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简直太给力了,就在闫晓茹刚刚关闭车门的一霎那挂挡起步,以四十迈的速度迅速冲了出去,只留下莫啸天懊恼无措的身影。
  司机拧了一把方向盘,车子在天擎外的辅路上飞驰了几分钟就直接冲向了二环高架,这个时候闫晓茹才从跌宕起伏的心绪中渐渐地缓过神来。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盯着车窗外愣了两秒钟缓过神来,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这个出租车司机已经开出去这么远了,为什么都没有问她要去哪里?
  “师傅,我要去”,闫晓茹想了想决定报出林叶家的地址,可是正要开口的时候,看到前面的反光镜中映出的司机师傅的脸,心里登时凉了半截。
  这个司机带着一个棒球帽,还有一副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整个人在暗夜里像是个隐形人一样。
  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还要戴墨镜?闫晓茹奇怪地想,有一股不安渐渐涌上了心头。
  “师傅,麻烦你下一个出口停车。”闫晓茹决定先下车再说,经历的绑架和追杀太多,她至今还心有余悸。
  可是司机并没有应她的话,只是一直盯着前方的路开车,闫晓茹有些心慌,不由攥紧了拳头,朝前排又喊了一声:“下个出口停车。”
  司机还是没有出声,不过车子已经开始并道,往高速路出口驶去,闫晓茹总算稍微安心了一些,想着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有些杯弓蛇影。
  车子出了二环高速,果然缓缓慢了下来,司机打了方向盘,车头渐渐靠近路边,闫晓茹想着等车停稳了就开门下去,可是还没等她的手搭上车门的拉锁,她就看到路旁停靠的一辆面包车里下来了两个壮汉,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过来。
  壮汉瞬间拉开了车门,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壮汉们冰冷的杀气,闫晓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们一人一只胳膊架了起来,大手往她的嘴上一捂,硬生生拖进了那辆面包车里。
  闫晓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努力告诉自己要镇静,先搞清楚周围的环境,可是当她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来回看的时候,才发现面包车里前排的司机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那女人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邪邪的笑容。
  “季莹莹?!”闫晓茹矢口叫出了声。
  季莹莹挑了一下眉角,小声说:“闫晓茹,好久不见啊。”
  说完也不再多话,转头挂档起步,将车子开上了主路。
  “季莹莹,你又要绑架我么?你别忘了,上次你在我们学校行凶,现在在公安局还有案底呢,你就不怕警察抓到你?”
  闫晓茹被两个粗壮的保镖在后排压制着,挣扎出双手,攀着前排的座椅背和季莹莹理论,季莹莹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开车,倒是副驾驶上传来一声苍老的男声,很低沉地说:“闫小姐,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就不要挣扎了,如果能让警察发现,我们还会在这儿和你叙旧么?”
  那人说完话,还伸出手拍了拍闫晓茹搭在座椅背上的手,像是在安慰她,闫晓茹看了看那只手,瞬间全身的血液冷凝下来,那只手上戴了一枚戒指,正是刻有平仓家徽章的那只。
  “平仓吉二?!”闫晓茹差点惊呼出口,她腾地弹到了后座上,愣愣地不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的莫啸天并不知道闫晓茹已经遇险,他只是下意识地记住了那辆疾驰而去的出租车车牌号,打电话让四平去查一下。
  两个小时后,四平传来消息:那辆出租车已经报警被盗,而且在郊外的高架桥下发现被人焚毁了。
  莫啸天这才察觉到闫晓茹可能出了意外,并不是负气出走。
  果然,莫啸天一直找到后半夜都没有闫晓茹一丁点儿的消息,她既没有回莫苑也没有联系林叶,连闫家别墅莫啸天都去过了,闫晓茹也没有现身。
  “怎么样?”莫啸天撒出去的人马已经超过了五百号,可是仍旧没有闫晓茹的蛛丝马迹,他一边开着车在云城近郊无目的地查看,一边带着蓝牙耳机和四平保持通话。
  四平在手机那头顿了一下,语气有些颓丧地说:“二少,有个不好的消息,季莹莹,逃脱了我们的监控。”
  莫啸天沉默了,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季莹莹前一段时间一直很乖,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这种反常的现象往往说明,她在酝酿更大地复仇计划。
  “查,所有和季莹莹有关的资产、个人、场所都给我翻一遍,密切注意机场和车站,不要让她出云城。”
  最后莫啸天咬着牙从唇缝间挤出这句命令,阴沉狠辣的语气让手机另一头的四平一个激灵。
  季莹莹他们其实并没有出云城,他们顺着云海高架一直在往北走,没多会儿就开到了云城酒庄的一个著名葡萄园区,闫晓茹觉得这次自己似乎并不像被绑架,而是像出来度假的。
  她并没被绑着或者带头套和眼罩,一路上的风景她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没底,不知道季莹莹和平仓吉二到底要耍什么鬼把戏。
  “闫小姐,我既然把你这样大大方方地带过来,就有绝对的信心保证莫啸天找不到你,所以在这里你就不要妄想可以联系到他,或者他能来营救你,最好乖乖听话,少受些罪。”
  车子到了目的地,平仓吉二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嘱咐身后的闫晓茹。
  闫晓茹环顾四周,这里全是不到一人高的葡萄架,一排排整齐种植着,连攀爬在架子上的藤蔓姿势都一样,夜色很沉,葡萄的枯枝败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这声音搀和着平仓吉二不紧不慢的威胁声,特别恐怖。
  闫晓茹向后看了看,紧贴着她走得是季莹莹,季莹莹的身后还有三个保镖,人高马大的至少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闫晓茹只能暂时放弃了逃走的努力,很听话地跟着平仓吉二往前走,他们通过了一扇石门,后面是一个很窄的通道,通道尽头就是一望不到底的楼梯,闫晓茹心里明白,这是通往底下酒窖的路,一旦到了地下,她逃脱的机会就更加渺茫,因为所有的电子产品都会失去信号,很难再传递出任何消息。
  “这里,你就把这里当成暂时的家吧,不要客气。”
  到了酒窖的最底层,平仓吉二将闫晓茹领进了一间宽大的房间里,他略带嘲笑地向闫晓茹说了一句,顺势还做了个请得动作。
  闫晓茹厌恶地白了他一眼,随后才仔细打量这个房间,这里布置的的确很像个家,床、落地灯甚至还有一个很温馨的小床头柜。
  “里面是卫生间,你可以洗漱。”平仓吉二介绍着,简直不像绑架的劫匪,而像是介绍度假村的老管家。
  “你们这到底什么意思?”闫晓茹有点受不了了,比起之前平仓静雄阴狠毒辣的语气和招数,这种不着边际的待客之道更让她心里抓狂。
  “闫晓茹”,季莹莹向前垮了一步,尖锐的声音立刻显出了恶意,“你应该猜得出我们想干什么吧?毕竟你对我们来说,也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价值了,不是么?”
  闫晓茹想了想,看着她说:“你是要我父亲留给我的U盘,对吧?”
  “哼,你还不傻。”季莹莹双臂抱在胸前,在她面前踱了两步,“其他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现在只要有了闫峰留下的那个U盘,我就能轻松地把天擎从内部瓦解掉,到了那个时候,你和莫啸天对我来说,都成了没用的废物。”
  “你和莫啸天不是青梅竹马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处心积虑地要害他,你是因为得不到他才这样丧心病狂么?”
  “哈哈哈哈”,季莹莹大笑着打断了闫晓茹的话,她撇了她一眼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和莫啸天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感情,虽然我们都是莫家的人,但是他很小就被爸爸送到国外去上学了,说什么青梅竹马,真是可笑。”
  “这么说,你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
  “就是一个交易”,季莹莹找了一个舒服的沙发,坐下来说,“我和莫啸天都是心知肚明,表面上的恩爱都是装出来给媒体和公众看的,我嫁给他是为了天擎,他娶我是为了让我帮他处理掉加拿大的莫氏总部。”
  闫晓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叹息着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季莹莹带着些许嘲笑的眼神说:“你不用觉得我们可怜,很多人不要说婚姻了,就是家庭子女都要被用来当做权衡局势的砝码的,也没什么好叹息的,这一点我和莫啸天都很清楚,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唯一的目标不是爱情和婚姻,而是权力,只能是权力。”
  “所以你要拼命打败天擎?”
  “没错。”季莹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现在一切工作都做好了,只等着启动新宇在天擎的人脉网,到时候就是彻底击垮莫啸天占领天擎的时候。”
  “要是像你们这样生活,那还不如死了,每天像一部机器一样到处拼杀到处算计,连家庭这么重要的部分都没有一丝的亲情,还有什么意义。”闫晓茹厌弃地转了头,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季莹莹嗤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闫晓茹面前说:“你以为只有我们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才是这么功利么?哼,你的身边也不乏这样的人,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吧。”
  季莹莹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闫晓茹,闫晓茹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惊讶地说:“文心怡。”
  “对,她是你的同事吧,听说还是同年和你一起进公司的,可是你想不到,就是她帮我摆脱了莫啸天的监控,要是没有她,我现在还不能把你请到这里来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