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那凡夜审邢策
透过窗外的暮色，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尤其当葛文琪脱口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那凡和凉木子匪夷所思地张望着，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似乎他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个名字。
葛文琪明白，这个消息或许不能令他们信服，但所有的事实早已经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不由得他们不信。
葛文琪拿出一张纸，平铺在茶几上，开始在上面画了一个详细的分析图，能够直接接触到凉木子的，并且同时具备以下几点的嫌疑人恐怕只剩下这个男人。那凡和凉木子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
“这……”凉木子打破了房间的宁静说道，“这不可能的！他在我的心中是如此的高大，怎么可能是嫌疑人呢？葛大哥，您弄错了吧？”
凉木子故意用了一个您，想让葛文琪重视起来，她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就算是当初王思杰背叛了她，她也从来没有憎恨过，现在她也不想。
葛文琪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那凡，语重心长地说：“那凡，你跟了我也有几年了，什么时候见我判断错误过？”
他把重任推到了那凡的身上，他并不是在夸耀自己，而是在阐述一个很严肃的事实。那凡用坚定的眼神看这凉木子，说道：“木子，既然葛大哥都这么说了！就算是调查调查也好，如果不是你也安心，如果真的是就算我们碰巧好吧？”
那凡不忍心让木子伤心，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凉木子也不好意思在坚持下去，只能点头说：“好吧，那么接下来要我们怎么配合？难道直接要去他家问吗？”
“不！”葛文琪急忙解释，他并没有要打草惊蛇的意思，反而想把事情的经过弄清楚，然后再说，他转头看向那凡，问，“今天你跟踪邢策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证据？至少能够说明他在王教授的办公室翻过的痕迹的证据？”
那凡把手机掏了出来，翻了翻，说道：“在他翻东西的时候我拍了照，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
葛文琪抢过手机仔细辨认。
虽然画质并不是很高，但足以证明在房间里的男生是邢策，并且很准确地拍下了他在办公室抽屉里拍摄的样子，这个证据足够让邢策招认了！
“很不错！值得表扬！”葛文琪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且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把手机还给他交代说，“一会你找邢策谈谈，我看他应当是时候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一番了！事情不宜久拖，越快越好，这样嫌疑人才会如实招来！”
“就单凭这么几张破相片，你确定他能把所有的事情和我交代？”那凡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已经见识过邢策撒谎的功夫，那小子的头脑绝对在他的智商之上，他唯恐把这件事给办砸了！
葛文琪早已经胸有成竹，“你就大胆地去做好了！放心，就算是你办不成事，还有凉木子呢！”
“我？”木子不解，“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他一起去？我又没有什么经验，能帮上什么忙呢？”
葛文琪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他和邢策玩的是心理战。
“你什么都不用做！”
这让那凡和凉木子更加不理解其中的奥秘，只能听葛文琪一一道来。
“找到邢策之后，你们把这几张相片给他看就行了，什么都不用说！我相信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和你们如实交代的！”说完他转身进了房间，准备接下来的工作。
那凡和木子对视了一下，并没有领会到葛文琪全部的精神所在，可他已经把话都交代清楚，他们也没有办法再追问下去。
木子呆呆地问那凡：“我们现在去？还是再晚一些？”
邢策白天的举动在那凡的脑子里打转，他也没有办法容忍这样撒谎的男人，一定要把他早点揭穿才对。他一拍大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我就不信这个小子还能和我编造出什么谎话来，他的戏也已经要演到头了！”
黑夜像呼啸的北风一样降临，寒冷的风吹透了凉木子单薄的衣衫，那凡看着心疼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经过几天的煎熬，凉木子也算是从悲伤之中坚强地度过了，当然这其中也有那凡和葛文琪的功劳，如果不是他们在她的身边一直帮助她，她恐怕也没有这么坚强。
本想找一个令人紧张的氛围进行审讯，那凡想到木子单薄的身体，只好选择在上次的咖啡屋见面。他和木子先到一步，他自作主张地给木子点了一杯果汁，咖啡虽然可以提神，但对有心脏病的她来说并没有好处。
没过多久邢策姗姗来迟，坐下来就大咧咧地问那凡到：“那探长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这已经很晚了，再过一会我们就要熄灯睡觉了！”
那凡按照葛文琪之前设计好的套路，把手机里的相片翻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一句话都没说。
邢策看了之后大惊失色。他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会，确定这真的是被他偷拍到的，他抬起头一咧嘴笑着说：“那哥，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按照老师的意愿去找东西罢了，难道这也不行？”
邢策见他依然没有说出来的想法，把相片定格在了他拍照的那张上，依然没有说话。
他早已经做好了被审心里准备，却故作淡定地笑着：“那大哥，你和我开什么玩笑呢！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吧？”可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在打颤了。
那凡一直盯着邢策游离不定的眼睛，他的眼睛告诉他，他在撒谎。就连木子都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完全已经暴露了他的行迹。
他俩依然没有开口问，只是板着脸盯着他，看着邢策一个人在上演的好戏。
邢策终究是一个年少轻狂的男生，敌不过这种强势的心理战，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他低下了头，握住辈子的双手不断地颤抖着，他已经把所有的心事全都放在了台面上。
“我……我做错了……”
邢策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断地在内心纠结这应当把什么交代出来比较好，而那凡和木子则像那个万恶奸诈的老师，不断地逼迫着他让他说出更多的内幕。
“我今天去王教授的办公室，只是想把这次考试科目弄弄清楚。前阵子我生病没有上课，怕这科过不去！”他战战兢兢地说着，恐怕一不小心就会把其他的事情顺口说出来。
可他紧张的样子令那凡想笑，如果邢策能够看到他现在纠结的脸，也一定忍不住。那凡把手伸了出来，示意让邢策把手机交给他看看。
邢策一愣，他下意识地捂住了上衣兜的手机，急忙说：“这……这不好吧？我们考试的东西你又用不上！”
那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邢策只好乖乖地把手机交还给他。
那凡接过邢策的手机，不断地在里面翻找这他今天拍摄的内容。
“找到了！”那凡把那个有些模糊的图片传输到自己的手机做了一个备份，然后仔细看了起来，“这……这不是……”
“协议书！”木子一眼就认了出来，她颤悠悠地捧着手机，神情幽幽地看着邢策，眼泪马上就要从眼眶里流出来，她用颤抖的声音问，“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王教授的抽屉里有协议书？他……他究竟和小茹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邢策看到凉木子伤心欲绝的样子，心疼不已。可有些事情他也没有搞清楚，只是知道王教授和小茹的案子有莫大的关系。
他的眼睛四处大量着，又默不作声起来。
那凡把手机拿了回来，交给了邢策，很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有苦衷那么我不逼你，但如果你心里真的想帮小茹，那么最好把事情的情况告诉我们！她已经死了，难道你想让凶手永远逍遥法外吗？”
邢策低下了头，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他们打开，他慢慢地说到：“好吧！那我就把所有的一切情况都告诉给你们，不过这都是我的推测，希望你们能够进一步的调查才好！”
那凡把手机调到了录音的状态，邢策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小茹死亡的当天晚上，邢策见过她，就是在崔梅的家中。
虽然崔梅一直都不喜欢小茹这个人，但由于邢策一直都很欣赏她，她也没有拒绝她进门做客。那天小茹的脸色和情绪都很不好，似乎刚刚和别人吵过架，脾气有些急躁。就连平时都不大声说话的她，那天她也莫名其妙地发了很大的火。
邢策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儿，所以当天晚上他并没有离开崔梅的住所。
晚上的时候他还听见她和一个人打电话，她的声音很大，似乎是哭着在喊什么，也不知打电话的对方究竟是谁。直到很晚她歇斯底里的声音才消失，但她并没有出门，也没有听见有人来她家。
可由于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的邢策也有脆弱的一面，渐渐地他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噩梦已经开始。那凡来调查事情真相的时候，他恰好刚刚离开。而宿舍同学说一起去通宵的事情也是假象，其实大家真的有去，只不过没有他，那都是为了给他做不在场证据的谎言。
之后葛文琪和那凡给他做调查，被告知张行自杀的消息，无意间说出了小茹和张行手机里的号码，这才引起邢策的注意。邢策对这个号码似乎有些印象。张行也算是王教授的得意门生，之前从来没有过自杀的念头，怎么会一下子跳楼呢？
并且他对这个号码也是有印象的，为了这个手机号码他专程跑到营业厅调查了一下手机通话记录，从几百张单子里面把这个号码翻找出来。后来他才想起来，他曾接到过这样一通电话，电话刚刚接起来就掉了线，还以为这是谁给他制造的恶作剧。紧接着他就接到了王教授的电话，上下没有超过一分钟。邢策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索性有意无意地拿着这个号码试探王教授。
他故意和王教授说：“王教授，你什么时候换手机了？上次给我打电话我差一点没有听出来你的声音呢！”
“嗯？上一次？我怎么不记得了？”王教授平时和学生联系的比较多，不记得很正常。
“哦，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吧？我还把你的新号保存了呢，可我昨天给你打竟然停机了！怎么不用了？”邢策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教授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邢策保存的手机号码，撇了他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邢策是这么有心计的一个男生？
从这么两点来判断，邢策心底已经确定了王教授就是杀害他俩的凶手，所以决定暗地自己进行调查。他也听说了王教授最近接手了一个比较大型的研究活动，索性借这个机会把王教授所有的事情都摸透。
他怕自己的行动被王教授发现，索性把自己的行动告诉给了崔梅，让她帮忙保守秘密！当然他也有私心，万一自己有闪失，崔梅也可以帮他处理之后的问题。可这行动刚刚开始，他就被那凡和葛文琪盯上了。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却是他发现了这个惊人的秘密！
张行的遗体捐献协议书竟然会在王教授的抽屉里！由于邢策见过那个版本，他非常确定那就是原版的，并非是影印版！尤其是张行在上面的千字，更加令他触目惊心。因为除了他的签字之外，还有一枚血淋淋的指印。
他正得意着自己拿到了第一手的独家资料，却没有想到那凡竟然在他的身后跟踪！下午过后还没有来得去把这些事情和警察说清楚，那凡早早地就跟踪了上来。
张行叹了一口气，他的这点小伎俩骗得了老师，骗得了同学，可是真的没有骗过那凡和葛文琪的法眼。
而那凡坐在他对面都有些听傻了，原来葛文琪所有的推测都是正确无误的，真相已经很接近了。
那凡把手机录音功能关闭，长吁了一口气，问邢策：“在今天之前你没有打草惊蛇吧？我可不希望惊动到王教授，不然事情就不好办了！”
邢策抿嘴，他心里依然还有些不安，急忙摇手说：“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呢！想到王教授已经害死了两条人命，我已经很害怕了！如果死者不是小茹的话，我也不可能趟这个浑水！”
凉木子的眼睛湿润了，她连声感谢地说道：“真的要谢谢你！小茹真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我这个当姐姐的替她感谢你！”说罢她起身就要给邢策鞠躬，硬生生地让邢策制止住，他也愧疚地说道：“其实也怨我不好！如果我把这些情况早些和你们说的话，恐怕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两个人聊天之际，那凡坐在一边并没有动，反而是思考了一下邢策刚才说过的话，他拍案而起：“不对！”
两个人回头奇怪地盯着他看，木子问：“什么不对？”
那凡把邢策说过的话反复梳理了两遍，竟然发现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推测，依然没有真是的证据，而他所谓的证据也可能被人说成是巧合！
凉木子和邢策听了那凡的解释，也傻了眼。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束手无策吗？不然我再去办公室找找线索？”邢策焦急地问道，“我已经觉得这些足够了啊！”
那凡摇摇头，想到这些他觉得是所谓的线索，他竟然笑了。
“葛文琪推测的没有错，你想的也没有错，而错的是目前的线索根本不够！你所谓的电话，你又没有确切的听到他的声音；而你所谓的协议书，那真的是张行签过的，转给了王教授而已。这些他都会有说词，而你又能说出什么？”他的这番话说出去之后，两个人的心彻底变冷。
狂风依然在门外呼啸，但咖啡厅里也骤然变得安静下来。
凉木子的心竟然莫名的又疼了起来，她含了一颗药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黑夜，那深邃的颜色令她变得寒意浓浓。
那凡叹了一口气，对邢策说道：“你还是安心上学比较好，千万不要再做冒险的事儿了！这些事情交给我们，他一定不会逍遥法外的！”
而邢策反而希望他所调查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所敬重的老师一转眼竟然变成了杀人凶手，这怎么可能？
但面对强势的那凡，他只能默默点头。可调查还是要继续下去，他也不能让小茹白白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