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英泰集团的会议室里上演了一场世纪大战,展翊风和莫伟泽第一次决战紫峰之巅,咄咄逼人,互不相让,最后演变成生死厮杀。股东们都无法当场下决定,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虎相争的局面,看来离两败俱伤也不远了。
会议结束,展翊风和莫伟泽同时走出会议室,在电梯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敢惹火上身,把电梯的空间留给了他们,宁愿等下一部。
"展翊风,今天才是开始,将来我们这样的交手会有更多。"莫伟泽语带讽刺。
"好呀,我真的很期待你这样的对手,可是莫伟泽,为了那样一个贪钱的女人,你要跟英泰集团,陶氏企业作对,会不会太不理智了。"展翊风不紧不慢地反击。
"若晴太值得了,你不懂珍惜的人我来珍惜,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害若晴,而且我还会奋力追求她,希望到时我们两人的婚礼,你能赏脸来参加。"莫伟泽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眼里却充满了坚定。
"那可就恭喜你了。不过你可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展翊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电梯门刚好打开,他脚步里全是愤怒,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连陶云曦都感到了压力。
今天,天晴茶餐厅里又聚满了人,大家都是来听结果的,可是安若晴却没有办法给他们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悠悠地说她已经尽力了。本来还想发火的人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后,都把怒气吞了回去,他们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实在也是有点强人所难。
人们散去后,安若晴交代了小宝一些事项后就到外面透透气,如果知道会发生这么多得事情,当初接到英泰集团的面试通知就不该去,如果从来也不曾认识过展翊风就好了,可是若是不曾认识他,自己的生命又且会有过那么多精彩的经历,有了他的存在,她才第一次感受到爱情,她逃避过,也扔掉过,更放弃过,这样的人生似乎也算是完整了吧。手机的来电铃声拉回了她的沉思。
"晴晴,我是碧萱呀,你有样东西忘记拿了,我今天打扫房间才看到。"
"是什么呀,如果不重要的就算了吧,我也懒得去拿了。"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很漂亮的礼盒装着的,里面的东西一定很贵重吧。"许碧萱神秘地说着。
安若晴像被什么击中般愣住了,那一定是展翊风曾经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硬送给她的钻石手链。她拿回家的时候老是害怕被贼惦记着,就藏到了床底下,搬回家的时候竟然忘记拿了。
"晴晴,晴晴"许碧萱见她不吭声,一连叫了她好几声。
"碧萱,你现在方便吗?我马上去拿。"
"哦,好呀,很方便,你过来吧,我在家等你。"
半个小时后,安若晴就出现在许碧萱面前了,她气喘吁吁地接过那个礼盒,缓缓打开,许碧萱一阵惊呼,两眼舍不得离开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
"哇,好美呀,这是真的钻石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钻石呢。"
安若晴垂下眼帘说:"半年前,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钻石。当时我的惊讶不亚于你。"
"这么贵重的手链是展翊风送你的吧?"许碧萱一语中的。
安若晴有些诧异地望向她,像是在询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许碧萱柔柔地笑着说:"其实我见过展翊风送你回来啦,而且这么名贵的手链起码也值好几百万以上,一般的男人怎么可能送得起。"
"碧萱,对不起哦,我不该隐瞒你这么久的。"安若晴觉得有些抱谦。
"神经啦,干嘛说对不起呀,每个人都有自己隐私的,可是晴晴,我怎么觉得你不快乐呀,是和展翊风闹别扭了吗?"许碧萱很谅解。
"没有,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安若晴神色黯然地说。
许碧萱了解地点点头,用手抱住她肩膀说:"算了啦,这种豪门我们是高攀不起的,拥有过就忘记吧,这样会快乐些,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嘛。"
"碧萱,谢谢你"安若晴情不自禁哭了起来,难得有一个人这么懂她,这么体谅她,怎么不让她的情绪失控。
许碧萱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抱住她,用手轻拍她的后背,给予她安慰和鼓励。感情的事情外人真的很难插手,谁是谁非,纷纷扰扰,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晚上,许碧萱去上班了,安若晴在屋里坐了很久,看天色已经接近深夜,才起身离开。因为刚刚哭过的关系,她的眼眶红肿未退,不能太早回家,免得让爸妈担心。只能一个人在街上瞎逛,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她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沿着那些陌生或熟悉的街道不停地走。看不清四周的高楼,也看不清四周的人,只在脑海里深深刻着那个爱过她也伤过她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但还是很不争气地想着他,其他的风景皆不在眼内。
突然,街道上骚动起来,人群四处逃窜。不断地有人撞到她,一次又一次差点摔倒。她,却恍然未觉,只是一味向前走着,毫无生气地走着直到视线迷蒙得什么都看不见,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下起了大雨,滂沱瓢泼。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有些疼痛,唤回了离去的神智。身边已经很少行人,只有偶尔几个奔跑的身影。大雨中的她,像一个傻子,一脸迷茫。脚步不曾停歇,高跟鞋因雨水而滑溜溜的。不小羞到松动翘起的瓷砖,踉跄摔倒,幸亏她扶住一棵树才不至于太过于狼狈。而那本以为已经哭干的泪水终于再次冒出眼眶,突然间感到非常无助,竟没有一个人能拯救她,脸颊上热热的感觉马上被雨水冲刷掉,找不到痕迹。借着雨水,她肆意地哭泣,在人影稀少的大街上,在别人探寻的眼光中。
蜷缩在一个店面屋檐下躲雨,此情此景让她不由自主回想起和展翊风说分手的那一天,同样的大雨,同样的冰凉,同样的绝望雨天真是一个不吉利的日子!
暴雨最好的地方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小时后雨就逐渐停歇,避雨的路人陆陆续续走出屋檐,再次各奔东西。安若晴收起情绪,即使再伤心她总是得回家去面对父母,如今她是家里唯一的依靠,没有时间崩溃,没有时间歇息底里。擦了擦雨水抬起沉重的步伐往公车站走去。在离公车站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走了过去,她们其实都是同一样的人,现在的她或许已经能体谅那个人当时的做法
"乔云悦,很久没见。"
乔云悦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有消失:"的确是很久没见了。"
"最近还好吗?"安若晴在她身边坐下问。
"老样子,你呢?离开了英泰集团你到了哪家公司工作?"乔云悦问。
"我回家打理茶餐厅去了,现在也算是半个老板了。"
"是吗?那还要恭喜你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乔云悦淡淡地说,听不出是喜还是悲。
"乔云悦,我离开了英泰,再也没有人帮你背黑锅了,心里有没有一点想我呀?"安若晴开起了玩笑。
乔云悦的脸色却是一沉,语气有些僵硬:"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可是我不会后悔的,安若晴,你的离开不是我造成的,别想让我内疚。"
"谁憎恨你了,我才没有那个北京时间用来恨人呢,只是我想告诉你,为了保住工作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用伤害同事的方式,我们都只是打工一族,相煎何太急呢,工作很多时候乐趣不在于你能爬多高,而是在于你的人缘好不好,你在英泰集团工作了这么多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交到,不会觉得很可悲吗?"安若晴望着星光灿烂的夜空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就放下了和乔云悦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原谅了当初她的所作所为,既然她都已经离开了英泰集团,所有的伤痛也该随着她的离开烟消云散了。
乔云悦的眼眶湿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安若晴,对不起。"
"切,都过去了,你这句对不起也来得太晚了点,公车来了,我要先走了,改天约出来吃饭吧,我还记得你喜欢吃日本料理。"安若晴站起身,莞尔一笑说。
"你真的愿意跟我去吃饭吗?"乔云悦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我的手机号码没有变,随时联系我。拜拜!"
安若晴走上公车还跟她挥手,乔云悦有些激动,她还追着公车跑了好几米远才停下。朋友这个名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字典里了,久违的友谊再次回来,她怎么能不激动呢。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老区的收楼活动又死而复燃起来,连天晴茶餐厅的外面都被贴了限期搬迁的通知。小宝也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情绪非常低落。
"小宝,干嘛啦,快到晚饭时间了,还不准备准备。"安若晴用力地拍了他一下。
"还管什么晚饭呀,我们都快要失业了。早知那天晚上就不要放过那黑心的展翊风,将他绑架然后扔进大海。"小宝捏着拳头说。
"那可是犯法的,你可别我拖下水。"安若晴给了他头一个敲打。
"若晴,我们茶餐厅一关门,大家就都要失业了,一下子让我们去哪找工作呀?"刘嫂也郁郁寡欢。
"放心啦,遣散费我会给得很足的,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安若晴开着玩笑,希望鼓励一下士气。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了,若晴呀,你也够苦的,我们还好,家里都另有收入,茶餐厅一被收购,你们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呀,尤其是你,还要去负担你爸的医药费呢。"刘嫂也很心疼这个老板。
"没事啦,我有手有脚,什么都能干,再说,我好歹也是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去应聘个打字员应该绰绰有余吧。"
安若晴装作无所谓,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酸楚,因为她连累了一个旧区的人,展翊风的不择手段已经收到了成效,或许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晚上,茶餐厅关门后,安若晴一个人走回家,她的脑子很乱,夜风的吹拂会使她清醒一点,只有这样才能思考事情,才能为以后打算。走到公园的时候,一辆白色法拉利跑车吸引了她的注意,这区的人怎么可能有钱买得起这么名贵的跑车,而且这辆跑车非常眼熟,在离她还有几米远地时候,她就认出了是展翊风的车。
本来她不想走过去,可是鬼使神差地脚步不受控制,她想知道他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隔着车窗,安若晴看到展翊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还是只是闭目养神。她打算就此离开,走了十几步后又感觉不是很对劲,展翊风的眉宇间有一层淡淡的痛苦,眉头拧得很紧,好像是生病了。想到这,她立刻返回了车子旁,用力敲打着车窗。
"展翊风,展翊风你醒醒"
敲了很久展翊风也没有反应,安若晴来不及多想,用手去拉车门,出乎意料的是车门并没有从里面反锁,她一下子就拉开了。她用手去抚摸他的额头,一阵滚烫传入她的手心,他发烧了。
"展翊风,你醒醒,你生病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更严重的,我送你去医院。"
安若晴叫了他很多声,他也没有反应,急得她有点心慌起来,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到他身上,再把车门重新关好,原来跑回到街上找药店买药。
气喘嘘嘘地再次跑回车里时,展翊风依旧在沉睡,安若晴很艰难地将他从驾驶座扶到后座上,强硬地将退烧药喂进他嘴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好睡得更舒服一些。此时的展翊风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平日里一贯的强霸气息消散了不少,额头上,垂下的一缕黑发,慵懒地覆在眉间,带着些许的调皮和无助。安若晴出神地看着躺在怀里的男人,她的思绪有些不能集中,脑海里,是零星破碎的片段,记录着曾有过的爱恋与无奈,幸福与绝情,明明是她先要抽身的,却还会奢望他能谅解,安若晴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那条钻石手链显露了出来,她已经将它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以前从不觉得珍贵的东西,现在她却舍不得让它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