,那几个理所当然的人被踢出公会了。
此时Moonlight跟著出面,表明自己為中立--既没有支持,但也不反对。宣佈此消息的Moonlight会长甚至笑笑的对我们说:加油。
这跟同意没什麼两样,很快的,就没有人再反对了。
封锁公会『狗不理』和葛莱的行动,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