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就请镇抚赶紧下令吧,我们兄弟一定带兵在和阳城下彻底击溃陈野先这厮!”吴良、吴桢也向徐达请命道。
“理当如此,可惜晚了”,徐达说道,“潘仁马的大军现在向我们扑过来,往和阳城方向的行军道路都被他们给占据了,若是我军现在派军前往和阳,一定在半路上正好与他们撞一个满怀。”
“撞上就撞上,区区一个潘仁马,岂是我们兄弟的对手?”吴良不屑的说道。
“诶,那潘仁马本来就是朝中的一个一介文官,他怎么可能是贤昆仲的对手”,徐达说道,“只是不管怎么说,他身上毕竟还带了五千人马,若是与贤昆仲的五千马军狭路相遇了,虽然说他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等你们将潘仁马大军击溃,你们这五千马军也损耗的差不多了,再匆忙赶到和阳城下的话也是锐气尽失,又怎么与陈野先的大军抗衡?”
“这个……”,吴良吴桢被徐达问的一时也答不上来。
“我军在这里设伏已久,占尽了地利,又休息已久,可谓是以逸待劳。同时又有郭家兄弟的三千长枪兵在这里,正好专门克他的骑兵,我们马军、步军结合,要歼灭潘仁马的这点人马也不是难事,也用不了什么时间,和阳城有百室先生坐镇,想来多少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
“只要我们在此处利用伏兵的步骑结合优势,歼灭了了潘仁马所部。再过一段时间若是在没有援军过来,估计也就没有其他援军了,说不定那时元帅那边已经拿下新塘山寨了。到时正好我军正好大军汇集一处,在和阳城下聚歼陈野先!”
“好!”郭氏、吴氏兄弟应道。
正在讨论间,又有快骑来报,说是潘仁马大军已经快到阵前。徐达听闻,立即传令道:“全军准备!”一声令下长枪军、马军各自坚守阵地,准备待令出击。
不多时潘仁马的大军果然冲了过来,徐达先放过他们前面的马军。然后只见一面令旗招展,吴良、吴桢率领五千马军从后面冲杀过来,一个冲锋就把潘仁马后面的步兵冲的七零八落。
潘仁马见后军遭受冲击,正要传令千军回救,突然前面一声呐喊,冲出长枪军无数。为首的是两员青年将领,正是郭兴、郭英兄弟,这兄弟两个重来都是一起上阵,配合的极其有默契。
郭兴一枪刺出,正中潘仁马的坐骑,潘仁马正在跌落,又被郭英一枪刺来。他本是一介文官,又不都得什么武艺,多也躲不过,被郭英一枪刺死。
其余的这些元军本来是潘仁马的一腔忠义热血激励着来的,现在眼见着主将不到一个回合就命丧敌手。前面有郭兴、郭英的长枪军,正好克制住元军马队的冲击,后面的步兵又被吴良、吴桢的马军冲杀的七零八落的。元军丧失了主帅,又被前后夹击,支持不了多久,纷纷扔下武器,抱头投降。
就是有一部分侥幸逃回青山的,回到寨门前一看,早换了滁阳军的旗帜,又不得不投降滁阳军。原来耿再兴的一只人马昨夜就已经埋伏在了青山山寨旁,潘仁马大军一出,耿再兴就趁势杀出。青山山寨那时已经兵力空虚,又无人指挥,耿再兴也不怎么费力就拿下了青山山寨。
再说新塘这边,太子秃坚眼巴巴的望着各路援军前来相救,却始终无一人一马赶来。城下的滁阳军在胡大海、周德兴这两员猛将的带领下发了疯一样的拼命往上攻,秃坚人马坚持不了多久,渐渐地被滁阳军共进了山寨。
左右副将见情形不妙,几次请求秃坚赶紧突围撤退。但那秃坚魂都被吓散了,呆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左右无奈,硬是架着秃坚就往外闯。好在朱元璋在出兵之前就再三叮嘱各位将领若不得生擒秃坚,一定要故意将其放跑,不得对他有伤害。
正是有了朱元璋的这道命令,滁阳军将士都对秃坚有点顾忌,生怕自己不小心违背了元帅将令伤到了秃坚,因而秃坚的得以在乱军之中趁机逃走。
新塘山寨中的其余元军见滁阳军声势浩大,又见连太子都逃跑了,无心再战。滁阳军趁机冲进去,拿下了新塘山寨。
却说陈野先这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开出鸡笼山,不多时边杀到和阳城下。早有哨骑入城报告了了李善长,李善长却让众军低头埋伏在城墙内,独自一人站立在城墙上,等待陈野先到来。
陈野先一马当先来到和阳城下,却见城上只是树立着一些旗帜,并无兵丁把手。他停下马来,又见城上站立着一个老学究模样的谋士,陈野先暗想:朱元璋手下谋士并不多,久闻定远祭酒李善长投奔了滁阳军,莫非眼前的此人就是李善长?
这样想着陈野先向城上喊道:“呔,城上的那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定远祭酒李善长?”
李善长笑道:“将军眼力不错,正是老夫。我家主公兴仁义之师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请问将军此番兴兵前来莫非是要弃暗投明前来投奔我军么?”
陈野先不知道李善长是在故意和他拖延时间,好等待朱元璋大军的回援,还在愤怒的骂道:“亏你还做了这么多年的祭酒,也号称是一方道德表率,朝廷又不曾亏待于你,你不但不效忠于朝廷,反而失身于贼,助纣为孽!”
“今日本将带兵前来就是要荡平你这小小的滁阳城,若是识相的话,赶紧打开城门归顺朝廷,不热的话我大军打入,可是要替朝廷绞杀了你们这帮乱臣贼子!”
“哈哈,好一个忠肝义胆的民兵元帅”,李善长笑道,“可惜将军到底还是站错了队,刚才将军一口一个‘朝廷’的,可惜元朝又待将军如何呢?将军不过是区区一个民兵元帅,朝廷一不给将军粮饷,二不给将军名爵,之所以还容忍将军至今,不过是因为想利用将军与我辈义军自相残杀。一旦我们义军战败,朝廷腾出手来下一个收拾的对象便是将军的民兵。”
“再者说到将军难道不知道这天下本是我华夏的衣冠天下。是蛮子毁我山河,视我等汉人如同草芥一般,以至于民不聊生生民涂炭。如今我家主公兴仁义之师,恢复汉家山河,远近咸来响应。”
“将军本也是汉家英雄,这个时候不思恢复汉家河山建功立业,反而要帮助鞑子,率部进犯我义军城池。请问将军,到底是谁在倒施逆行助纣为孽?”
李善长一番话说的陈野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万千怒火在心中,就是说不出来一句话。他气的一咬牙,枪尖一指李善长道:“反贼,休要在那里逞口舌之利,你且受死吧。”
说吧挥动大军直扑和阳城,李善长却仍在那里笑着不退一步。陈野先大军还没有冲到城下,突然许多士兵纷纷陷入了深坑陷阱之中。原来那李善长早已命人连夜做了准备,在和阳城下挖设了许多的深坑陷阱,只等引诱陈野先大军冲过来。
陈野先还不知是计,被李善长一番话彻底激怒,贸然进兵,一下子就损失了许多人马。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城头上一声梆子响,李善长一挥手,只见城上一下子涌出无数弓箭手来,密密麻麻的往往城下射箭。
一阵箭雨之后,紧接着城上又是砸下许多滚木礌石。陈野先的人马猝不及防纷纷被打落马下,就是陈野先本人也在乱军中中了两箭,逼得元军往后溃退不敢接近城池。
陈野先到底还是勇将,他也不理会身上箭伤,一咬牙又要指挥着大军继续冲锋攻城。元军正在冲锋间,突然听到后队有许多喊杀声,又有许多元军纷纷溃散着喊道:“不好了,我们中计了!快跑呀!”
他再转身看后军情况,只见左右滁阳军分左右两侧浩荡杀过来。左边的滁阳军军旗上大书着一个“徐”字,右边的滁阳军军旗上上书着一个金色的“朱”字,正是朱元璋攻下新塘寨后与徐达的得胜之师汇合,回援和阳城了。
陈野先进攻受挫,后队又遭到滁阳军主力猛攻,支持不住,不得不败走城下。突然听得头顶一阵斧风,正是先锋胡大海杀到,陈野先赶紧避过。
本来陈野先与胡大海论武力也是势均力敌,可是陈野先现在被腹背夹击,他本人又在城下中了两箭,一时间心慌意乱,敌不过胡大海,只是边走边招架。好在陈野先的这五万民兵多半平时受过他的恩惠,这个时候都豁出死力,拼死挡住胡大海,硬是护送着陈野先逃脱夹击,一路往鸡笼山方向溃逃。
再说鸡笼山这边,陈野先大军一离开不久花云的伏兵就立即出发动了。花云本来是滁阳军的铁定先锋,只可惜在滁阳城外一战,张天佑临阵溃逃,累的花云孤军奋战,身受重伤。
他没想到自己在养伤期间,军中竟然一下子多出了一对左右先锋。花云心中不服气,这次修养好了身体,拼足了劲想再立大功。
他带着这五千人马猛攻鸡笼山寨,龚伯遂号称“能将”,指挥着守军牢牢守住山寨。若是一般的将领,这个时候恐怕难以攻下山寨了,可是他是花云,远近闻名的“黑将军。”
花云见前面攻城不顺,他搭弓拉箭,对准城上守军一箭一个。那花云精通箭法、百步穿杨,城上守军被他射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城下的滁阳军趁机攻上了山寨。
这时花云在城下喊话劝降龚伯遂道:“龚将军,你也是闻名天下的贤达之士,我家主公爱才,求贤若渴,非常仰慕将军大名。将军为什么不弃暗投明,与我等一同建功立业呢?”
龚伯遂冷笑道:“我深受丞相大恩,与你等反贼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岂能降你?”
花云叹息道:“将军何必如此固执,将军试看今日局势,鸡笼山马上就要被我军攻破。大局已定,将军又何必困死于此呢?还是快快投降,于我一起面见主公吧。”
“呸”,龚伯遂在城上骂道,“我头可断,志不可屈。”
说罢,他环顾左右,只见元军纷纷溃退,再也制止不住。龚伯遂摇头叹息,大喊一声道:“丞相,伯遂不能替您报仇扫平贼寇,九泉之下无颜面见丞相呀。”
说着一头跳下城墙,花云赶紧命人前去抢救。却见龚伯遂牙关紧咬,早已咬舌自尽。花云见龚伯遂如此尽忠元丞相脱脱,忍不住感叹一番。不多时攻下鸡笼山后,又命人将龚伯遂尸体好生埋葬,这才收拾鸡笼山残局。
却说那陈野先一路败逃来到鸡笼山下,数万的大军不过只剩下了几千残兵败将。他老远就往上寨上大声喊道:“龚参军,快快开门!”
呐喊了半天,却不见城上有一点反应。陈野先觉得奇怪,又带领队伍靠近山寨,继续喊门道:“龚灿军,我是陈野先,先后有追兵,请示紧急,参军快快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去!”
陈野先话音刚落,突然城上涌出无数弓箭手,乱箭如大雨一般射过来。再看那城墙之上伫立着一位英俊的黑面将军,正是花云。花云哈哈大笑道:“陈野先,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你的‘龚参军’?”
“你,你是何人?龚灿军呢?”陈野先一边避开箭,一边惶恐的问道。
“我乃朱元璋帐下大将花云是也,在此等候将军多时了”,花云笑道,“鸡笼山现已被我军拿下,你那龚参军也已经阵亡了。我将主公爱惜人才,念将军也是一条好汉,若是将军此刻投降不但可以免除一死,还可以有无限荣华富贵。负责的话,休怪花将军我的这对大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