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原地驻扎了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他自己心中估计算花云这个时候已经安定好滁阳城,这才起身下令大军继续拔营出发。大军不多时便到了滁阳城门外,这时花云早已将滁阳城整顿完毕,正带着五百马刀手列成两队站在城门两侧等待朱元璋。
朱元璋一见花云果然已经完整拿下滁阳城,心中大为喜悦,他命令众将都随他一起下马,亲自慰问嘉奖花云道:“花兄弟真是神勇无敌啊,看来我们是出发晚了,真没想到花兄弟这么快就能一路荡平山贼拿下滁阳城。这次花兄弟为我军拿下第一座城池,再次立下大功一件”,他又转身对冯国用说道,“参军,一定要把花兄弟的功绩记录在功劳薄上,日后平定天下后定要裂土封侯。”
花云欠身行礼,对朱元璋说道:“镇抚,这次只怪这一路山贼,也包括滁阳守将,实在是太不能打了,我还没有怎么使出力气他们就全部一命呜呼了”,花云又指着身后列队的马刀手得意地说道,“镇抚,花云出发的时候曾经立下军令状,说若是我此次折损了一人一骑便都不算功劳。镇抚请看,此次我五百马刀手全部在此,并无一人受伤!”
朱元璋看着花云身后精神抖擞的马刀手们,果然哥哥英气逼人,不禁大声赞叹道:“好,好个精锐之师,花云兄弟,你所带的这支人马就是我濠州军箭头刀锋,有你们在,天下何愁不能评定!”
众将在旁边见花云不损一人一骑拿下滁阳城,被朱元璋如此夸赞,又是羡慕又是佩服,还有一些勇将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周德兴却不管这么多,他只想着自己独自早就饿了,却见朱元璋和花云一说起话来好像就说不完似的,周德兴着急了,他在朱元璋后面大声嚷嚷道:“镇抚,兄弟诶,你方才在路上的时候不是说只要我们稍微等一下,花兄弟的酒宴就快摆好了吗?现在酒宴呢,我老周的肚子早就饿扁了。”
言者无意,听着有心,花云听到周德兴说道一个“等”字,顿时就明白原来朱元璋为了确保他万无一失早就带大军出发,只是一直紧紧跟着自己,又为了给他时间安抚城中成就大功还刻意在路上等待。花云心中一阵感动说道:“镇抚……”,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朱元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花云不要继续说,他笑着对周德兴说道:“周大哥,花兄弟早就摆好了酒宴等你啦,来,今夜我们一番痛饮,为花云兄弟轻功!”说罢一边有说有笑带众入城。
滁阳城是朱元璋自从军以来拿下的第一个城池,朱元璋将城中整顿好之后,按照李善长、冯国用等人的建议,废除元朝的苛政赋税,又一边操练人马一边修筑加高城墙。又与冯、李二人研究滁州周围形势,派出郭兴、郭英、吴良、吴桢等人分兵四出攻取取铁佛岗、三汊河口,收全椒、大柳诸寨,可谓是战胜攻取,每日都有捷报传来。加上之前的“青衣军”、横涧山人马,全军渐渐的也扩充到了近五万之众,一时称雄定远。
一日朱元璋正在将军府中与冯、李议事,突然有人来报,说城外有三个少年求见,为首的一个还自称是镇抚义子。朱元璋一听便知道那自称是自己义子的便是沐英,可是另外两个孩童却不知道是谁。又想到沐英此时本应该在濠州城中马秀英身边,怎么竟独自带着其他两个孩子就来滁州找自己了?莫非是濠州城中孙、赵二人发动了兵变?想到这里朱元璋连忙命人带入三人。
三个少年来到将军府,三人齐齐跪倒在朱元璋面前,最长的那个少年哭着对朱元璋说道:“叔父呐,你一走这么久,我总算找到你了。”朱元璋一看那少年正是自己的侄儿,长兄朱镇的儿子朱文正,不禁又想到当年瘟疫流行,自己一家一夜之间父兄俱亡,忍不住也流下几行英雄泪,抚摸着朱文正的头感伤不已。
朱文正又指着旁边一个最小的少年对朱元璋介绍道:“叔父,这便是表弟李文忠。”李文忠正是朱元璋二姐的儿子,朱元璋看着李文忠虎头虎脑的样子,很是喜爱,蹲下来拉着他的手,轻轻捏着他的鼻子说道:“文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我上山学艺的时候你还刚刚满周岁呢。”
这是李文忠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朱元璋,他还有些别扭害羞,低着头不说话。朱文正又对说道说起这段时间的遭遇道:“叔父自走后,家中就剩下我和我母亲,我们孤儿寡母的再难支持,于是母亲便带着我投奔二姨父家。谁知不久姨妈也染上了瘟疫不治身亡,姨父带着我们苦苦支撑,后来姨父听说听说叔父你在濠州当上了将军,就带着我们来濠州找你。可是一路上又被元兵冲散了,我和表弟两人寻找不到母亲和姨父,就一路边走边问来到濠州……”,朱文璋说起这些年的艰辛,现在终于见到自己叔父,有了一个比较稳定的依靠,许多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出来,说不下去了。
朱元璋也是热泪盈眶,他不断抚摸着朱文正、李文忠的头顶。李文忠见朱元璋和自己母亲有几分面像,心里生出一种亲昵,一种依恋,他也牵着朱元璋朱元璋的衣角不停玩弄着。朱元璋笑着轻拍拍他脑袋,对李善长、冯国用说道:“都说外甥见舅如见母,所以会格外的亲昵。你母亲已不幸病故,你父亲在乱军之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我待你如同待我儿子一般,不如你就跟着我也姓朱吧,以后就跟着我行军作战日后,日后建功立业也好重新光耀你们李家门楣。”
“我听舅舅的话”,李文忠低头答道,朱元璋、李善长等人见他的样子好像一个小姑娘家似得,都忍不住笑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