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之渊GodlessAbyss
十二月梦
【Summer八月第二个星期】
之后的风平浪静,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我不知道后来会长他们和久怎麼样,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什麼事情。关於神无的论坛上都置顶了解除封杀的帖子,而帖子裡有著葛莱的道歉信、狗不理的解散赔罪通知,还有事情的简短经过说明。
很不真实。
那天回城之后,贝伊诺很快的就把自己不知道传到哪裡去,公会内的人也在一阵子后接到会长『可以任意出城』、『事件已完结』的通知下,欢欣的去打睽违已久的任务或王。
一时之间,主城好空。
──十二月梦上线了──
习惯性的上线先开公会名单和好友名单,正在开啟中就听见公会频道中熙攘吵闹的声音,大家都恢復到过去的样子。贝伊诺、晨星、会长和解析都在线上,可能是事件解决了,好多人都在。
而好友,我很意外的看见猫头鹰的灯是亮著的。
『阿猫?』
『啊!小梦妳上了!』
很快的有了回音,也很快的约了地点见面,之后,猫头鹰的灯就暗掉,显示离线。
我有点疑惑,应该是隐藏起自己的上线状态吧?
為什麼要这样?啊……对了,要不要联络一下米尔希斯他们好?是说有好一阵子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忙公会,就会这样。
虽然是我选择了公会这一方,但是一旦閒下来,还是会有点失落呢……
拍拍脸颊,决定不再想这麼多,还是快点赶到约定的地点去吧。
在落樱纷飞的城市之中,那棵最巨大的樱花树下,看见了约定的人。
粉红色的樱花终年不凋零,是这个城市最大的特点,有著传统东方名称:樱釧的这个城市,是npc城。
美丽的景象,异国的风情,这个城镇一直都是被列為一级观光点好地方。
「嗨!好久不见,小梦。」带著点苦涩的笑容,猫头鹰几乎可以说是扑上来。
一把被抱住,有些转换不过来的我看著猫头鹰,傻掉。
「阿、阿猫你……」
「我好累啊……」重重的嘆了一口气,猫头鹰终於抬起头,离开我:「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上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大惊,连忙抓著他问。
「什麼意思?」
他笑,很苦,眼中满满的无奈、憔悴。
「小梦……我要结婚了。」他说:「不是游戏裡,是现实。」
我的表情应该很奇怪,从猫头鹰那无神的眼中,看见自己张大嘴的倒影。
「我的自由、我的人生,都结束了。」
我无法不惊讶。
在樱釧最美丽的樱花树下,听见了应该很浪漫、却将眼前的人折磨这样的事情,内心的冲击,莫名的大。
「这就是、你甩开米尔他们的原因?」我问,突然知道為什麼当初猫头鹰会跟我说,将来应该不会同行。
是那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吗?是那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命运了吗?
「嗯……」带著淡淡的笑容的猫头鹰,失去他的风采:「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麼,猫头鹰靠上树干,抬头看著满天樱花飞舞,绚烂的美景在眼中却无法到达内心。
「你没有试过……反抗吗?」我问。
「反抗……吗?」笑得更苦闷了,猫头鹰摇头:「反抗能怎麼样?这是命吧……」
「你--」
「小梦,最后一次,陪我去四处晃晃打怪都好,拜託妳可以吗?」猫头鹰看著我,问。
我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更不知道的是,看著他痛苦,该如何帮助他。
「这样就好了,真的。」
「阿猫……」
漫天飞舞的樱花,晴朗的天空,都没有办法进入的那颗心,究竟他城受了什麼样的事?
『将来再告诉米尔吧……就说,谢谢。』
最后,我们分开时,猫头鹰这麼说。
「為什麼不能反抗呢……」我真的不明白,站在广场前,树梢的夏茉开始有些枯黄。
八月,夏之末,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半年过去。
热热闹闹的庆典、惊慌失措的攻城、各式各样的人,半年内所经歷的一切,比我过去的十几个年头,所经歷的还要多好多好多。
可是我依旧不明白好多事情,甚至比起以前,感到更多的无知。是我太笨,还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麼多难以理解的事情?
不要的,就说不要。
连不要都不能的人,不是很可悲吗?
「咦?是小梦耶!」
不知道从哪裡冒出来,呆子和君草出声叫了我,而我回头看他们:「啊,早啊。」
「妳在这裡做什麼?」呆子问。
「没做什麼……」回,想起呆子被葛莱扫回城时的愤怒,第二次的这次却好像一点事也没有:「呃……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有什麼事?」呆子满脸问号的反问我。
「关於那天……我--」
「喔,那个没什麼。」摆手,呆子满脸的不在意,一旁的君草轻笑。
「小梦应该是以為你会生气吧。」他说。
「啊,关於那个啊,」呆子恍然大悟:「基本上贝贝要我们出去我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有捨有得啊。」
「是啊,有捨有得。」君草说完,意谓深长的看著呆子:「不过在城内满脸鬱卒的不知道是谁呢。」
「唉呀!小君草不要掀我的底嘛!」呆子哈哈大笑。
「这样送死……你们觉得很OK?」我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可是看起来,好像所有人都认同这样的作战。
為什麼呢?
「没什麼不好啊,很有效率是真的。」呆子回答:「有时候,快刀斩乱麻需要牺牲,需要放弃某些东西,才能得到更好的。」
「贝贝的做法或许很冷血,可是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君草接口:「而且,他本来就是专门在做这个的。」
「专、专门!?」这种事情还要专门在做!?难不成常常发生?
「会长不能做的、副会长不能做的,但却应该要做的、负面的事情,就由他出手。」君草告诉我:「贝贝掌管著公会的『黑暗』,而晨星则是负责辅助和支持他。」
「一个团体不可能没有黑暗,冷酷无情的事情,在我们这裡就是由贝贝来做。」
所以……
所以魔月说他冷血,是这样吗!?
所以他没有担任任何的职位,并不是因為会长捨不得他们出面?
「但……但為什麼?」我问,我不能理解:「这样,这样对他不公平啊!為什麼由他来揹?如果今天出错了的话,他--」
「惩处一个神人,一定可以平定民心,不是吗?」呆子回答,笑著,但冷酷。
「对贝贝来说,公会就是一切,他担下了这些,回报就是让公会继续茁壮。」君草这麼说:「对他而言,是公平的。」
「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报酬,谁想要委屈自己?」他们两个说。
我脑中一直不断盘旋著这句话,也一直想起猫头鹰那泫然欲泣、却强忍著,苦笑跟我说话的脸庞。
下线的时候大厅是明亮的,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兴致想要去一探究竟。越过可以模糊听见声音的走廊,我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继续想著,然后迷迷糊糊的睡著。
「这孩子长这麼大了?」
「在这住一晚吧。」
是谁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