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大秀终是寻不着众人把柄,只得恨恨回去,朱元璋等人自是暗自庆幸,从此众牧童无不佩服朱元璋,奉其为主不表。刘继组回家,将此事再三思索,越发认定是朱元璋所为,一日他撇开众人,唤来朱元璋,于僻静处单独问他:“贤侄,我与你父母十数年为邻,与你父情同兄弟,你出生之日尚且是我为你寻得接生婆。我今远离众人,单独与你相谈,此间并无他人,你若有事,须得对我明言,不得隐瞒!”
朱元璋心知刘继组已猜出此事是自己所为,又感激他在员外面前袒护自己且不向父兄提及,因此坦白道:“伯父即是问起,元璋自当如实相告,此事却是元璋所为,只因元璋当时意欲收服众孩童结拜为兄弟,有意折服他们,因此为之。”
“你!”刘继组闻得此言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好你个朱元璋,你父母卧病在床,兄长皆外出佣工。我应你长兄之托,荐你牧牛,本是想要你攒的若干银钱好补贴家用,哪知你竟做出这等糊涂事,闯下弥天大祸!我且问你,那日要不是我从中调和、山下父老有意袒护,你将如何收拾?你家中又如何能偿还的起牛犊!真是孽子啊!”
朱元璋听得刘继组一顿训斥,又想到家中父母、长兄皆是患病,顿时愧疚无比,不敢再言,只是嗫嚅道:“伯父教训的是,元璋再也不敢了。”
“哼,再也不敢?我看完了,那日员外临行前要你单独报名,显然是对你生疑,只是他尚未得证据,不便处罚于你。事已至此,此处对你已是是非之地,你再不可在此牧牛,否则他日他必将生的借口加倍惩罚与你,你还是速速回去吧。”
“伯父,我本不愿牧牛,只是我方来不久,又如何方便辞去呢?”
“唉,傻孩子,明日你只要你大哥前来账房,对我只道你夫朱世珍病重,望你榻前伺候,我便禀明员外让你回家,你那点工钱就还是不要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日离去的是。”
刘继组与朱元璋谈完后又到他家找到朱镇,却只字不说朱元璋策划众童宰杀牛犊之事,只道朱元璋个性非常,又初来乍到,常与众童口角争斗,若长此以往,只恐引起事端徒然生事,因此建议朱镇明日将朱元璋前领回家。朱镇听得刘继组这番说来,也知道这小弟向来是被父母惯坏了的,料想他定是又惹出了什么是非,却也无奈,只得连向刘继组陪上好话,却回家偷偷训斥朱元璋。
第二日朱镇依着刘继组之言到刘大秀家领回朱元璋,那小兄弟几个这些日与朱元璋相处甚欢,极为不舍,朱元璋好不容易收的兄弟几个,也不愿分散。那徐达问他道:“三哥,你家境贫寒,父母又卧病在床,此番回去你有何打算呢?”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道:“此事终是元璋不孝,非但不能孝敬父母补贴家用,还累得我兄长、伯父为我操劳奔走。我终不能在家在家坐吃山空反成累赘,我意上山找我师父昙云法师继续学艺。好在此处不远便是皇觉寺,牧牛又非辛苦无暇,众兄弟如有时间何不随我一到山上拜师学艺,一起研习兵法武艺呢?”
周德兴自拜服朱元璋已来就曾数次说过他愿始终追随,便一个表态道:“多大个牧牛童,老子早不相干了。四弟你放心,哥哥随你一起上山拜师学艺,就是要我去当和尚那也可以。”
众人听得周德兴直言连当和尚都不怕,一起笑将起来。徐达早有心拜名师学习兵法武艺,如今听得朱元璋说有如此机会,他怎愿放过,当即说道:“三哥,小弟也早有心想拜名师学艺,如今有哥哥引进自然再好不过,小弟愿随两位哥哥上山。”
徐达说罢众人又都看着汤和,只等他表态,那汤和道:“你们三人看我干嘛?我等当初金兰结义的时候早就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你等上山拜师学艺那自然是少不了我的,又何必这么看着我硬要我说什么呢?”原来四人之中就那汤和是孤儿,倒也无牵无挂,他有爱好学武,如今有朱元璋引荐于昙云法师更是求之不得,自然也是乐于上山的。
“哈哈,好兄弟!”朱元璋见众人都愿随他一同上山学艺,心中大喜,于是携周德兴、汤和、徐达,一齐辞去牧童告别父母,上山拜见昙云法师。
却说那昙云法师自朱元璋下山后一心闭关参禅,突然见得朱元璋又带的三人上山,朱元璋自是把前后经历向师傅汇报一番。昙云法师高彬又是生气又是无奈,训斥朱元璋道:“逆徒,我早料到你家父母有恙,因此有意要你下山榻前孝顺,临行前还特意要你以忠孝为大,怎知你为了口舌之欲,竟惹出如此事端,罢了罢了,你与我面壁思过去吧。”
那昙云法师毕竟是慈悲之人,终是无奈,只得安排沙弥下山接济朱世珍一家。又见得徐达、汤和、周德兴三人天生异象,端的是将帅之才,心中暗想:这也是机缘造化怪不得朱元璋,合该他也当有辅助之人。于是又都收下三人为徒,又令四人到后院挑选趁手兵器,那朱元璋挑选的是一柄霸王枪,汤和选中一把弯刃大砍刀,徐达只要练剑,周德兴挑来挑去都嫌分量轻,最后只捡了两把分量最重的开山大斧。那昙云法师晚年也老来无事,有心将一身本事传授给他们下山拯救黎明百姓,自此四人一道在皇觉寺昼夜修习兵书武艺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