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平仓静雄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莫啸天从背后抽出了一支针剂,猛然戳到了他的颈部,狠狠推了下去。
  “中国有句话叫做现世现报,我看现在用在你身上正合适。”
  莫啸天讲完,就看到平仓静雄刚刚还得意有神的眼睛缓缓地闭了起来,再度陷入了昏迷。
  第二天,云城日报在副刊登出了一则新闻,辉云路和涌云路的交汇处发生了重大车祸,一辆卡车撞到了行道树上导致三车追尾,卡车司机重伤陷入深度昏迷,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二少,就这样算了么?最后还是留了平仓静雄一条命?”
  莫苑的餐厅里,四平合上刚刚看完的报纸,向坐在对面的莫啸天问。
  莫啸天喝了一口咖啡,叹了口气说:“静雄说得对,我不能杀他,他的死会在天擎和新宇之间引爆一场战争,可是现在我们没有这个准备,还不能全面对新宇宣战,但是他已经知道了晓茹手里u盘的下落,所以我也不能让他开口,只好用这一招把他变成个活死人了。”
  四平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问:“晓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除了手指的伤之外没有什么大碍,等到平仓静雄给她注射的镇定剂过了药效,基本就可以出院了,这些情况要不要和曲子怀说一声。”
  莫啸天叹了口气:“现在我们恐怕联系不上他,不过这些消息,即使我们不说,他估计也会知道。”
  说到这儿,景叔提了药箱走了进来,看了看莫啸天说:“少爷,该换药了,你这次伤得也不轻,飞车上去劫人,你简直不要命了。”
  莫啸天笑了笑,摸着额角已经过了药效的绷带包扎说:“静雄毕竟是混过黑道的老手,和他过招,我只能出其不意,如果一击不中,恐怕就再没有机会了。”
  景叔走过去给莫啸天换药,所有的人都终于缓了一口气,可是在日本的曲子怀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一大早他就被叫到了平仓吉二的房间里接受训话。
  吉二的病情似乎又加剧了,他坐上了轮椅,轮椅的背后还加了氧气罐,透明的氧气导管插在他的鼻孔里,配上他早已蜡黄暗沉的皮肤,让他看上去更加可怖。
  “这下你满意了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可是能把静雄击败的人,到现在为止你是第一个。”
  平仓吉二冲着曲子怀沙哑地喊着,抬着颤巍巍的手示意旁边的松下清一。
  曲子怀接过清一递来的平板电脑,仔细看了看打开的网页内容才知道,平仓静雄已经成了植物人,即将被引渡回国了。
  虽然新闻上说这是一场惨烈的车祸,可是曲子怀清楚,这肯定是莫啸天的营救行动,如今的结果说明闫晓茹肯定已经获救了。
  平仓吉二看着曲子怀脸上隐藏不住的一丝笑意,抖了抖嘴角阴冷地说:“你以为,失去了静雄,我就不能控制你了?你别忘了,我可以无数次的找到你母亲,就能无数次的找到闫晓茹,这个女孩虽然不能成为平仓家公认的儿媳妇,但是可以作为你的情妇,一直生活在日本,当然,是在我的监管之下。”
  “够了”,曲子怀愤怒地将平板电脑甩到桌上,用力地呼吸了一下,攥紧拳头说,“你听着,既然我已经签了协议打算接手新宇公司,我就不会出尔反尔,耍阴谋用手段是你们的专利,我,比你想象的要坦荡的多,我会去和晓茹做个了结的,之后就不会再回中国。我会好好把你的新宇撑起来,但是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伤害了晓茹,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的新宇一砖一瓦地拆掉,就像拆掉你的氧气罐一样简单利落。”
  曲子怀说完,向前跨了一步,他愤怒的气场太强大,以至于平仓吉二差点以为他真的要冲上来拆掉自己的氧气管子。
  曲子怀在痛苦中决定放弃自己的爱情,闫晓茹在云城的市人民医院里才刚刚睁开了双眼,镇定剂的药效在缓缓地退去,她手指上的疼痛感也逐渐袭来。
  “嗯。”闫晓茹迷迷糊糊地环视四周,她还没有从被绑架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医院四壁的洁白一片,还以为自己是在密封的集装箱里,直到她的目光聚集到了床头放着的一大束红玫瑰上,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境。
  “醒了?”
  闫晓茹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往床角瑟缩过去。
  “晓茹,是我。”
  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声音又靠近了些,闫晓茹扭过头,双臂吓地来回舞动,试图要将这声音赶走。
  “晓茹,我是莫啸天,晓茹,别怕,别害怕。”
  莫啸天?
  闫晓茹的意识被稍稍拉了回来,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朝声音处看去,目光渐渐聚焦在一张清晰的脸上。
  这张脸的额角缠着纱布,嘴角还有些青紫的淤痕,但是当她对上这张脸上的眼睛,她瞬间认出来,这人的确是莫啸天,是莫啸天那一双看似冰冷刺骨,却闪着柔情的眼睛,是她在惊恐和绝望的绑架里,一遍遍想念的眼睛。
  “莫啸天。”闫晓茹哭着大喊了一声,扑过去牢牢地抱住了他,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差点让他窒息。
  “呵呵呵呵”,莫啸天轻笑了一下,拍了拍闫晓茹的后背,“晓茹,我喘不上气了。”
  闫晓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了手低头尴尬地说了声:“对不起。”
  莫啸天见她的意识恢复了,微笑着说:“你只是吓坏了,没关系,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不,你别走开。”闫晓茹虽然已经清醒,可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并没有掩盖这次绑架所造成的恐惧,她现在极度没有安全感,不希望别人将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莫啸天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十分有耐心地说:“我不是要走,我就在外面,那个临走廊的窗户,你从那儿就能看到我,别怕,好不好?”
  闫晓茹顺着莫啸天所说的看过去,果然落地窗外面的走廊里站满了人,四平、景叔、林叶,还有她在汇金的几个同事。
  闫晓茹终于平静了下来,在几个医生的指导下一项项地做体检。
  “莫总。”大概一小时后,主治医师拿着检查结果来到了莫啸天面前。
  “怎么样?”莫啸天透过落地窗一直看着病床上的闫晓茹,眼神不移地问。
  主治医师扶了一下眼镜框,笑了笑说:“莫总不用担心,闫小姐除了手上的伤外,其他地方没有受损,即使是镇定剂的注射也是在安全范围之内,对大脑和神经的伤害并不大,不过,她之前注射过大量的吐真剂,我们现在还不能评估这一项会不会带来后遗症,所以我建议,最好留院观察一个月。”
  莫啸天没有回答,冰冷的面孔像是铁铸一样,病房里的闫晓茹眼神里还都是恐惧,她在拼命和四平、景叔聊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莫啸天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消除心理障碍。
  “明天就出院,所有需要观测和体检的设备搬到莫苑去,她不能留在这儿,这儿的环境不利于她恢复。”
  莫啸天扔下这句话,也不等主治医师的回答,径直就走开了,他打开病房的门,立刻换了一副温柔的笑脸,热情地询问闫晓茹的感受。
  这一通变脸的速度,简直让窗户外面的主治医师目瞪口呆,他挠了挠头对旁边一样呆楞着助手和护士说:“你们都听到了,明天行动,病床里所有的检测设备都搬到莫宅去。”
  等主治医师收起病历夹走远的时候,一个新来的小护士才壮着胆子,撇了撇嘴问一边的护士长说:“这个莫总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这么说一不二,说搬病房就搬,难道连报告都不用向院方打一个?”
  “你傻呀”,护士长给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咱们医院就是莫氏的,别说搬个病房了,整个医院搬走他都不用和院方打招呼。”
  小护士一乍舌,不再说话,默默地转身去准备了。
  病房里,其他人都已经退了出去,这时候只剩下了闫晓茹和莫啸天,因为嫌医院的伙食不好,莫啸天特地让林大厨在莫苑煲了粥给送来,现在正在一勺勺地喂给她吃。
  “有件事,我想问你。”闫晓茹才吃了两口粥,就忧心忡忡地问莫啸天。
  莫啸天笑了笑,宠溺地说:“好,你再吃几口,吃完了我一定知无不言好不好。”
  闫晓茹摇了摇头,推开莫啸天伸过来的勺子说:“这事儿真的挺重要的,我已经忍了这么久了,现在总算身体都检查完了,我一定要问清楚。”
  莫啸天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碗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平仓静雄是不是?”
  “不光是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莫啸天有些担心地问。
  闫晓茹低头犹豫了两秒,说:“我右手的指甲被他拔出来的时候疼晕了,可是还迷迷糊糊有点意识,我听到他把一个小推车推过来,叮叮咣咣弄了些东西,还说什么,吐真剂。”
  莫啸天脸色变了变,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瞎想,你大概是美剧看多了吧,哪有那些东西。”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错觉,但是迷迷糊糊地真的梦见他在和我一问一答,更恐怖的是”,闫晓茹深深叹了口气说,“他问的是我爸爸生前给我的u盘的下落,而我,就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也许那只是个梦,你被打了镇静剂,可能是你下意识里做的噩梦。”莫啸天笑了笑,尽量安慰闫晓茹。
  闫晓茹皱着眉,摇了摇头说:“不太像梦,那感觉挺真实的,他的话,我的话,都像真的,我觉得我可能,已经泄漏了爸爸的遗物。”
  闫晓茹说到这儿,恐惧在心里放大,她突然抓紧了莫啸天的袖口紧张地问:“我是不是真的泄漏了?他知道了u盘藏的地方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