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刀与张刃早已来到了嵩山。他们明察暗访,得到了许多消息。也知道了玄黄刀安放之处——仍在善远的禅房。
客栈中,张刃坐在床上面壁发呆。张刀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也是一语不发。
沉默良久。张刃忽然开口道,“哥,你说欧飞羽在不在嵩山?”
“在!”张刀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么确定?”张刃疑惑地看着张刀。
张刀盯着屋顶道,“据我所知,欧飞羽很聪明,诡计多端。我们打探到的消息里,有一条是前段时间寺里出现了个假僧人,是冲着玄黄刀去的。我怀疑那个假僧人就是欧飞羽所扮。”
张刃点头道,“这么说,他不会善罢甘休,近期肯定还要有动作?”
“肯定。而且明天就是芒种了,逢节气玄黄刀又要杀人嗜血了。说不定,欧飞羽就会在明天出现。”
张刃向张刀探了探身道,“哥,我有个注意!”
张刀看着张刃欣喜难耐的表情,笑着问道,“不会是馊主意吧?”
张刃满脸不乐意道,“才不是呢!哥,你说咱们把玄黄刀偷来,借此引诱欧飞羽出现,这个主意怎么样?”
张刀皱了一下眉头,再次把目光投向屋顶,沉默不语。
张刃继续道,“而且刀柄里还有六路凌空手心得手记,我们既能抓到欧飞羽,还能增长功力,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张刀不禁点了点头,轻声道,“不得不说是个好办法。”
张刃笑道,“哥,听我的!就这么干,明天芒种,咱们就动手!”他说着,跳下睡床,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又说道,“还有,哥,你把你胡须剃光,这样,就没人能辨别咱兄弟了!到时候听我安排!一定能成!”
张刀用手捋着颌下的胡须,再次点起头来。
芒种。少林寺。
欧飞羽和冷先生已经打探到,玄黄刀并没有更换安放处,仍然被放在善远禅房中。
欧飞羽以为冷先生会安排在夜间动手。没想到一大早,冷先生便招呼欧飞羽动身。此时的欧飞羽依旧是僧人打扮。虽然他颇感不便,但冷先生对此却视若无睹。欧飞羽不敢多言,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冷先生登山而去。至于,若得了玄黄刀,一旦被冷先生发现刀柄中并没有凌空手的心得手记,要如何解释,欧飞羽并没有想好。他只知道再用“刀是假的”来作为解释,肯定是行不通了。冷先生毕竟不是糊涂人。
欧飞羽忽感心机用尽,一筹莫展。
已有小僧向善远等人禀告了冷先生和欧飞羽的到来。善远,善云和善真带领数十武僧正伫立在庭院中。
冷先生一直向前走着,离群僧越来越近,而他并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善云单手立在胸前,迎着冷先生跨步而去,势在进招。
冷先生倏地跃起,仿佛大风吹起蓬蓬青草。
众僧纷纷后退。
冷先生只这一跃,就动了众僧的静气,不得不让人钦佩其功力之深厚,胆气之超凡。
三起三落,冷先生未出半招,已将众僧推送到后院。
欧飞羽一直紧跟在冷先生之后。
善远见状,眉头紧锁。他看得明白,众僧虽势重,但怯气已生,人群中积聚怯气,定是愈积愈重,勇气难起,终受敌制。
没想到冷先生不但武功超群,而且对战场上两军对阵时常用的气势转化之法也运用得妙到毫巅。善远不禁心头一颤,暗叫厉害。
善远看得明白,再照此下去,众僧不战自败。一念及此,善远大喝一声,“散开!”
声如洪钟,将其间已成的气场生生撞破。
众僧忽地散开,竟将善远禅房房门暴露无遗。
“不好!”善远的话刚出口,冷先生已如离弦之箭般破门入室。待善云与善真赶到门口时,冷先生已持玄黄刀而出!
难以想象之快的身手!
冷先生怒目圆睁,向欧飞羽大喝道,“还不出招,等待何时?!”
欧飞羽闻言,跨步向前,一招“翻巢出燕”直击善远。
与此同时,善云,善真以及十余名武僧已经冷先生团团围住。
善远见欧飞羽来势汹汹,赶忙退步防守。欧飞羽一招过后,接连用出冷先生所传的“太公起鱼”和“夜雨打芭蕉”。攻击招法之奇特,速度之快,势头之猛令善远大吃一惊,一时忙于防守,无力反击。
此时,冷先生已冲出包围,并且利用脚步和身法将善云,善真以及一干武僧反包围住,同时观看着善远在欧飞羽攻势下所展现的防守招式。
欧飞羽三招用尽,只听冷先生高喊道,“再攻一遍!”欧飞羽依言而行,再次施展开三招十式。
冷先生看罢,怪笑一声,挥动玄黄刀将两名武僧砍翻在地,跃上屋顶,意欲脱身。
冷先生的双脚刚落到屋顶。突然自屋顶上跃起一人,手持单刀刺向冷先生的小腹。
冷先生一惊之后,瞬间稳住心神,以一脚为轴,身体旋转而出,躲过一击。
未等冷先生站稳,面前又出现一个人,手持单刀刺向冷先生的胸膛。冷先生定睛瞧看,竟然跟之前偷袭他的人一模一样。
冷先生心头一颤,暗叫道,来者何人?竟然拥有如此迅捷的身法!
冷先生不禁一阵慌乱,匆忙躲开一击。那人竟又在他右边出现,持刀便砍。
冷先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比他身法还要快的人!而且快得令冷先生反应不过来。
冷先生突感持刀手的手背一痛,已被刀刃所伤。他五指一松,玄黄刀已落入突袭人之手。
那人握紧玄黄刀,跃下屋顶,如风疾走。
冷先生惊骇于突袭者的身法,又不知其来头,一时未敢追逐。
冷先生怎么知道,突袭者本为两人,乃是张刀张刃兄弟。他们在房顶埋伏多时,观察许久。见冷先生武功高强,他们不敢强攻,便利用兄弟间的默契,交替袭击,令冷先生产生了对手只有一个人的错觉。冷先生乱了心智,张氏兄弟才侥幸胜了一招,夺刀而走。
持玄黄刀疾走者正是张刃。而张刀已从另一个方向绕路赶去与兄弟回合。
欧飞羽招数用尽用过,已被善远翻过势头,全面受制,处境岌岌可危。
冷先生本想夺了玄黄刀后扬长而去,不料被半路杀出的张氏兄弟施计夺走。他本无意顾及欧飞羽,但出此意外,感到欧飞羽应还有用处,便再次跃入人群,营救欧飞羽。
冷先生挡在欧飞羽身前,与善远斗在一处。欧飞羽借此机会从怀中取出几枚蝴蝶镖,连打响指,蝴蝶乱飞。包围圈被打开,欧飞羽夺路而走,直奔张刃离去的方向而去。
冷先生见欧飞羽已走远,无心再战。他强攻几招后,觅得机会,抽身便走,跃上屋顶后已不见欧飞羽身影,只得择一方向奔跑而去。
善远等人眼见二人逃走,却已无力再追,只得作罢。
欧飞羽一路狂奔。他不知道夺走玄黄刀者是何人,但事已至此,已不容他多想,只能尽力追赶。
张刀跑在张刃之后,二人相隔不远。他忽然发现身后有人追赶,便减缓脚步,藏身在树后,探头观看。仔细观望良久,张刀不禁眼前一亮。他已经认出了欧飞羽!
张刃回头见哥哥停住脚步,向后观望,也慢慢减慢了步伐。张刀向弟弟挥了挥手,脸上满是喜悦。张刃看在眼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回身赶来。
二人躲在树后。张刀指着跑来的欧飞羽对张刃说道,“兄弟你看,来者是谁?!”
张刃仔细观瞧,吃惊道,“欧飞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氏兄弟一阵欣喜。
欧飞羽跑到近前,侧耳倾听,发觉脚步声已无,不禁皱起眉头,提高了警惕。
张刀和张刃从树后绕出。
欧飞羽定睛一看,不禁“哦”了一声。
张刀看着欧飞羽的装束,冷冷一笑道,“原来欧师弟出家了。”
欧飞羽满眼戒备地看着张刀与张刃,并未答话。
张刀由道,“欧飞羽,可还认识张某?”
欧飞羽眼光闪烁,缓缓道,“当然认识张氏兄弟。”
张刀点了点头道,“寻你不着拿你不见,不想你自己登上门来!我们奉师父之命来清理门户!”说着,他挥动手中单刀直奔欧飞羽。
欧飞羽一咬牙,迎面而上,施展出一招“翻巢出燕”来!
如此极致的进攻招法岂是张刀之辈所能抵挡的。只一个回合,张刀便被欧飞羽掀翻在地!
张刀倒在地上,向张刃疾呼道,“兄弟,出镖!”
张刃闻言,忙伸手入怀摸镖,未等打出,突听一声响指,一点寒星破空而来。欧飞羽已抢打出蝴蝶镖!
张刃猛一甩头,蝴蝶镖擦过他的鼻尖,“咄”一声插进了他身后的树干。未等张刃转回头,欧飞羽已纵身来至他近前,一招“太公起鱼”将张刃打翻在地。
不等张刃再有动作,欧飞羽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玄黄刀,“刷”地一挥,一股鲜血自张刃咽喉间喷洒而出!
“兄弟!”张刀倒卧在地大喊一声。声音未落,欧飞羽已将玄黄刀投来,刀光一闪,玄黄刀刺进了张刀的胸膛。
张刀两眼圆睁,动了动嘴唇,终未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