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猜到这个了吗?”术髅淡淡回道,一团黑影骤然遮住三人头顶的阳光,而旁边的弦月虽然仍旧散发着光芒却无法穿透这层层黑暗,“刚刚你欺我年老想要耗尽我的力量对吗?可惜,你太轻视我了!”术髅轻轻一指,黑色徽记如同山一般从空中落下。
“糟了!”弦月鸣叫一声试图阻住黑色徽记,但却在其下摇摇欲坠,终于在一声炸响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中,黑色徽记重重落下,激起一片尘土。
“先有弦月惊现,又经过如此一番波折,而他却始终没有出现。看来他真的不在这里,而是……”烟尘散尽,术髅却对倒在地上费劲心机才捉住的两人漠不关心,只是不住地看向四周,眼中透出紧张和焦急。片刻后,术髅才转向两人,轻轻叹了口气。突然,一道冰蓝光芒在紫释身上一闪而逝,迅若闪电,而他身上的魔纹也随着蓝光隐隐显现又迅速消失。
“怎么?”术髅一惊,急忙上前查看,这才发现紫释早已失去知觉,但他的身上却有一种凌驾于他的力量在挣扎,虽然已经十分微弱。然而奇怪的是,这种力量和紫释自身的力量看去却同宗同源,竟如同一人。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魔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术髅心念急转,忽然全身一颤,“真的是这样吗?……都道眼见为实,可如今,眼见有几分是真的?!”
双子
柔和的阳光,清新的绿色,温润的雾气,这就是焉逢醒来时所看见的景象。
“我、这是在哪里?是死是活?”焉逢坐起,在身下竹床的吱呀声中怔怔地望着四周,忽然一阵箫音从外面悠然传入,箫音原本便悠长悲凉,而耳边的更是多了一分茫然无依的萧索。
“有人?”焉逢跳下竹床,却忽然脚下一软,重重跌倒在地上。
“活着……”焉逢喃喃自语,扶着竹床慢慢站起,他重新找到了活着的感觉,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往事恍若一梦,只有心中挥之不去的沉重证明着他的过往。但,前面的路呢?焉逢茫然四顾,恍惚地循着箫音走出了这间仍旧散发这竹香的小屋,映入焉逢眼帘的是一片镜子般的湖水。
此刻,湖面上缓缓飘荡的雾气刚刚散开,露出圆润清澈的湖面,宛若少女的双瞳。湖边一人长发披散,白衣带露,正忘情地对着湖水吹箫,眼中是无尽的迷茫和落寞。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焉逢静静地听着箫音,许久后叹了口气问道。箫声戛然而止,白衣人转过头,似乎吃了一惊,仔细地打量着他。
“这里……有人?!你又是谁?”白衣人终于开口,声音中透出疑惑,“可我几乎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看遍了也没有发现人的踪迹!”白衣人心念急转,一时呆在原地。
“什么?”这出乎意料的回答终于让焉逢从恍惚中醒来,“你是说你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而且你也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焉逢暗金色的双瞳闪了又闪,随即慢慢问道,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周。忽然,他的目光被白衣人的衣饰吸引住了,虽然与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相同的质地,但装饰却怪异而华美,是焉逢从未见过的。
“你、你的衣饰……你究竟从何而来?难道是传说中一直隐居在蛮荒中的……可是传说在蛮荒中的隐居的人都是绝顶高手,又怎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人丢在这里?可若不是……”于此同时,白衣人也怔怔地看着焉逢:“你、你的头发和双瞳!你不是……”话一出口,二人皆是一怔,眼中多了几分警惕,更多了几分震惊。
“来到这里之前,我在飞羽。”白衣人沉思片刻,慢慢说道,同时探寻地看着焉逢。
“飞羽?!”焉逢一惊,许久才开口,“我来自苍原,是妖!”随即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中,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看他的相貌,的确是古籍中记载的妖,那么古籍中所载的不止是传说吗?!那些英雄,那些妖魔,那些……”紫释猛然一颤,“那些……异象!”
“飞羽传说是在绝世海另一边的……他怎么会在在这里?或者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紫释陷入沉思的同时,焉逢也在不断地思索着眼前的一切。两人各怀心思,却没有注意到原本碧蓝的湖面已经变作一团墨绿,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啪!”豆大的“雨滴”忽然落在二人身旁的湖水中,二人本能地向上看去却陡然怔住:一只头生肉冠,肋生双翅的怪蛇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一双黄眼大若灯笼,刚刚的“雨滴”竟是它的涎水!
“怎么会突然出现?!”二人同声惊道。紫释挥手取出秋水,焉逢全身光芒激荡,然而二人依然相距很远。这样的巨蛇能够凭空出现,谁又能保证身边的人不会突然现出什么原形?!
“呼!”风声响起,却是在二人身后,湖面突然掀起巨浪铺天盖地向二人涌来,巨浪之后的粗壮蛇尾更是来势汹汹,隐约有风雷之声,二人在如此攻势前竟小如蝼蚁!
“来势凶猛,若挡,则必须动用那魔性,可身旁的人却始终无法令人安心,若躲,怪蛇身躯庞大却转动灵活,一动之下难免不会变成它的口中食。但若……”紫释转头看向身旁的焉逢,却见焉逢正对着手上闪烁的暗金光芒若有所思。
突然间,他转头看了看紫释,掌上光芒暴涨,在空中划出一道暗金色曲线向巨浪冲去,五指如刀,只轻轻一划,巨浪便被破开,水花四溅,几滴落到紫释手臂上,竟隐隐生疼。紫释眼中光芒一闪,手下却丝毫没有怠慢,幽绿光团箭一般带着凛冽的剑气划向蛇尾。幽光轻灵活跃,看似一掠而过,然而片刻后蛇尾上的鳞片便纷纷碎裂,暗红色的血水喷涌而出,紫释随即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