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舒雅只好重新给老太太解释一下什么叫做碰瓷：妈，碰瓷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一帮骗子也讹人为工作进行的活动，也就是说认准一个开车的司机以后，他步行或者是骑自行车，在快要接近你所开着的车的时候，他就会故意摔倒，说是你把他给撞到了，从而达到讹人钱财的目的。呵呵，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碰瓷啊，我还以为真的是碰到人家的瓷器了呢。老太太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的，那我们就不必同情他了，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的教训他，若是有可能，我们还要把他交给公an机关，以免他们还危害他人。老太太书读的不多，但毕竟是心善之人，一心还为他人的利益着想。季念呵呵一笑，随后开口说道：这种事你就是报警了也没办法，这些人一般都把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大多情况下肯定不会让警察看出里面的端倪，所以他们也不好判断究竟谁是谁非，你如果说没有撞人家，但是人家有趴在你的车子下面，叫你百口莫辩，而他们一般也不愿意报警，毕竟他们做贼心虚，不想把事态扩大化，只好私下解决，讹人一笔钱。说完之后，季念将车子缓缓开动，前来凑热闹的人看到没有好戏可看，全都一脸失望的表情离开了。这种事就像是在一滩泉水里边丢了一个小石头，一般情况下当然不会激起过大的浪花来，只有小小的几个涟漪扩散，时间不久也会消失殆尽。人们只会在茶余饭后多了一件可以谈论的事情，除此之外，别无影响。季念缓缓开动汽车，汽车朝着县人民医院驶去，到医院先是给老太太检查了一下眼睛，主治医生说恢复挺好的，并无什么大碍，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医生还是给开了几服药，以保万无一失。季念从五官科出来以后，季念领着老太太到了内科。咚咚咚！嗯，进来。一个冷漠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对此季念也是司空见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就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医生躺在皮椅子上面，双腿高高翘起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面。俨然一副懒散资本主义社会产物的样子。看到季念等人进来了，胖医生头也不抬的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一听此话，舒雅顿时就来火了，开口说道：来医院当然是看病来了，难不成还是逛街喝茶啊！舒雅生气的确是情有可原的，你说你作为一个医生你看到病人来了，就算是你不笑脸相迎，但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啊，问病人到医院干嘛来了，这不明摆着是脑残之人所问的问题吗！这就像是一个找小姐的人看到小姐来了，然后说道：你是做啥子来的？听到舒雅这样说话，胖医生脸上顿时显现出怒容，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舒雅，但是当看到舒雅那美若天仙的容貌后，他脸上的神色减少了一些，然后开口说道：哪位是病人，坐过来我瞧瞧。季念把老太太扶着坐倒在胖医生身边的椅子上面，然后说道：我带老太太过来给做个全面的体检，麻烦大夫你给看看，顺便开几副养生的药物。而舒雅则显然对胖医生刚才的语言还有意见，此刻也不想多看他一眼，便走到窗户旁边欣赏周边的风景去了。胖医生先给老太太号了把脉然后又看了看老太太的舌头以及眼睛等部位，等这一切动作结束以后，他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天才知道他在搞什么飞机。大夫，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吗？看到胖医生是这幅模样，季念焦急的问道。胖医生诡秘的一笑，然后手指在桌上的一个信封上面敲了几下，季念拿起信封一看，只见里面装着一沓钱，而且还都是百元大钞票，顿时季念就明白胖医生的心意了。原来他是在想自己索要钱财，季念顿时感觉到一头黑线。这种方式不是到了一定地位才能开始的吗，令他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医生竟然都这么势力，而且还是赤果果的索要贿赂，这尼玛也忒嚣张了点吧，顿时季念心头冒出的第一想法就是——这还是社会主义的天下么。季念并不是交不出这一点钱财，而是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今天他给了这家伙贿赂，明天他又会向其他人索要，如果明天的那个人不交钱，那他就不给病人好好看病。只要有一个人不给他钱，那么他的嚣张气焰就会下降一层，两个人不给他钱，他嚣张的气焰又更会下降一层，反之则与此相反。季念冷冷的说道：你想错了，你身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非但不巧施妙手回春之手段，反而还向病人收受钱财，你根本不配做一名大夫。胖医生听完季念的话语以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冷笑道：至于我是不是一名合格的人民医生，我自然心里一清二楚的，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倒是你，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你母亲的确是生病了。听到胖医生这样说，季念心里的确还有点担心母亲的身体了，就算是胖医生为了说明自己医术高超而这样说，也有可能是为了让季念有求于他而说，但是季念心想：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毕竟老太太年岁也大了，经不起疏忽，万一一个不慎重，自己将会追悔莫及。但是他也不能在听了胖医生的话以后就屈服于他，否则则正中胖医生的下怀，自己刚才不是和他白白争吵了吗。季念说道：老太太有病没病我不太清楚，但是就依你的为人，我们不在你这里看了，县人民医院医生多的是，你以为少了你老太太的病就没人可以给看了吗。说完之后便和舒雅一同领着老太太出了门，只留下胖医生还在兀自不休的乱骂一通，但季念也丝毫不以在意，因为他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了。他掏出手机，给自己一个以前的同学打了个电话（是此医院的副院长）。胡涛是季念在高中时候的同班同学，而且两人关系也一直不错，季念和东子等人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好大学所以就去了北京发展，而胡涛则考上了中国医科大学，攻读了几年大学以后，然后又考取了本校的硕士研究生，继续深造了几年，回到这个小县城里，只做了三年的医生，然后便名正言顺的成了内科的副主任医生，由于他工作认真，对待工作也是兢兢业业，经过几年摸爬滚打，俨然成了副院长。和季念一直都有来往，季念回老家的时候两个人一定会相聚一回，而且时常还打电话问候一下，在这物欲横流、尔虞我诈的种社会形势下，季念也觉得此人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季念开口说道：胡涛，好久不见了，听说你混的挺好的啊。我去，念子，你丫的好久没有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小子挂了呢。电话那头胡涛开心的说道。呵呵，就是你挂了我也不会挂掉的。季念说道：涛子，忙不忙，我最近抽空回来了一趟，今晚我做东咱哥两喝几杯如何。好啊，兄弟我是求之不得，这破医院，整天闷在里面，我都憋出病来了，真想找个人痛痛快快的喝杯酒。季念说道：你小子不是医生吗，把你还会憋出病来。我看你小子是肚子里的酒虫又在作怪了吧。胡涛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季念的说法。念子，你小子现在是大老板，这趟回家不会是只想找我喝酒这么简单吧，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能帮上的兄弟我绝不推辞。季念爽快的一笑道：还是你小子了解我呵。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这次回来找你喝酒是一说，除此之外，还是为我家老太太的事情来的。老太太不是眼睛有问题吗，大夫给开了点药啊，这两天吃完了，我带老太太过来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恢复还挺好的。完事我要给老太太做个一下，结果刚才一个年轻的大夫说非要给点好处费才给老太太检查，呵呵……！言至于此，季念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胡涛也是这医院的副院长，要是把事情说的太透彻，那他脸上也有些抹不下来。一听此话，胡涛立马就火了，开言道：光天化日之下，在医院这种神圣而庄严的地方，竟然会发生这种事，还有这种无耻的败类存在，这简直是县人民医院的耻辱，绝对要对这种人严惩不贷，一定不能让这种害群之马存在，否则会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胡涛气氛的发泄完以后，然后跟季念打听了此人办公室的位置和此人的容貌，开口说道：嗯，我知道了，他应该是院长的小舅子，仗着院长是他姐夫的关系，一个中专还没毕业的渣渣竟然成了堂堂正正的医生，而且他还竟然收受病人和家属的贿赂，医院纪检部多次收到举报说此人收取贿赂的事情，但是就是碍于院长的情面，一直对他没有下手。季念听完胡涛的详细叙述以后，开口说道：这么说来，此人还不好办了是吗。胡涛道：没事，这事我办定了，就算他是院长，只要是他得罪了你老兄，我也要跟他干上一架的。季念说道：那行，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再慢慢仔细商量商量。嗯，好的，你找到酒店以后把地址发给我就好了。那好，待会不见不散，咱俩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酒。说完之后，季念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此事给舒雅说了一遍，夫妻两人就和老太太驾着车离开了医院。开着车在县城的环城路上绕了一圈，随后找了一家最高档的酒店，叫做皓月楼大酒店，而且还是四星级的。找好酒店以后，季念就给胡涛发了条信息，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和包厢给胡涛说了，然后和老太太还有舒雅边喝茶边聊天。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吧，咚咚咚的几声敲门声响起。季念估计来人应该是胡涛，随开口说道：请进。来人果然是胡涛，一米八左右的个头，生的也是体大肩膀宽，国字脸，一看就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舒雅由于是第一次见到胡涛，所以在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有点害羞的。胡涛笑容满面的走到季念跟前，然后和季念来了一个很是霸气的熊抱，而且还相互在胸前轻轻的捶打了几拳头，同时季念说道：老伙计，好几年不见，你发福了。胡涛呵呵一笑道：可不是嘛，我最近也感觉自己好像胖了许多。一阵寒暄过后，胡涛给老太太问好，然后和舒雅也交谈了不少，经过短暂的交谈使得舒雅认识到：原来长相看起来比较威严的人也是很平易近人的吗。随后几人开始点菜，由于季念和客户谈生意，一般都会吃饭，所以根据以往的习惯，季念点了很多的菜。最后还给舒雅和老太太要了两杯果汁，自己和胡涛则点了一瓶剑南春。胡涛说：菜就没必要点那多了，国家现在正在提倡理性点菜、合理消费、节约粮食、杜绝铺张浪费的行动，我们四个人也就没有必要点那多的菜了，还是简单点的好。一听此言，胡涛在舒雅心中的认知便又上升了一个阶层。既然如此，季念说道老同学还是能跟我想到一起去啊！说完后便又重新点了下菜，虽然种类不是很多，但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而点出来的，所以味道还算不错。由于今天还有要事在身，所以两个人都不能喝过多的酒，一瓶剑南春基本上每人就是五两给平分了吧，按照季念和胡涛的酒量，这点酒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到五味之后，两人就今天的事情仔细商量了下。商量的结果是这样的：先由季念去给胖医生沈天成道歉，然后满足他所提出的要求，也就是给他钱，有了证据以后，胡涛再出面调查，在铁证如山面前，就算是有院长当靠山，他也非被停职不可。商量妥当以后，几个人就去了医院。因为胡涛还有一个紧急会议要参加，所以不能亲自陪同老太太检查身体，便给内科主任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的一个亲戚要来医院检查身体，让他帮忙照顾一下。后者连忙满口答应，说自己一定会亲自给检查的。随后季念就带着老太太检查身体去了。经过检查，老太太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因为上了年龄，所以身体各个器官的新城代谢稍微有点缓慢，于是就给开了些补充机能、促进代谢的药品。搞定一切后，季念就来到胖医生的办公室，果然见到一名家属正在给沈天成的信封里偷偷塞了一沓钱，看样子应该在一千块钱以上。沈天成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然后拿起桌上的信封朝里面看了看，微微一笑，这才开口说道：你老婆患的是先天系统性病红斑狼疮，这病也不是很严重，这样吧，为了确保万一，你再过一下仪器，我还会顺便给你开几副药。说完之后，拿起笔刷刷几下，写了一笔龙飞凤舞的狂草，估计比草圣王羲之的狂草还要狂吧，别人认识不认识，季念乘机瞅了一眼，反正这书写，他是绝对不认识的。沈天成虽然看到季念瞅见了他受贿的全过程，但他却对丝毫不以为意思，反而好像还像是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一般，拿起手中装有赃款的信封对着季念晃了晃，其嚣张的态度，绝对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了。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季念冷笑了一声，心道：妈O的，死到临头了还不知不道，真他O妈的是个傻叉，看你傻的这么可爱，好吧，我就叫你丫的再嚣张一会，等到时机成熟，不把你弄死也要把你弄成残废。季念心里虽然看到这家伙实在是讨厌极了，但他还装作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沈医生，今天早上真的是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院长是您姐夫，我在这里给您道歉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这些小市民一般见叫。说完之后，还把五千块钱装进沈天成面前的信封里，在此过程当中，季念肯定是偷偷录了像的，生怕万一到时候沈天成不认账。读书少了就是脑子简单，沈天成听到今天早上这个不可一世、口口声声说自己违反原则的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给他道歉，他心里那个美劲就别提多有成就感了，而当看到那厚厚的一沓钱又将属于自己的时候，他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心里的不快立马就烟消云散了。心里虽然很是高兴，但他的脸上还是做出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痛心疾首的教训道：你这个人啊，还是见的太少了，就是个墨守陈规、循规蹈矩、不懂得变通的书呆子，我这哪里是什么违反原则吗，只要你懂得变通，老太太的病不是早就给你治疗了吗，不过现在也不迟，幸好你懂的适应这样的生活了……！干着禽兽一样的事情，但却说着教授说的话语，季念算是彻底服了这个沈天成了，看着他逼叨叨了好半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季念感觉自己真有一种奔溃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