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的用兵特点就是在于稳重谨慎,不过这次可能是过于担心了一点。西吴军刚刚取得牛塘大捷,军心大振,众军都纷纷嚷着要为牛塘一战中战死的弟兄们报仇。
常遇春反正是一点都不担心的,现在各路大军陆续汇集也将近十万之众,在他老常眼里,十万大军就可以纵横天下了。区区的常州城,不在话下。
这次这十几万大军进攻常州城声势浩大,张天琪可真得慌了。之前常遇春、耿炳文的三万人马他还可以依借城池勉强守住,可是这一回,是西吴军精锐尽出,只针对他常州城来了。
连三王张士德的十几万人马都不是徐达的对手,更何况是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常州城。这一次张天琪求救的军报一天发给张士诚好几份,这不同上次的明哲保身之举,这次他是真的慌了。
张士诚接到常州城警报,心中也很是焦急。牛塘一战,三弟主力尽丧,若是再连常州城都丢了,姑苏门户洞开,吴国也就气数尽了。
张士诚总算这次还记得张士德的吩咐,上次派偏将张义、汤隆援救常州,就镇不住张天琪,结果还没接敌就开始窝里斗了。张士诚这次想,这一回非得要派一员老资历的猛将,既要压得住张天琪,又要能够敌得住常遇春。
张士诚的心中浮现出一个人:小温侯吕珍,也只有此人能够担此重任。吕珍号称是东吴军第一猛将,当年丞相脱脱百万大军围困高邮城,吕珍在阵中破军斩将,斩杀悍将“铁锤石”石普,一战成名。
吕珍又性情暴虐,每攻一地,若是当地守军顽抗固守,城池攻下之后他必定要进行一番屠城以示惩戒。这也符合他的诨号,宛如当年的温侯吕布一般,江南各地每每听闻吕珍大名无不闻名色变。
如今一战,看来只能打出这张王牌了,张士诚想到这里,派人请来吕珍。那吕珍也不客气,见到张士诚,大摇大摆就坐下来自己喝茶。
“吕珍呐,常州城现在被徐达、常遇春围得水泄不通的。那常遇春人称‘无敌将’,就是三王最近也败在他手下,常州张天琪快撑不住了。”
“一天派好几个人走马灯似得来我这里求救,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张士诚虽然没有主意,可是他毕竟也是一方人主,知道请将不如激将,他故意在吕珍面前夸说常遇春如何如何无敌。
“这有何难,派人将那常遇春斩杀了就是”,吕珍不为所动地说道,他说斩杀常遇春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好像是在说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似得。
“温侯呀”,张士诚每每派遣吕珍的时候总喜欢称呼他是温侯,他知道吕珍自己喜欢自比成三国时期的吕布,张士诚索性给吕珍的封号就是“温侯。”
“温侯你说的也忒容易了”,张士诚无奈叹息道,“那常遇春何等了得,牛塘一战,本来三王都可以歼灭徐达了,关键时候硬是杀出一个常遇春打乱了三王军阵。唉,功败垂成呐。”
“吴王过于担忧了,不就是定远边上的一个盗贼头子吗?待我前去常州城走一趟,把他项上人头给取过来就是了”,吕珍淡淡的说道。
“好,将军勇气可嘉,我给你五万人马,就劳烦温侯到常州城走一趟,明日就出发,替我解了那常州之围”,张士诚大喜道。
按照张士诚的想法,那吕珍是东吴军第一战将,张天琪自然也敬畏他积分。若是吕珍出马,不说是斩杀徐达、常遇春,起码能够解得了常州之围。
“不用那么多人”,吕珍起身冷笑道,“我就带我本部两万人马就够了,也用不着等明天,我现在就率部出发,连夜赶往常州城。”
当年高邮一战中,元军王牌精锐阿速军给张士诚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阿速军五千人马就可以纵横天下,高邮一战后,张士诚有心把吕珍所部打造成自己的阿速军,每每招募到精壮骁勇之士都首先调拨充实吕珍所部。
屡经多次大战补充充实,吕振这一支人马渐渐的也有两万之众。每到战役的最关键,只要吕珍所部出现在战场上,东吴军无不所向披靡。
张士诚把这一支王牌打出去,就是要和朱元璋主力进行决战,张士德的十几万人马已经在牛塘败过一阵了,他不能一败再败了。
“好!要是有十个温侯,天下不足定矣!”张士诚见吕珍如此爽快应承出战,不禁心中大喜。
吕珍也不多说,猛地一口喝尽杯中茶水,正要起身帅部前往常州。又有那军士进来禀报,说是长兴守军来书求救,耿炳文的人马正围住长兴日夜攻打,长兴危在旦夕。
张士诚结果均报,气的一把把茶杯摔碎骂道:“朱元璋可恶,他四处分兵进攻我国,莫非真以为我怕了他不成!”
“还有这个耿炳文,真是后悔我当初爱怜他骁勇,这才不愿意在常州将他歼灭,手下留情。没想到这兔崽子不但不识好歹,反而帅兵到处袭扰我军,真是可恼可恶!”
吕珍在旁边也接过军报,他一看完也是眉头直皱,虽然他没有与耿炳文直接交过手。可是耿炳文一军飘忽不定的在常州这么久,吕珍对耿炳文的勇猛也略有所闻。
张士诚这时叹息道:“可惜我只有一个温侯,不然若是各处守将都如温侯这般,本王又有何愁呢?”
“常州相比长兴,自然是更重要一些,我当先破了常遇春、徐达再前去援救长兴”,自张士德一败,东吴军处处受敌,形势十分被动,就连吕珍这般的骁将也对当前局势担忧了起来。
“可是长兴也不能不救呀”,张士诚着急的问道,“温侯,依你之见你看派谁去援救合适呢?”
“守长兴的李福安不过是个庸人,自然不是耿炳文的对手”,吕珍不屑的说道。
“温侯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大战在即,用人之际,你说派谁去好呢”,张士诚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