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啸天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握着闫晓茹的双手丝毫都没有松,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大,像是要把闫晓茹整个溶在自己身体里,闫晓茹被他逼得眼圈发红,却火气不消地依旧怒目而视。
“晓茹”,莫啸天最终在闫晓茹即将发狂般的目光中软下了语气,“别老是和我作对任性好不好,我是为你好,不想让你受伤害。”
闫晓茹的情绪没有因为这几句话而平复下来,她气息不稳地耸动着双肩,依旧想要逃离莫啸天的桎梏,她抿着嘴挣扎了一下说:“莫啸天,你算我什么人?我不要你为我好,你凭什么把我卷到你的生活里来,凭什么监视我,插手我的学业、工作甚至生活?你没这个权利,你放开我。”
莫啸天没有松手,闫晓茹激动的情绪愈演愈烈,她踮起脚尖抬头直视着莫啸天说:“莫啸天,我明天就去答应曲子怀的追求,我和他牵手、接吻、谈恋爱都和你没关系,就算我们以后分手,或者结婚生孩子,和你都没关系,没关,唔。”
莫啸天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一颗炸弹被闫晓茹在里面引爆了,闫晓茹所说的那个画面他无法想象,想起来浑身就像要葬身火海,他用了最有效直接的方式,用唇来封住闫晓茹的话,这个吻来的太霸道,狂风骤雨一般地砸到闫晓茹的唇上。
闫晓茹的心在抖,随着莫啸天胸膛里心跳的节奏,她知道自己即将陷落,莫啸天的吻太有杀伤力,他的舌尖挑开的不只是她的唇瓣,还有她罩在心上的一层甲胄。
“唔。”闫晓茹使出浑身的力气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抗拒莫啸天,从肢体到意识,她痛恨地咬合,直到一股血腥气充满口腔,她知道自己已经咬破了莫啸天的唇,可是莫啸天并没有因此放松。
呼吸越来越困难,这个吻变的像一场灾难似的拉锯战。
混着血气和烟草气的味道在闫晓茹的脑中横冲直撞,她的意识马上就要沦落进莫啸天独有的霸道中,她狠了狠心,抬起脚使劲一踩。
“嗯。”莫啸天被她跺了个正着,闷哼了一声,终于放开了这个吻。
莫啸天也渐渐从迷失中回过神来,渐渐恢复了理性,可是闫晓茹已经被他吻得快要心神俱碎了,她喘不上气,像全面溃败的伤兵,眼里满是泪,嘴角一抹鲜红的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莫啸天,你不是说要尊重我的选择么?你不是答应我恢复单身么?你不是说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不干涉我么?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
事到如今,闫晓茹近乎哀求地控诉,泪划过她的两颊,滴在她的手腕上,莫啸天把那里攥得太紧,已经有些红肿不堪了,她没了力气,瘫在莫啸天的胸膛里嚎啕大哭,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莫啸天钻心一样的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理智到这种程度,闫晓茹就像他心魔的启动钥匙,轻而易举就能召唤出他恶的一面毁天灭地,他在闫晓茹的控诉中逐渐平息自己的嫉妒和霸道。
他松了手,揽过闫晓茹,将她怜惜地楼在怀里,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悲痛委屈的脸都埋在自己的胸口。
“晓茹,是我不好。”
过了好久,闫晓茹听到莫啸天低低的耳语,那声音虽然细小却像来自他的灵魂深处,那声音勾着她心里的某一处柔软又渐渐复苏,她的心开始为了这声道歉而跳动,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呵”,闫晓茹害怕自己会再次失神,她跌跌撞撞地推开莫啸天,艰难地吞了下口水说,“我要搬走,我不能再住在这儿了。”
“晓茹。”
莫啸天轻声急切地叫了一句,眼里是懊悔和惊恐,他下意识地想再去抓她,可是闫晓茹却急急退后了两步。
“莫啸天,我不能再住在莫苑了,在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我的生活,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里,我觉得自己都快是个透明人了。”
莫啸天低了头,紧紧攥了一下拳,猛然闭了一下眼说:“晓茹,我并不是要故意为难你,只是你要知道,关心则乱。”
“关心?!莫啸天,我现在不是你的女朋友,你的求婚我拒绝了。”
“可是我并没有。”莫啸天颓然地看着她,看着她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陷入一阵苦笑,他想说他并没有放弃追求她,他并没有停止爱她,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就不再对她有期许。
莫啸天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心会沦陷在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身上,会因为她的一呼一吸而牵扯神思,而丧失理智,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要重新振作起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可是季莹莹马上就要回国了,你不住在莫苑,也要住在我的公寓里,那里你以前住过,也很安全,可以么?”
闫晓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用手背摸了一下嘴角,转身离开了书房。
莫啸天无力地瘫在了沙发上,紧闭着双眼用手扶着额头,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儿错了,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闫晓茹要搬走,可是他却无从反驳,他是多么说一不二的人,他竟然就对她的决定无能为力。
“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想着下一步还不知道曲子怀那里会有什么动静。
闫晓茹搬出莫苑的事定了下来,最开心的却不是曲子怀,而是文心怡,她觉得自己的行动已经初步取得了成效,利用曲子怀破坏莫啸天和闫晓茹关系的计划切实可行。
“晓茹明天就搬出去了吧,公司那边我会盯紧点的,放心,她的一举一动我都会记录下来告诉你。”文心怡小心谨慎地给莫啸天打电话,她下一步的目标是,引起莫啸天的注意,从闫晓茹那里将莫啸天的目光吸引过来。
可是莫啸天的态度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热情,似乎对她提供的信息也不是很急切。
文心怡抿了抿嘴唇,鼓足了勇气说:“莫总,我帮你这样监视闫晓茹,你是不是”,
莫啸天完全没心情理会文心怡这种人开出的条件,不过为了从汇金得到闫晓茹的一举一动,他还不打算和这个女人撕破脸面。
“你想要多少?”莫啸天冷冷地问。
文心怡笑了一声,甜甜地说:“莫总,你别把人家想得这么庸俗好么,我可不像有些女孩子,张口闭口都是钱,我呀,有自己的理想。”
文心怡停顿了一下,等了等,可莫啸天丝毫没有问下去的意思,她只好自己接着说:“这次我们汇金的春节酒会,回购部要做一项大的企划,到时候还请莫总帮帮我哦,这次的竞标对我很重要,我可是希望在事业上再进一步,能成为回购部的主管特助呢。”
文心怡语气里满满都是骄傲,一般的人还真是要为她这种拼命的冲劲儿和野心大为感动,只可惜,莫啸天不是一般人,他的身边并不缺少这种为了事业拼命的优秀女性。
“知道了。”只短短说了这三个字,莫啸天就挂了电话,文心怡的笑容还僵在脸上,就这样生硬地被掐断了,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响声,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不爽。
因为闫晓茹搬出莫苑而不爽的还有林叶,周末,她来帮着闫晓茹收拾在A大附近的公寓房,一边整理冰箱一边生气地问:“你说你,怎么在莫苑住得好好的,非要搬出来,莫啸天怎么你了?”
“我在莫苑住着,感觉透不过气,哪里都是莫啸天的耳目,好像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你知道吗?他竟然连曲子怀都去调查,我接触的每一个人,甚至是我工作上的客户他都要了如指掌,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像个果体人,完全没有隐私,没有自由。”
“切”,听了闫晓茹的抱怨,林叶不以为然地白了她一眼,“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莫啸天把你看得紧,那是宝贝你,他这么爱你,你还躲着他啊?”
“他的爱我承受不起。”闫晓茹语气无奈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林叶却像听笑话一样不以为意,她拍了一下闫晓茹的头说:“你就别说气话了,难不成你还真想选曲子怀啊?”
“不行么?”闫晓茹生气地反问。
林叶摇了摇头:“我可不信,你对莫啸天的感觉才像是恋人,和曲子怀,永远像是隔着一层,没戏。”
闫晓茹有些不甘心,转头问:“为什么?我觉得我和莫啸天才像两个世界的人,学长那种性格才是我喜欢的,再说了,学长有什么不好,他可是回购部的大众男神呢,能追到他我都该庆幸了。”
林叶笑了笑:“哈哈哈,晓茹,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理论,如果两个人关系太好,却长时间没有突破到恋人这个层面,他们就有可能永远地停留在好朋友阶段,不可能再有突破。”
闫晓茹看了看她,眨着眼睛似信非信,林叶接着说:“我觉得你和曲子怀,就在朝这个方向发展,你想想,你们现在是不是关系越来越近,越来越默契,但是越来越没有你和莫啸天那种心动情动的感觉了?”
闫晓茹认真地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林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保证,再过一个月,如果你和曲子怀还没有捅破这层纸,确定恋人关系的话,那你和他就永远都会是很要好的上下级了。”
“是么?”闫晓茹疑惑的挑着眉毛看向林叶,林叶冲她单眼眨了一下,调皮地吐出四个字:“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