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我倒蛮想装一下文艺,可气质差老大截,“你朋友圈里那首《当你老了》是你唱的?”我问。
“见笑了。”
“唱的不赖。”我说,“我以为是原唱。”
他哈哈,心情大好。
“最近快被这首歌洗脑了。”我说道,“你应该属于比较阳光或心里比较阳光自信。”
“识货。”他笑。
可我下一句话却让他呆掉,“我还没见过哪个男孩像你这么爱发朋友圈的。”我大笑。
“这不叫爱发吧。”他发了个偷笑的表情,“我发的不频繁呀。”
“好吧,相较于女生,的确不频繁。”一天一条还不叫频繁?
“为啥又觉得你偶尔又会有点感时伤怀,当然,我瞎猜的。”我发过去一个微笑,表示我无恶意。
“当然。”他说,“有些许忧郁。”
“看来我看人有进步了。”我笑。
“你是干嘛滴。”他惊恐。
“我不是警察。”我憨笑,“在朋友圈你应该能看出来,做甜品的。”
我给他推一本书,《百年孤独》。他说不错,却转移话题,“还是聊聊你的甜品,”他说,“我想试吃。”
我想我可能被鄙视了。
“怎么聊?”
“你做甜点的心得体会啊。”
“累。”
“那你做的东西肯定不怎么好吃。”
“没有那么多花花绕绕的东西,也不喜欢用华丽的辞藻过多修饰。只是做甜品的时候心情还不错。”我说,“我比较喜欢在克与克数之间精打细算。”做甜品的确让人心情愉悦,但他还未吃就说不好吃,让我气恼。
他发过来一个偷笑的表情,“小妹年方几何?”
我想他应该对我转变了看法,态度变得温和。
“你确定要叫我小妹?”我问,“你看着就跟个小孩一样。”
“确定呀。”他能看到我的照片。
“你觉得我有多大?”我问,“猜猜,评估一下。”
“23?”
我笑了,“我应该比你大,24。”我说。
“绝对是妹妹。”
“那是不是呢?”
“是。”
“多多关照。”我发过去一个抱拳的手势。
“哥哥是吃货。”他说。
“能吃是福。”我敷衍的说,“好像人人都在争吃货的头衔。”
他大笑,说:“不争的事实。”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加你你因为什么通过?是来者不拒还是?”
“对你的名字好奇。”他坦言。
“以为是一路人?”我笑,接着说:“大致浏览了一下你的朋友圈,觉得某些地方的确看法很一致。所以,我想,有这种想法的人,很适合交个朋友。”我发过去一个握手的表情,“当然,可能你一针见血的刺破这个社会人们的通病,不单单我们相似。文采不错,见解也可以。没准可以出个书什么的。”我直言不讳,大胆的表明我看他的朋友圈了。
“越说越邪乎了。”他笑。
“夸你还不中?”我酷酷的。
“众生芸芸,我其一。”他说。
“渺小如沧海一粒。”我接道。
“咱两酸不酸?”
“牙快掉了!”我说,“酸过老坛酸菜了。”
他大笑,我也心情颇好。
“你的头像好萌,一看就想笑。”我说。看着他抿着嘴的侧脸,我咋舌,像个高中生,装嫩。
“那我换!”他不假思索的说。
“唉,别呀。”我着急,“换了可是会丢掉很多漂亮姑娘给你打招呼的机会的。”我取笑道。
可他动作太快,我还未打完,他已换了另一个头像,依旧是侧脸,却显得成熟很多。
“以貌取人,下策。”他说。
“这个头像不赖。”我打趣。
谁知下一秒,他又换了一个头像,一个在黑板前演算的动漫人物,上面都是方程式。
“善变的人。”我说,“让你换了个头像,算不算做了一件大事。”
“当然。”
“还换吗?”
“不换了,用一阵。”
在寥寥几句里,我突然觉得他似乎是个不错的人,而我这个认知,直接促使我开始了对他的依赖。
他说加的人多了,总会遇见好人。我失笑,告诉他我不是随便乱加人微信的人。
我不排除,我有想接近他的念头。到了一定年纪,总会给自己找合适的对像,我也如此的实际
他不同于五克拉,比较实际。五克拉就像故事书里的人,只存在在好听的言语里。
五克拉总是很忙,从他回信息的速度看的出来。我觉得我似乎太过火,让人有压力,我开始慢慢减少发信息的次数,可依旧会忍不住看手机,等待他的回复。
我就像飘在海上的浮萍,抓住的却是一个随时会飘走的稻草,在孤寂的城市里希望得到他的援助,如此不切实际。
至上次和nuts聊过之后,我们便静静的存在在彼此的微信里,偶有交谈。
闲暇的日子总会显得特别无聊,工作室生意时好时坏,总会在过度劳累后又有大把的空余时间。我坐在五楼的窗边,看着对边路上的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一坐就是一下午,发呆成了我的专属,思绪静静的飘散,我将自己缩在一个角落,看人来人往,花开花落。
我竟无比想念我的家乡,想念在泥土里撒丫乱跑的肆意,想念草地里打滚的欢畅。和小伙伴们迎风呐喊,不用顾及周遭人的冷眼和埋怨。可以在大雨里踏水飞奔,看不见陌生人异样的眼光。放学后给每一个邻居大声打招呼,笑着谈天说地,不用在意年纪差距,听他们讲过去的故事。蓝天白云在我们头顶,干净透彻。蝴蝶追随着花香,蜻蜓漫天飞舞,就连夜晚的萤火虫也足以将黑夜点亮。夏季夜晚的蛙鸣映衬着满天繁星,像童话般梦幻。知了总是聒噪着你的午睡,让你烦忧。大中午在山头上乱跑,摘野山楂,小红豆。累了坐在地上休息,彼此取笑,休息好了拍拍屁股走人,潇洒酣畅。我们相约到的田洼里洗头发,洼水清澈见底,冰凉刺激。我们到干旱的小池塘摸鱼、捉泥鳅,大夏天顶着烈日,将自己晒成煤球。我从田埂上风一样的快速飞过,提心吊胆,怕惊起那正在沉睡的毒蛇,现在想来,我为何不拿着竹竿打草惊蛇让其遁走?这么明智的方法,我此时才明白。
是的,我是来自乡下的女孩,过着最质朴的日子。
而如此惬意的少年时光,如今只飘散在零星的记忆里,就连一起长大的伙伴,也经不起命运的摧残,英年早逝,还未感受人情冷暖,便提早凋零。我依旧会梦到他,在干涸的池塘里,一起玩过家家,笑的欢快
Nuts第一次给我发照片。我吓了一跳,佩服他的自信,也欣赏他的直接。黑边眼镜静静地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白色衬衣搭配着淡绿色皮衣,松散随意。挎着黑色双肩包,一头黑色碎发,双眼透过镜片安静的看着镜头,嘴角微扬。
我撇嘴,装嫩!
就在我不知不觉间。说过不会突然离开的五克拉,再次烟消云散,就像我所预见的一样,没有言语,悄无声息。
最后一次通信,他告诉我他在开车,要去参加一个研讨会。我叮嘱他注意安全。
至此,再无回复!我的信息石沉大海,杳无回音。我坚持了两天,事不过三,不再继续,我想不通为什么,更不敢证实自己的猜测。在我担心他是否出意外时,我竟惊讶的发现,我看不成他的朋友圈!是将我屏蔽还是拉黑?
我突然怀疑他第一次的理由,我苦笑,像喝了一杯苦瓜汁。没准他已笑的直不起腰来,可能从未见过这么愚笨的人吧。而我呢,是真的不曾怀疑吗?答案是否定的,我知道我只是不忍揭穿谎言,让自己活得糊涂一点,开心一些。而这,都不可以。
我们,不曾相见,已是天涯。
我没有再发信息,怕看到事实。为我的不甘,我将他屏蔽。
就让我们如柳絮般各自飘散,在这个四月。
我都说了五克拉,是你向谁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