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云天,廊楼阁阙。浮道错落,山川而间。
厚厚的云海翻腾而过,从云层间隙向外,是昆仑二十四宫的所在。悬天的宫阁周围都缭绕着淡淡的紫气。穿过鳞次栉比的飞檐,最高的山峰就是穷霄峰,而西王母的瑶池就在那昆仑的穷霄之巅。
回廊下的仙倌身影匆匆,抬玉屏的,抬对瓶的,搬御酒的,端祭礼的……
东方众神,三清四御,地灵山尊,斗府星君,所有神佛将仙悉数前来。要说这瑶池水会,可是福泽天下的重要盛会。比起仙家独享的蟠桃宴,这水会关系着所有仙佛的前世和今生。穷霄之巅的昆仑之眼,就是万水之水的源头。每到千年一次水会,王母都会在昆仑池设宴宴请贵宾。
斗府神君们应该先到。十四位正神正在东南西北四方中天的神宫忙着手上的工作。天府天相武曲三位星君离的最近,所以三人一同赶来赴会。
三位星君的平均年龄都在九千岁,是非常年轻的神官。所以被众仙家戏称为“九千太岁”。武曲星君是尚武出身。一身金鳞甲,足登避龙浮屠靴。弓眉鹰目,威风的很。
天相星君穿着紫色的衣袍,足登锦履,持南斗神昙。横眉鹿目看起来是一介书生模样。曾有人将天府天相二位星君认错,他俩是有点相似之处,都喜欢不拘束的氅衣。但天府星君不像天相星君那样有着浓重的书卷气,然而是浮月长铗不离手,而玉笏则插在腰间。所以也总被天相嘲笑,此乃“不务政事,耽于嬉闹”。然而在天府看来,治理一方天地和修身练剑一样重要。
天府天相和武曲三位星君此番先行,是要赶在众仙到会之前去拜会王母。除了有要事禀报,还有一件事情,而现在三位星君还不知晓。
武曲星君紧紧跟在后面,凑到天府星君的身后,正睨见天府星君手上的布袋子。“天府兄,手上拿的是什么?难不成是贺礼,这个布袋子太失礼了。”
天府星君几日前才受天帝的召见,天帝将一则天诏颁给了他。除掉金裹,竟然是一则宣神幡。
“宣神幡!”天相星君惊讶道。“真是难得,不知天帝这回要渡哪位能者的大劫。一万年方从六界选这一次,这位能者真是修为不浅。”
“天帝恩泽苍生,此宣神幡的主人,必定有化恶救难的大本事。”
“哈哈,化恶也不算什么大本事,救难有我们南海观音。一个小儿,又能有什么能耐。”武曲星君跟着附和道。
“兄不可乱言,这是天帝的亲赐,难道我们还质疑他的识才之能?戏言可不能轻易出口,若是入了别有居心者之耳,恐怕还会斥你以下犯上,妄评圣意。”此话一出,武曲星君赶紧甩手手,扁扁嘴径直走到了三人的最前面,从此就不张嘴了。
水会分为四个步骤。首先是群仙入礼;其次是昆仑圣洗;而后是誓天;最后是终祭。这么一个庞大的水会,要准备很多东西,除了布置陈设和摆置宴席上的美酒佳肴,还要疏引光临的仙客,仙倌们真是各忙各的手头活,一刻都没有的消停。
天相在前御廊拦下一个正端着茶盘,健步疾走的仙倌。“小倌,王母这会儿在哪?”
“回星君,在穷霄峰腰的不知殿。此时怕是在整理妆容了。”
随后,三位星君来到不知殿,差殿使通报。片刻,三人便被叫了进去。
“三位这么急着过来见我,有大事儿?”
“启禀王母。龙鹰帝君不顾天帝的颜面,私下同意玄清天教与凡人通婚,借此,凡和玄清天教有婚实的人,都可以借过太极山南天门,而随意通天。”天相语音刚落,天府便接道“太极山南天门大开,必定招六道不轨者私自通天。臣闻玄清天教是完综道教的之主,而旁系教脉众多。就像武当的虚兀真人,竟然和杭州知府的千金苟合。这已经犯了教规,而且有辱教综的颜面。我仙家,不该有这样的不肖之人。”天府说着说着,言辞越来越激烈。
“那依星君的意思,这虚兀真人这么不堪,看来是没有化劫的可能了。”
“如果让这样的人化九劫,然后得到通天的机会,天庭必定会被他的劣迹污染,从而权威也会招致众神的质疑。”
“如果让我将这个虚兀真人撵出武当,那么武当就少了掌门。一山不可一日无主。”王母明摆的是把难以回答的问题推给了三位星君。或者说,只等是虚兀真人做武当的第一宗师。
“这事儿,还得和天帝商议,这不是我一家之言就可以做的了主得。”一句话就塞住了三位星君的嘴。无奈,天府将手中的宣神幡交给王母的侍从,这个宣神幡要在水会最后的终祭上誓天。一将誓天,将立即执行宣神幡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可违抗。
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三位神君退出了不知殿。武曲星君愤愤然道:“这个龙鹰,祖上就没烧好香,哼。”
武曲星君虽说言语过激,不过他说的倒是个大实话。
龙鹰帝属昆仑仙脉,是王母的亲眷。这件事儿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早在王母未封金母之前,和父母同住玉京山。其母太元神女的兄长冥灵大神也同住玉京山。
冥灵大神做辅神的时候,经常会和师长去人间试炼。师长为使其绝七情清六欲,早登仙宝,于是带冥灵大神到林州鹿都试炼。鹿都乃是天泽之国,即生草药,也善出美人。师长见冥灵野性未定,随独自留他在紫云洞参悟。
一场大雨过后,坐禅十日的冥灵感觉思绪无法集中。于是放下禅宗,到山野去游玩。穿过茂密的树林,在一棵巨大的树下,积着一汪澄清的小池,而池中一女子正在洗澡。
自己的妹妹早已婚配,然而冥灵自己却因要修道真身而从未亲近过女色。池中女子轻抬嫩藕般的玉臂,撩着白色的池水。水痕划过身体落入池中,激起哗哗的水声。冥灵深深地吞了一口,心中也荡漾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女子出浴,树影婆娑下半身光露着半身薄纱,徐徐地推着水,向岸走来。怃然睨见树后有人在观望,顿失花色。情急之下,冥灵一把抓过女子的白色罗衫逃之夭夭。等家仆找来的时候,却见小姐没穿上衣。女子纵然万般羞愧,还是一五一十将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父亲鹿奎。偷看别人洗澡,还强行拿走别人衣裳。鹿奎盛怒,决定到林中找这个无耻的混蛋算账。
冥灵回到紫云洞更是无心参悟,终日拿着鹿家小姐的罗衫翻来覆去的看。
鹿奎搜遍了树林也未曾找到这个流氓小子,他哪里知道,这个流氓小子不是凡人,怎会轻易让他觅得踪影。不过自从这件事后,鹿家的小姐别家丁们传的是极为不堪。清白的大姑娘洗个澡被流氓偷走了罗衫,光着身子等家仆营救,这要是再传到街坊上,那可真是没脸见人。鹿奎心性极傲,他哪能容忍自己女儿身上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好几日都没到后宅见女儿。鹿家小姐郁闷之极,羞于出门,只得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鹿小姐的丫鬟芝丫看到小姐这么难受,忍不住给出了个注意。“不如再到林子里去洗回澡,把那不要脸的勾出来,逼他娶了小姐,这样一来也就没人敢说闲话了。”
听芝丫这么一说,鹿小姐恼羞成怒,甩手就往死丫头的身上打。打的芝丫连连求饶。不过回头一想,这也不枉是个可靠的注意。鹿小姐侧卧在床榻上,在大脑里搜索着前几日湖边洗澡的种种记忆。
那一日她出浴准备上岸,而这时候就睨见了那个下流的人。说是下流的人,其实是一身淡蓝色大氅的公子。面貌也很清秀,并不像下作的烂人。也可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慌乱下,那公子抢着拿走了罗衫。想到这里,鹿小姐还不禁心泛涟漪。不如就照着芝丫的注意去做,兴许这个公子并不是坏人,也兴许是个良人。说不定这是一段天赐的良缘。于是鹿小姐便差芝丫拿坛酒和糕点到树林去洗澡。到了那棵大树下,鹿小姐独自喝起了酒。三两口狂药滑下肚子,只觉小腹一阵阵灼烧,不胜酒力的鹿小姐两颊泛起了红晕。熏熏然间打了一个嗝儿,随后便滑倒在树下,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冥灵鬼使神差般地轻轻飘了出来,脸上带着一副恶鬼的面具。不知哪儿来的一阵风,夹带着哨音将寂静的四周渲染的可怖了起来。芝丫只觉自己是白天撞了鬼。吓得瘫坐在地上。眼看小姐在另一边的树下昏睡,自己也不敢贸然去叫醒她,但看到这鬼魅般的身子就站在眼前,实在是害怕。慌乱地向后撤身子。见鬼魅似乎也没有要害鹿小姐的意思,便起身东倒西歪的逃出了树林。
芝丫逃走了,正中了冥灵的心意。眼前这位穿着草色襦裙的美丽女子,正醉熏熏的昏睡着。嘴里还发出哼哼的呼息声。冥灵从没见过这么小的姑娘还这么大胆子。根本不会喝酒,竟然直接抱着坛子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歪斜的酒坛里还有酒,冥灵拎起酒坛,半掀面具仰天而饮,一坛酒豪爽的灌倒了嘴里。“哈!”冥灵畅快的叫出了声。扔下酒坛,眼见女子还昏沉着,便用树叶鞠了一捧水浇在她脸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鹿小姐一阵咳嗽。冥灵赶紧凑到跟前托住鹿小姐的后颈,将她扶起半倚在树下。
鹿小姐醉眼模糊的望着冥灵,看着这位肌若凝脂面颊微红的小仙女,冥灵按耐不住内心的狂乱,用手去轻抚她娇嫩的粉颊。鹿小姐用手扯住冥灵的衣袖,受阻的冥灵低头便看到一只白嫩的小手,正紧紧的扯住他的袖角。她这是酒醒了吗?可她还是眯着眼睛。冥灵伸手摘下了鹿小姐别在发髻上的簪子,一时间青丝如瀑地倾泻而下,冥灵用手轻轻地去捋那丝丝的秀发,战栗的感觉让心为之一颤。可能是不小心一缕头发挂住了冥灵手上的指环,疼痛让鹿小姐突然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个带着恶鬼面具的身躯,急忙挣扎身子。冥灵从鹿小姐的表情中看到了惊恐,这才想到恶鬼面具还挂在脸上,忙用手扯掉面具。这时,鹿小姐方才得见冥灵的容貌,比起上次在惊慌失措中睨了一眼。这张脸正真真切切的摆在面前。秀气中竟也露着几分冷峻,剑眉星目鼻梁傲挺,一副丹唇淡淡地挂着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冥灵悠悠的问。“我,我叫鹿水否。”“水否?难道你不是水一样的女子吗?你看这波光粼粼的池子,你就如这水一样灵动可人。”
鹿水否眨着眼睛,窃窃的眨着一双水目。“为什么又来了。是来见我,还是要拿回你的罗衫?”冥灵嘴角邪恶一扬。鹿水否自觉心机被人猜透,眼上的红晕竟然一直延伸到耳后。看到鹿水否不自然的神情,冥灵笑了。“我……”冥灵起身背对着鹿水否,又测过头似有期待的等着鹿水否开口。鹿水否小心翼翼的挤出一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冥灵大神!”“你是神?”“不像吗?”“哪会有神抢别人的罗衫。”
“啊哈哈哈,我那可不是抢,而是……”“而是什么?”鹿水否急切的问。“而是,欲擒故纵。不知小姐可明白。”听到这儿,鹿水否似乎也想起自己的心思不纯,羞怯的低下头。”
冥灵再次低下了身子伏在鹿水否的身边,“鹿姑娘,自从上次与你一见,我这心啊,就跟着你走了。再也不能恢复从前地平静。不知你心意可与我相同?”
鹿水否看着冥灵柔情的脸庞,不由得芳心一颤。冥灵顺势抓住鹿水否的小手,猛力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哈。”鹿水否感觉到像是一阵马蹄而过,原来他的心跳的是那么狂乱。正当鹿水否思忖的时候,冥灵用力一拉,鹿水否便倒入了他的怀中。冥灵一手剥开挂在鹿水否身上的轻衫,又探入她的交领一阵摩挲。接着冥灵的手使劲向下一顿,便扯开了松系在乳下的襦裙。鹿水否忙伸出小手,压着冥灵不让他在动。袖口滑落到臂弯,一颗黄豆大小的砂痣露了出来。冥灵握起鹿水否纤细的手腕,“为什么点这个。”“我爹他。”“你这么小的年纪,需要为谁守贞吗?”想到自己姐姐和玉清天尊大胆的浪荡韵事,不由得为人间的女子感到可惜和可怜。小小的年纪,便没有求欢的自由,真是可悲。“鹿姑娘,让我帮你祛掉这无用的东西,从此,你就可以随着心意去追求自己欢喜的事情。”
说罢便将身子压了过去,眼神狡黠的和鹿水否四目而望。不等鹿水否躲避,便用自己的唇盖住了她柔嫩的唇瓣,几近贪婪的吸吃让鹿水否透不过气。得意思喘息的空隙,又被冥灵握住玉臂向头顶扣住。未经人事的鹿水否,柳腰在冥灵的身子下不住的扭动。耳边轻响着鹿水否轻轻的低喘,更是激荡着冥灵心中最深的欲念。想着自己万年来为求仙脉延续而苦心修道,一直被灌输着要绝七情清六欲。这份傲世寂落和辛苦又有谁可体会的到?如今看着美如春花的鹿水否,冥灵的内心裹挟着怨和痴的躁动,在一番颠鸾倒凤中一泄如注。
鹿水否枕在冥灵的臂弯中,似是心愿得以实现的放松,又想到若是父亲知道了肯定暴跳如雷的事实,纠结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怎么了?”冥灵举起鹿水否的手臂,看着自己臂弯中的守宫砂渐渐消逝,鹿水否轻咬下唇,一只小手紧握成拳头。冥灵看着鹿水否光洁如白莲般的身体,再看她似是有泪泛出的双目,心中隐隐的痛了起来。而鹿水否更是梨花带雨的将瘦小的身子埋入冥灵宽大的身躯中。此刻林深雾绕,池水越发清冽。
“把她给我绑了,三日不见小姐的踪影,你这奴才怎么做的。”鹿奎暴怒的吼道。“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小姐在哪儿。”芝丫被五花大绑,跪在一旁抽泣着说。“你和小姐终日在一起,你不知道,我会相信。定是你主仆二人声东击西,愚弄老夫。那死丫头恬不知耻,惹了丑事儿还有脸四处乱跑,不怕人把她活剥了去。你快告诉我,小姐去了哪儿,不然别怪我剁了你。”鹿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住芝丫的衣口,一使劲儿便将芝丫举得双脚离了地面。芝丫惊恐的双脚不停乱踢,鹿奎用剑指着她,碎石欲将他扎穿。
“别杀她。”鹿奎转脸看到女儿鹿水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死哪儿去了,叫你好好呆在房里,你竟然乱跑,还勾搭上了男人。真该把你赶紧嫁出去,免得你感触伤风败俗的事儿。想我鹿奎一方都主,竟是一生也没个儿子,若不是看在你娘的份儿上,早跟你断了关系。”
听到父亲亲口说出这样的话,鹿水否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冥灵伸手抚了抚她的肩。而一旁的鹿奎看状扔下芝丫,挥剑就朝冥灵刺了过来。鹿水否不知冥灵身怀神力,眼看父亲的剑刺了过来,便下意识转身挡在冥灵的面前。速剑难收,径直刺入鹿水否的肩甲。殷红的血沁透了草色的轻衫。因剧烈疼痛而涨红的额头上渗出点点的汗滴,汗滴与泪痕相交杂。“爹,女儿并非不知廉耻,而是已身许神君公子。”说着挽起自己的袖管,露出已经砂痣散尽的手臂。鹿奎怒目圆睁,“你竟然……”“爹,万事我都听你安排,唯独我和神君公子两情相愿,得自己安排。”鹿水否气若悬丝。“若是神君公子肯提亲,想必爹也不会再多加为难于我。”忍住最后一股气力说完,趁鹿水否晕倒之际,冥灵揽住其腰,腾尘而起。看着飞出院墙的二人,鹿奎无奈的直跺脚。
冥灵和人间凡女鹿水否后来怀了孩子,这孩子便是龙鹰帝。而冥灵大神因和凡女私通,触犯了天条,于是被流放到极北。而鹿水否为了保住自己和冥灵大神的孩子,在人间孕育了龙鹰帝。然而龙鹰帝天资聪颖又极富仙缘,早早就得到点化。虽然鹿水否极力反对儿子和仙神结缘,但始终没能逃脱龙鹰帝是仙脉正统的事实。后来龙鹰帝师从庄虚尊神在盖都山修行。用常人不可企及的速度顿化大乘,又由元始天尊钦点化劫,最终得以通天。
仙客们陆陆续续的通过御廊进入了二十四宫的内廷。仙倌们立刻跟了上来,疏引仙客,将到来的众神们带入昆仑穷霄峰脚下的不悔殿外。“王母马上就到了。”神官们整理仪装,翘首等待着。
“王母娘娘驾到。”王母的近侍喊道。众仙客纷纷拱手致敬,各方的仙客们从自己的驻地带来了旷世珍奇作为祭礼。在仙倌的带领下,仆从将祭礼带到不悔殿中。
“众位仙客,随我等昆仑接受浮黎天祖的圣洗。”王母一句令下,所有仙客都跟在后面,整整齐齐的列着队朝山顶缓步前行。水会是不允许任何一位仙客施法的,大家必须依靠原始的气力去完成整个水会,以表对浮黎天祖的无上崇敬。
王母依照每届水会的惯例,先是以血打开苍穹,将上天的功过昭告于六界九州。若是天帝颁有宣神幡,就要在此时誓宣神幡上的撰文。此次受幡者是斗府神君天府星君。在后位的天府星君双手抱持加了金裹的宣神幡,一路小跑的来到登仙坛。“九千太岁,此次宣神的重任,天帝可是亲手交到你的手上了。”王母一脸严肃的看着天府神君。在没有宣幡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天帝到底要渡哪位圣者成仙,更不知道具体的历练内容。“九千太岁,请上坛宣幡吧。”在王母的示意下,天府星君跨着大步登上仙坛,摘掉宣神幡的金裹。右手持浮月长铗,左手持宣神幡,口念施文向远在苍穹的浮黎天祖启灵。
混皇浮黎,歃血启空。
仙罩礼理,气承脉功。
天帝示吾,告慰昭冥。
誓吾弘命,宣吾神宗。
启灵誓文念完,天府星君用左手托起宣神幡,宣神幡霎时金光四射,漂浮升空。天府星君用浮月长铗将神诰挑起,冲着宣神幡刺过去,并喊道“显!”神诰化作一道青冥的光束,冲向宣神幡。宣神幡青光加身,开始在空中旋转,随后唰的一声,开于长空。
“宣神幡开,正神归位。散仙黄鹂,持勤躬行,宫格正统。帝欲渡化其千劫,而后受其仙羽,使其成鸟禽之尊,位列地灵山岭之副。渡化神师,斗府宫天府星君下界,使其超越大乘而渡化千劫。”
“臣领幡训。”
原来此次要前往下界渡化新神的神师正是天府星君。对于天帝的决定,天府星君并没有完全理解。在自己统辖的天地内,事情还很多,此次下界,是不是因为自己哪里没有做好。于是才担当这等并不简单的事情。正所谓成一仙容易,渡化千劫确实是登仙最难的地方。用锦盒装好神羽,天府便准备好随时下界,言传身教的当一名合格的神师。
天府星君的元神被送入斗府隐踪阁中冥修。而真神则要立即奉宣神幡的神诰,下界去渡化黄鹂早登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