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王天禧来探病
葛文琪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邢策得到的这些消息并没有令他感到惊讶,反而他觉得有些意外。邢策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生而已,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得到了这么重大的消息。
葛文琪砸着嘴,透过微微的阳光看向凉木子和那凡,他的心里却想着另一番景象。
“葛文琪,你倒是说话啊!现在我们应当怎么办才好?”那凡已经没有了主意,邢策打乱了他原本应当进行的计划。
可葛文琪却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支烟,然后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可着急有用吗?我们怎么也要找到确实的证据才行!目前依靠这么一点证据,完全不能说明王天禧的罪行,所以我……我也在想办法!”
那凡顿时安静了许多。
葛文琪也在反复推敲着那凡提供的录音,他想从这里面找到一些破绽,然后逐一击破。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即将要烧手的时候,葛文琪把它扔进了烟灰缸,猛然抬起头来对木子说道:“你会医院,还是应当从那边着手查起!如果找不到确实的证据,我们也没有办法让警察插手!”
凉木子点头,“可我应当怎么调查?我怕心思缜密的王教授有所察觉,他这个人还是很不好对付的!”虽然木子对王教授一直都很敬重,但涉及到小茹人命案子上,她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葛文琪明白木子的担心,他也在考虑这样是不是稳妥。毕竟凉木子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好,万一出现差错后悔都来不及。葛文琪思考再三,他终于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样你不用和王教授正面接触,反正你和他的爱人也是同事,从她入手比较容易一些!最好把她当做一个突破口,能从她的口中多问出来一些消息!”葛文琪的想法很不错,但木子恐怕没有这个能力办到!
凉木子想到上次和她的谈话,她显然已经很紧张,现如今让她去探师母的口风,恐怕她真的有所顾忌。葛文琪看出来她有些为难,推了一把那凡说道:“实在不行让那凡和你一起去,给你打打气也好!当然,最主要的就是千万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如果出现意外,一定要把责任推脱掉,不要让他们怀疑到我们在调查!懂吗?”
木子点头,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就算是葛文琪不交代,她也明白应当如何处理。
房间外的天气总算是有些转变,不至于让凉木子感到压抑喘不过来气。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很是舒服,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惬意的享受过阳光的沐浴了!
凉木子刻意地把那凡带到了楼后的位置,这里是最佳的地方和师母巧遇,她在等待时机,也随意的和那凡聊了几句。
“那凡,如果小茹的案子破获了,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她的声音温柔甜美,听得那凡心痒痒的。他邪魅地笑了一下,歪念头动了一丝,但却马上消失。他虽然很喜欢木子,但绝对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所以,他也只是随意的想想。
那凡真诚地笑开了,有些虚伪地说:“说什么呢?我们之间还用说感谢的话吗?认识这么久了,你请我吃顿饭就好!”
凉木子很清楚那凡内心的想法,苦笑了一下,觉得他还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至少不会令她感到讨厌,在他家的时候也算君子。
两个人说话之际,王教授的妻子显然是已经看到了凉木子和那凡,然后从远处向他们走来。远远的木子就和她打招呼,她这句话完全就是在奉承:“师母,今天您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啊?”
她走过来坐在长椅上,长叹一口气,然后才说话:“唉……好什么啊!年纪大了,就连这身体也不听使唤了!”
那凡看着她苍白无力的脸颊心里咯噔一下,这明明和木子的状况差不多,尤其是嘴唇的颜色和沁出冷汗的额头,这病症如出一辙啊!但那凡并没有多嘴,反而是把自己手中没有开封的水递给她说道:“您喝吧!”
她仰起头看了一眼那凡,微笑着接过水,对木子说:“这是你男朋友?不错、不错!”她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上去看问题,她看得出来那凡对木子很用心。
凉木子很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她坐在师母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他就算是再好哪儿有王教授对您好啊?我看你俩才是这世界上最般配的夫妻,您才是最有福气的妻子呢!”
她刚才的笑容在脸上僵持了一下,嘴角抽搐着笑了笑,这笑容中多少带有些苦涩。那似乎是在说明她的生活,并没有表面上的这么风光。
木子借此机会乘胜追击地问:“怎么?难道王教授对您不好?还是另有隐情?”
她抿了抿嘴,并不想说,毕竟这是家丑,不能对外人讲。“没、没!他对我挺好的!”
在这之前木子也听说过一些流言蜚语,那都是关于王教授的风流往事,不过从未见师母动怒过,难道她从来都不知道?木子为了打探更准确的消息,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她凑到了她的耳边,小声地在耳畔说道:“师母,我似乎听到了一些对王教授不利的言辞,那些流言是真的吗?”
她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有依靠在了椅背上,她摇摇头说道:“没什么!都是流言而已,不要相信!”她极力地在挽回着一个做女人的尊严,可却把心事早写在了脸上,原本已经很苍白的脸,现在竟然毫无血色。她用力地按着心脏的位置,显然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心脏有些负荷不住了。
木子急忙拿出急救药塞进了她的口中,让她平躺在了长椅上,她蹲在她的身旁悉心地关切道:“师母,你真的没事吧?不然我们去检查一下吧?”
她摇手,不让木子声张,感觉好一些就坐了起来,和她解释道:“千万别!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对你老师的名声不好!我可不想毁了他用这么多年换回来的声誉!”
她不断地强调着王天禧的名誉,一再声明不愿意把自己的病情曝光,可她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木子看了都心疼不已,何况是她的丈夫?难道王天禧对她真的不好?
木子皱紧眉头,站起身对她说:“师母,您这样他也不管?难道他不在乎你的感受吗?他难道真的就如此铁石心肠?我这就去找他,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的冷血无情!”
她猛然地用一只手抓住了木子的手,另一只手按着心脏的位置,疼痛不已的她依旧还在和木子强调着:“真的没有!他对我很好,千万不要去找他!我不想……”话还没有说完,她显然已经承受不住心脏的负荷再次倒在了长椅上。
这次恐怕没有刚才那么庆幸,木子的言辞有些过激,令她的情况严重了。
木惊恐了,她拽过那凡,“快!快去楼上找人,我怕她坚持不住了!”这时的木子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不应当如此激动,现在后悔也有些来不及了……
那凡急忙赶到医院楼上的心脏科,找了几名大夫和护士匆匆跑了下来。当大家看到是她的时候,所有人都无法相信她竟然会有心脏病!
当王天禧从学校匆忙赶来的时候,她已经脱离了危险,凉木子和那凡在她的身边守护着,他愣了一下才走进病房。
他看到妻子病重的样子心疼不已,坐在床边握紧她的手,轻声稳定问道:“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妻子摇头,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看。他为了她的病情已经操劳一辈子,她却不能为他减忧,这个妻子不称职啊!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只是一个病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为她操心。
“王教授,您应当多陪陪师母!刚才刘大夫说……”
“不用你管!”王天禧扭过头看着凉木子,把对妻子的温柔全部收了回来,说道:“她的情况我很清楚,你出去不许乱说!”
凉木子顿时手足无措王,教授怎么在瞬间变得如此冷漠了?她所认识的王教授并不是这样的人!在学校,王教授热情细心;在医院,王教授孜孜教人。可今天的他究竟是怎么了?木子站在床脚的位置一动不动,她不知应当如何回应王教授的言语。
“我们走吧……”那凡已经察觉到王教授的反常,不想让木子也受到任何的刺激。
可木子想要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她可不想这么不清不白地走掉。木子走上前去,也同样地冷着脸质问王教授道:“王教授,是我救了您的妻子,难道您不应当谢谢我吗?为什么还要说如此冰冷的话?”
王天禧转过头翻着白眼瞪了木子一眼。凉木子这个优秀学生的样子也顿时在他的心中瓦解,他淡淡地道:“这是我的家事,用不到你来管!请你离开!”
王天禧并没有回答凉木子的问题,把话题转移开。这令木子更加无法下台,她坚持己见继续追问:“师母的病情已经这么严重了,你不去想办法竟然还在这里和我说风凉话,难道你作为一个丈夫也是尽责的吗?”
木子的话把王天禧激怒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的嘴皮子竟然这么厉害,她可不比小茹逊色多少。
“滚!给我滚出去!”王天禧压低嗓音吼着,那仿佛是木子下一秒不消失,他一定会吃掉她的样子。
那凡拉过木子,让她站到自己的身后,以免这个禽兽一般的教师医生对她做出伤害的事儿来!那凡呵斥着王天禧说:“木子说得没错,你应当带她好好检查一番!不应当对大家隐瞒她的病情,这不是在帮她,这是在害她!”
王天禧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那凡击破,他站起身来要和那凡理论,可躺在床上的妻子却拉着他的手摇头。他的心被温柔的刺痛了,在这种时候不应当在妻子的面前争吵,这会加重她病情的扩散,他节制了一下情绪,再次坐了下来对他们说:“你们走吧!我不想和你们解释什么,你们不懂她的病情!”
凉木子虽然不是心脏科的专家,但怎么也是一个医生。病人病情的严重程度她还是能看得出来,可王天禧的坚持却令她愈加地厌恶。她始终想不通,作为一个丈夫为什么能够如此无视妻子的病情?
并且在她的心里王天禧一直都是婚姻的模范,她应当效仿的榜样,可看到他另一番冷面孔的时候,木子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木子拉扯了那凡的手一下,小声地说:“我们走吧!这个老顽固是不会懂心脏病人的痛苦的!”
那凡愣了一下,只能和凉木子离开。
两个人走出去不久,王天禧问道:“刚才他们问你什么了?怎么会突然发病呢?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许田琳振作了一下,慢慢地说道:“这几天我就觉得胸闷气短,总是有犯病的前兆,昨天和木子聊天的时候突然发病了,如果不是她在我身边的话,恐怕……”
王天禧身体一震,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连着两次救了他爱人的命,刚才还那么对她,他的心里顿然有种愧疚感,可想到她身边还站在那凡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你多注意休息!最近不要多想,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事了?”王天禧眉头紧锁,但语言却温和了许多。
许田琳抿抿嘴笑了。她总是能看到他这样温柔的对她,让她无法挑剔他的爱,可王天禧越是这样,她的心里越是觉得不安。她停顿了一会,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对他说道:“天禧,以后不要去做那些没有用的试验了,恐怕我已经……”
“不许说丧气话!”王天禧硬生生地把她的话堵了回去,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里噙着泪水心疼不已,“媳妇,受苦了!我一定会研制出特效药的,我都没有灰心,你怎么能说那种丧气话呢?”
她迷蒙着双眼,心情更加沉重了。
王天禧为了她的病情已经奔波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找到根除的方法,恐怕在未来的几十年都没有办法根除了!许田琳早已死了这条心,她只希望王天禧能在她有生之年好好的陪陪她,而不是做那些无谓的研究。她半闭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不懂他的心,可他又怎么能明白她的心?
王天禧看向病房外,心里却有些感伤。他不想放弃,因为他爱他的妻子,他希望能够和她白头偕老。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为了能够有更好更长久的将来,如果他不努力,或许在下一秒他就会失去心爱的妻子。
王天禧看着许田琳深陷的燕窝,苍白的面色,心疼的滴血,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你放心,我这次一定成功!只差一点点而已!”王天禧胸有成竹地对她说道。
许田琳的眼中无光,她对这种实验早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幻想,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爱我,那么守候在我的身边吧?我已经挣扎累了……”
他明白,其实他心里承受的压力比她还要大,即便是这样他也一定要坚持下去。他握紧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语气再次坚定地说:“不!如果你爱我,那么我一定要留住你的生命!”
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流淌下来。
两个人是相爱的,可为了留住对方的那一丝的希望,竟然忽略了对方的感受。王天禧用错误的方式来爱着她,她却这样迷茫地跟随。
凉木子和那凡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偷听到了这动人的一幕。木子不禁也为这样的女人流泪,爱一个放弃了自己的所有,这究竟值得吗?
房间内的对话停止了,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走动声,凉木子和那凡迅速地躲进了旁边的病房里,等王天禧走后再悄悄地跟了出来。
他的脚步很快,似乎是在焦急地追赶着什么事儿,凉木子和那凡的脚步也跟随上去,唯恐让这个老狐狸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