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军终于忍不住出城迎战了!徐达心中大喜,赶紧提枪翻身上马勒令兵士道:“众军不要慌!快快上马,与我一同迎敌接战!”
西吴军这里稀稀拉拉的几千军士,一则是叫骂了整整一个早上,也喊累了,骂累了,现在又到了晌午,被晒得不行。刚才又全部把盔甲都卸掉了,现在突然一声令下让他们上马接战,哪反应的过来。
众军一上马就被常州军冲动后撤,那徐达心中大喜道:正好,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他自己也装作匆忙上前迎战的样子,与张、汤二将打个照面,不过交手几个回合,装作心虚不敌的样子,大叫一声:“好厉害的枪法,好凶猛的朴刀!”故意虚幻一枪,拨马败逃。
那张义、汤隆本来就是与张天琪负气出城迎战徐达,这个时候见徐达不敌,怎么会轻易放过。当时就策马紧紧追上,徐达整个诱敌之计演的天衣无缝,这二人居然也一点怀疑都没有。
那汤隆一边追杀徐达人马,一边同张义说道:“张哥,之前都说朱元璋如何如何用兵如神,又说徐达如何如何勇猛。今日一战,我看也不过如此,且待你我兄弟杀他个片甲不留,也好回去气气那个张天琪老儿!”
张义要比汤隆稍微老成一点,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皱着眉头提醒汤隆道:“兄弟,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这徐达再不济,毕竟也是生命在外的一员大将,怎么才与我们交手不过几个回合就仓皇败走了?”
“不行,我总觉得这其中还是有诈”,张义不放心的说道,“兄弟啊,我看我们还是见好就收吧,不要追的太远了,以免中了徐达后面的埋伏。”
“诶,兄长你多疑了,你看那徐达逃得这么狼狈,他连性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有什么埋伏?”汤隆不以为然的说道:“就算他在后面有埋伏,那又怎地?你我兄弟好歹也有两三万人马,难道还学那缩头缩脑的张天琪,畏惧他西吴军不成?”
“照我看来,那徐达什么的简直就是浪得虚名,根本说着汤隆根本不管那么多,一策马就继续紧紧追杀徐达。
张义本来不愿意追出去太远,可是他见汤隆已经追出去,又生怕的势单力孤,只得也紧紧在后追随。
再看徐达,一路跑跑打打,他每每见汤隆、张义追的疲倦了,又返身回来故意与他二人接战。可是战不到几个回合,又故意装作不敌败走。
折腾的几次,不要说暴躁的汤隆,就是性子老成些的张义也恼火起来,在后面紧紧追杀不放。待跑出常州城外数十里,徐达见到了常遇春、耿炳文埋伏处,勒马转身,横枪当道,笑着对张、汤二将道:“二位还不赶快下马投降,难道还要等死么?!”
张义见此情形,心知定时中计了,暗暗叫苦。可是汤隆不管这么多,他大吼道:“徐达小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着朴刀一挥就扑向徐达砍去。
可是他还没接近徐达,只听得旁边一阵喧嚣,涌出伏兵无数。左边一员铁塔大汉,手执粗棍长枪。右边一员银盔小将,手中一杆梅花枪,却正是常遇春、耿炳文的伏兵杀出。
常遇春的马快,耿炳文一见到东吴军“张”字大旗就是满肚子的仇恨。他生怕常遇春抢先结果了这些东吴军,一边冲一边大喊道:“常大哥且慢,这些东吴军要留给我,让我报仇雪儿的!”
常遇春一愣,理解耿炳文心思,只得生生勒住战马,懊恼的说道:“兄弟,哥哥都让给你了”,他眼见着这么多敌军中埋伏却不能上阵厮杀,难受的拿枪直戳地上。
耿炳文催动战马上前,梅花枪舞动开来左右刺杀,一边杀敌还一边对常遇春说道:“多谢常大哥成全了,小弟一定要那这帮畜生开刀!”说着耿炳文全部的仇恨都倾注在梅花枪里,枪枪致命发狠。
一边对敌的汤隆听到耿炳文与常遇春之间的一对一答,差边没被气死。有这么损人的吗?自己好歹也是东吴军大将,好歹手底下也有两万人马呀。
听常遇春、耿炳文这哥俩的对话,好像是说这张、汤二将和他们的那两万人马不过也就是一盘菜,好象他哥俩个谁吃都是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似得。
难怪汤隆要火冒三丈了,他哇哇大叫着挥动手中朴刀扑过来,要砍耿炳文。耿炳文看也不正眼看他一眼,梅花枪舞动当心便刺,徐达看耿炳文出手凶狠,生怕他两招之内就要了汤隆的小命。
徐达在旁边喊道:“耿贤弟,这两个是东吴军的领兵大将,生擒了最好!”
“好吧”,耿炳文好像很无奈的应道,他真是恨不得一枪要一个东吴军的性命。
再看耿炳文,梅花枪一抖刺向汤隆。汤隆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他简直都看花眼了。那梅花枪的精髓就是每一招枪法都影藏着后续好几个变招,宛如梅花五瓣一样,耿炳文一枪刺过来,在汤隆看来好似眼前开了一朵梅花一般,竟然分了好几个方向,他也不知道去防那个方向好。
就是这么一迟疑的功夫,耿炳文枪尖往下,那枪头好像长了眼睛的眼镜蛇一般,避开汤隆的心口,狠狠地在他的肋下“咬”了一口。耿炳文再一抽枪,活生生的从汤隆身上挑下一块肉。
汤隆忍不住痛,惨叫一声,跌落马下,早有那西吴军士兵冲上去将他捆绑好。张义本来就是和汤隆一体的,见到汤隆被耿炳文挑落马下,大喝一声,挺枪就直取耿炳文身后。
张义枪快,耿炳文的枪更快。再看耿炳文,张义的枪从后面刺过来了,他再想要拨转马头面对迎敌已经是来不及了。好个耿炳文,电光火石之际,他身子向后一倒,长枪跟着就向后刺出。
若不是之前徐达有过交代,说要留着这两员统兵将领的性命,只怕此刻张义早就丧命了。那张义呐喊着冲过来,却是一枪刺空,耿炳文长枪一抖,梅花枪斜着刺出,正中张义肩头。
张义是自己冲着过来,等于是把自己往耿炳文的枪口送。耿炳文梅花枪本来就力道大,再加上他自己冲撞过来的力道,他整个肩头都被梅花枪插入。耿炳文用力一挑,张义被挑落马下,当场也被涌上来的西吴军捆绑一边。
耿炳文杀红了眼睛,冲入东吴军中,好似虎入羊群,左挑右杀,有如切瓜砍菜一般。那些东吴军一路长途奔袭,本来就已经精疲力尽了。再突然遭到常遇春、耿炳文袭击,仓促间迎战,本来战斗力就已经打了折扣。
再看到自己两员主将,都是一个回合就被耿炳文手到擒来,东吴军哪里还有心思抵抗,或是放下刀枪就地投降,或是抛下盔甲转身就跑。他是想投降,可是耿炳文对东吴军血洗宜兴城一肚子的仇恨,怎么肯轻易放过?
耿炳文催动战马,不管是投降的还是逃跑的,只要是东吴军兵士,全部追杀。徐达正想拦住耿炳文,被常遇春拉住道:“老徐呐,耿兄弟心里面太难受了,若是你一位劝阻他,他心里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他应经生擒了东吴军两员主将了,剩下的这些东吴军兵士,你就权且让耿贤弟出出气吧。”
徐达长叹一声道:“唉,权且如此吧”,也不说什么了。
再看耿炳文,一路狂挑狂杀,东吴军都被他杀怕了,纷纷掉头就往常州城跑。可是跑到常州城下,张天琪早就勒令守军把守好城池,绝不开城放入败兵,那败兵靠的近了,城上还有乱箭射下。
逼得这些败兵走投无路,又反转身来与耿炳文一战。可惜哪里战德国耿炳文,纷纷死在耿炳文枪下。
这一战,耿炳文杀红了眼,张义、汤隆两万人马被他全歼于常州城下。这一战,常州主帅张天琪,西吴军主帅徐达,双方将领看到耿炳文都为之骇然。
常州外围一战,东吴军全军被歼,主将张义、汤隆被西吴军生擒。徐达命人将他二人押送应天府为耿炳文请功,碍于兄弟情面,却只字不提耿炳文杀降之事。
东吴军援军被歼,张天琪等在城上看的心惊胆颤,原来西吴军是如此恐怖。再不敢出城迎战,只是牢牢守住城池,徐达、常遇春攻城几次,都被张天琪仗着城高池深打退。徐达等觉得强攻损失太大,索性把常州城铁桶一般团团围住。
军报传到宜兴张士诚手中的时候,张士诚见张、汤二将被擒,两万援军全军覆没,常州城被围困朝不保夕。当时又是沮丧,又是慌作一团,只是一味的的自言自语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呐?”
张士德却看也不看张天琪的常州军报,反倒是哈哈笑道:“王兄不必担忧,我早就料到今日之事了。”
“你早就料到今日之事了”,张士诚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既然已经料到,那为何当时不想办法组织。”
“王兄莫非是忘了?当时我说过张天琪在常州城一定能守住,不赞成派兵援助的呀”,张士德反问道。也就是他是张士诚亲兄弟才敢这么说,若是别人在这个时候还来挖张士诚的痛处,那脑袋一定是不保了。
“可是若不援助张天琪,常州一旦失守,姑苏又如何保全呢?”张士诚身为张吴王,当然不可能主动说是自己决策错误了。
“援救张天琪,王兄此举是正确的”,张士德知道自己这个大哥的性格,这次常州外围一战,东吴军损兵折将,这个时候要是再说的难堪了,他这个大哥就要翻脸不认人了,就算是对亲兄弟也不例外。
“张天琪是我军元老,此人才能稀松,却又城府深重。若是此次不派出援兵,我担心他会为了自保反过来投靠朱元璋,所以派兵前去援助常州,倒也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张士德顺势给张士诚一个下台台阶。
“我就不明白了,张天琪好歹也是会看形势的,本来他们兵和一除共守常州城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就贸然出战损兵折将呢”,张士诚不解的埋怨道。
“王兄,没有用的,除非是你我二人中有人亲自前去。否则按照那个张天琪的资历和秉性,随便那个将领去他都是看不上的,都要被他挤兑出城去的”,张士德分析道,言下之意,此次常州外围一战,张、汤二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张天琪挤兑出城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恶这张天琪,若果真是这样,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张士诚恨恨说道。
“诶,王兄息怒,此战张天琪总体说还表现不错,只要他能为我军守住常州城,不论他做了什么,总是功大于过”,张士德劝解道,“而且现在是用人之际,我们若是逼得太紧了,那张天琪心生反意,反过来投降朱元璋可就不好了。王兄呐,能容人处且容人呐。”
“而且我本来此次派张义、汤隆前去常州,就是想要他二人故意败给徐达、常遇春的,现在看来,他们做得很好”,张士德笑笑道。
“故意败给他们的?”张士诚睁着眼睛问道,虽然东吴军现在有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不在乎这区区两万人马和两员偏将。可是也没有像张士德这样打战的,明知道要出事,还故意安排败给对手。
张士诚真不相信这句话是自己的亲三弟说的,他质疑的看着张士德,还以为是他自己听错了。
“没错,是要故意败给徐达、常遇春的,这既是骄兵之计,也是后面诱敌的由头”,张士德见自己大哥不解,又接着解释道。
“徐达老于用兵,常遇春又勇冠三军,若是我军以常州为据点,与他们两军对阵,胜败恐拍一时之间决出,而我的目的却还不是仅仅击败徐达、常遇春,解常州之围”,张士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