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梓琴肯定没有同意外公让把人带回家的提议,笑话,查尔斯,那到底是谁啊!终于又熬过了一关,陈梓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深深的不安,外公是她最亲密的亲人,她不想瞒着他,她想让外公为自己的成绩而骄傲,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哲昊说的对,以后还长着呢?陈梓琴美美的睡下了,殊不知第二天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翌日,陈梓琴上了学校后,邻居夫妇才教外公亲自去那间学校找那个查尔斯。外公在棒球场上找到查尔斯,第一眼便喜欢这个人,他看起来诚实,开朗,健硕,很有男子气概。
外公马上表明来意,并代陈梓琴向他表白,希望他能接受。老人也是好面子,如果不是对查尔斯很满意,又怕自己不在后,外孙女会受欺负,他养了几年的孩子也舍不得就这么送出去。查尔斯在其他的队员面劝说下,勉强答应去见陈梓琴。
陈梓琴因为昨天的事,暂时不敢去音乐老师处练习。所以放学后,她一早便回到家里,见到邻居先生正在做菜,便问:“外公去了哪里?”“他说要出去城市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邻居太太笑盈盈的说。
当陈梓琴放好书包,换上工作服后,外公回来了,他心情愉快极了,对陈梓琴说:“我刚才见过查尔斯。”陈梓琴呆在当场。“这个小子棒球打得不错,人也很老实正直,体格健硕。
是个不错的孩子。”外公以为在家外孙女又羞涩了,还在炫耀着自己的杰作。“看来你很喜欢那个小子?”看到魏坤那高兴的样子,邻居先生插口问道。
“是,我很喜欢他。”外公转头对陈梓琴说:“陈梓琴,你真有眼光。”这或许是陈梓琴成绩下降后,第一被外公夸奖,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想得到这样的赞美。
大家都兴致勃勃,误当陈梓琴惊慌的神情为害羞。“外公,你和他说什么了?”陈梓琴在惴惴不安中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跟他说了你喜欢他。”
魏坤笑得一脸得意。“什么?”陈梓琴都想当场羞愧的晕死过去,这是搞的什么乌龙啊!“他也答应跟你约会。约会时间定在星期六下午三点,连心百货的正门。”
说起这个魏坤更加得意了,看到惊呆的外孙女,更是觉得自己作对了件事情,补充道,“陈梓琴,你一定要好好表现,查尔斯那个人的确不错。”“太好了……”邻居夫妇兴高采烈起说着。陈梓琴脑里一片混乱,明天就是约会的日子?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星期六一早,外公便忙东忙西,又请来邻居太太为陈梓琴找出好看的衣服。忙了一个早上,陈梓琴出发了。外公原想跟着去,却被邻居太太阻止了。
陈梓琴一个人等在连心百货门外,心里尽是想着拒绝他之后,要如何向外公解释,又如何才能继续学习音乐呢?就在陈梓琴正在心中演练着怎么说的时候,有一个健硕的青年走向她,显然就是她脑海里的那个男主角,问:“你是不是陈梓琴?”“是。你是查尔斯学长?”陈梓琴身子一个怔楞,看向面前的男生,比起明哲柳来高了不少,而且十分壮硕,果然是学体育的么?“是。”查尔斯看着面前陌生的脸,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昨天,你外公来找我……”查尔斯语未讲完,陈梓琴马上说:“对不起,我告诉外公的话都是假的,所以请学长不要当真。”
“真的?”查尔斯的声音不禁扬高了。“是。真是十分抱歉。”
陈梓琴重重的鞠了一个躬,以为对方那高昂的声音是在表示对自己的不满,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就听到某人的笑声。“那就太好了!”查尔斯爽朗地笑起来。这是什么效应,自己有那么丑吗?这是假的就有那么开心?陈梓琴正在脑补中,不过这好像应该是好事吧!慢半拍的陈梓琴满脑子都是问号。
“老实讲,我己经有了喜欢的人,因为才刚刚开始,她还不想公开,所以今天约你出来是要向你解释清楚。”查尔斯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刚刚有些失措的笑声,解释道。少了一个误会,陈梓琴心情放松,竟然大着胆子问:“查尔斯学长,可否帮我一个忙。”
“说来听听。”知道是个误会,查尔斯心情好了不少,对着陈梓琴也和颜悦色多了。“如果我外公再来找你,请你继续扮成我的男朋友,不要拆穿我。”
“为什么要骗你外公?”现在轮到查尔斯满脑子问号了。陈梓琴把外公讨厌音乐的原因及自己一直偷偷在练习的事说出。“原来如此。”
“查尔斯学长,你可以帮我吗?”要是对没有女朋友的人来说或许还可以,但是对方是个有女朋友的人,陈梓琴也觉得自己的要求过了一些,可是想到音乐,胆小的她也不想退缩,“查尔斯学长,如果你是担心你女朋友误会的话,我会和她解释的,希望你真的能帮我。”查尔斯显然很犹豫,最后还是禁不住陈梓琴的可怜攻势,同意了。”可以,不过,我认为你最好老实向你的外公说明。
我看得出他很疼爱你,相信他会同意让你学习下去的。”陈梓琴重重点头,这也是她自己希望的,“在外公未同意之前,请你保守秘密。”“好吧。”
两人像个孩子一般还伸出手,打勾勾。因查尔斯愿意保密,陈梓琴便以去见查尔斯为由,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上音乐课,有时连星期六,日也去白头老师的家里练习。如此,她又混过了一年。”
春之声“是小约翰史特劳斯其中一首着名的圆舞曲,优美动人。陈梓琴通过小提琴把心中那份幸褔的情感容入乐曲之中,令听的人也能感受到幸福悦快的心情。尤其是跟明哲柳合奏古典乐时,演绎出来的音韵更是悦耳动听。
不单明哲柳,连老师和其他同学都被这种幸福感染。一曲终结,老师和音乐室里的几位成员,都拍手叫好。练习完毕后,陈梓琴目送社员一个个的离开,愉快的音乐时光结束了。
回到家里不可以提音乐的事,必须忍耐到下一次练习才可以悦快地拉小提琴。每想到这里,陈梓琴心里难免有种失落惆怅感。社员都走得七七八八,白头老师家里只剩下她,明哲柳和哲昊。
他们三人正在谈论明哲柳高中毕业后,去外国进修音乐的事宜。虽然陈梓琴早就知道明哲柳有这个打算,可是她心里希望永远都可以在明哲柳身边拉奏小提琴。“陈梓琴,你过来。”
老师忽然叫道。“是。”走到他们面前,老师问:“你希望自己在音乐的领域更进一步吗?”陈梓琴听到这里心里隐隐有了回答,却又不敢想象。
“音乐的领域的无穷无尽,而我的能力只能带领你们来到这里,要更上一层楼,必须去外国深造。明哲柳在初中时便打算高中毕业后去外国进修,但是你呢?有没有想过去外国进修?去见识更广阔的音乐世界?”老师循序渐进的说着,他十分看好陈梓琴在音乐上的天分,却也知道陈梓琴的难处,没有表态,全看她自己的选择。“我当然希望如此,但是外公不会同意的。”
猜想变为了现实,陈梓琴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激动都被家里的情况给淹没了。“要去外国进修,先要考获当地音乐学院的入学资格,不是说你要去,他们便让你入学。必须先证实你有音乐的才华,他们才会取录你。
这也是一种实力的证明。想不想测试一下自己的能力?”陈梓琴望了望明哲柳,见到他那双带着鼓励的目光,她回答:“想。”“那么,我就推荐你和明哲柳一起参加明年的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入学试。”
“但是……”“陈梓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并不是随便就能考上,很多人自持有音乐天份,都无法考上。只有最优秀,最富天份的人,和最努力的人,才可以考入。
连明哲柳也不一定考得上,你这个连一次公开比赛经验也没有的人,更有容易落选。”哲昊说:“假如,你被取录了,再向你外公说明吧。我想他应该会体谅你。”
“陈梓琴,我,老师,还有哲昊都会帮你一起说服你的外公。”明哲柳说。“就让我们三人一起考入英国皇家音乐学!”哲昊大叫。
“咦?哲昊也要去考?”“当然。老师求求你……”哲昊立即转向白头老师求他推荐自己去考音乐试,陈梓琴和明哲柳也加入恳求,白头老师只好勉强答应,帮他们三人递交考试申请书。接着,三人开始为明年的考试准备。
虽然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陈梓琴非但没有高兴的睡不着觉,反而有些心不在焉。最近几天练琴虽然还好,可是一放下琴,那种伤心而又悲哀的心情充斥着她整个人。这么明显的变化哲昊自然发现了。
“陈梓琴,今天我送你回去吧!”陈梓琴练习完走出教室,哲昊追了上来。一年前陈梓琴就不再要哲昊送了,现在听到他这么说显得有些惊讶。呆呆的看着哲昊,哲昊拍了拍陈梓琴的头,“走啦,傻丫头。”
走了一会儿,过了闹区,哲昊才渐渐放慢脚步,开口询问,“这么了,被选上参赛压力很大吗?”除了那件事情,哲昊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让陈梓琴心情不好。陈梓琴抿嘴一笑,没想到自己还是有人关心的,整个人忽然明亮不少,憋在心里的一些话一瞬间想要全部吐出去,“不是,是因为我外公。”对于这个事情,哲昊还真有些无力,但他可以做一个倾听者。
“哲昊,你觉得我拉的小提琴怎么样?”“当然很好啊,不然当初怎么抢了我的首席。”哲昊带笑打趣。“是啊,我可是抢了你的首席呢!”想到那时候的事情,陈梓琴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来只是以为对方的客气话,哪知道最后居然成真了。
“陈梓琴,你的音乐让人感到幸福,你知道吗?”忽然哲昊郑重其事的站在陈梓琴面前,脸上一贯带笑的面孔非常严肃和认真,“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幸福,让更多的人听到你的音乐。”被朋友这么郑重而又高的评价,陈梓琴非常自豪,“可是这些幸福是外公给我的,但是现在他却听不到。”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和忧伤,随着年纪的渐渐增长,她更加明白了外公在强烈反对她学音乐的面孔下是对自己浓浓的爱,不想让自己再步母亲的后尘,想让自己在这世上活的幸福快乐。
即使没有了母亲,她还是不缺少爱的环绕。哲昊也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梓琴。最希望能听到音乐的人是最不愿意听的人。
或许有一天全世界都在为她欢呼的时候,最应该为她高兴的亲人却什么都不知道。路边的车慢慢的开过,好像时间匆匆流逝,再多的烦恼事情还得继续。由于陈梓琴缺少公开比赛的经验,大家怕她会怯场,所以哲昊有这个提议:“走上街上,对着陌生人表演,这样才能够把胆子练大。”
哲昊说他早在几个星期前,和音乐社的成员组成四人小队,每逢假日,于东平二钉目的步行街作街头表演。“若在街上被外公遇上,岂不是被折穿!”陈梓琴说。“放心,那里是年青人的聚集处,很少老人出现。”
据哲昊说,东平二钉目的步行街己经是时下年青人聚集表演的热点,有小丑魔法,火热劲舞,相声默剧,个人歌唱表演,现代或古典音乐表演,连绘画都有。“若被同村的人见到,他们会告诉外公的。”想要告诉外公,却又害怕,那种矛盾的心情让陈梓琴整日忧虑,最后哲昊给她下定决定,先不告诉外公。
“唔。”哲昊有一点苦恼,沉思一会,便想到点子,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可以带面具,就好似威尼斯的加年华会一样,既有神秘色彩,又能帮到你隐瞒。一举两得!”因哲昊这个新的安排,陈梓琴继续以哲昊表妹的身份加入这个小组,每个星期日和假日都以约会查尔斯而出席这个街头表演。
面对人来人往的陌生人,陈梓琴一开始十分紧张和害怕,手指抖过不停。她跟着大家一起合奏古典名曲,多是一些大家都耳熟能详,轻松悦耳的曲目。然后,有人停在小组的面前倾听,围在他们面前的人渐渐多起来,小组也表演得越起劲。
表演来到傍晚时分,陈梓琴己经不再害怕,她和大家一样全情投入表演之中。这时哲昊开始了个人表演时间,每一位成员都要独自演奏一首乐曲。成员一个一个表演完毕,最后轮到陈梓琴,她犹豫了,之前是和大家一起,现在却要一个人面对听众,心里不禁胆怯起来。
“别怕!我们都在你背后支持你。”哲昊指一指坐在身后的成员,大家异口同声说加油。陈梓琴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小提放上左肩膀上,右手举起弓,闭上眼睛,幻想刚才悦快的时光,她拉出一个个轻快悦耳的陈梓琴,听得围观的人如痴如醉。
乐曲终结的一刻,她听到身后响起拍掌声,接着是围观的人所爆发出来的热烈掌声。陈梓琴第一次接受一群陌生人为自己鼓掌,兴奋之情难以形容。往后的几个月,他们的表演获得更多的掌声,每次只要他们一出现便引来一群听众,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后来,哲昊弄来了一枱数码钢琴。因为多了这个琴,他们可以演奏的乐目丰富起来,也因而吸引更多的人围观。虽然,同样在东平二钉目的行人道上有十多组是玩古典音乐,但是他们那一组却是最棒的,人气也是最强。
因为组员都带着面具出现,成为他们独有的标志,大家称呼他们为面具。二千年的平安夜,天空散下薄薄的雪片。虽然冷得要命,却没有冷却表演者和观众热烈的心。
面具一连演奏了多首圣诞节的经典歌曲,进入晚上,行人道热闹的气份更浓郁。陈梓琴和大家草草吃过快餐,分别上洗手间,她独自在洗手间外等候成员时,遇到查尔斯学长和他的女朋友,大家打了个照呼。“你竟来这么远的地方,还留到这么晚都不回家,不怕你外公担心吗?”查尔斯用长辈的口吻说。
“我在跟查尔斯学长拍拖,所以外公不会担心的。”陈梓琴俏皮地回应。“又用我来骗人,早晚会被拆穿的,快点回家。”
查尔斯女朋友见哲昊从洗手间走出来,走到陈梓琴身边,便小声对说查尔斯说:“别阻他们拍拖。”她知道陈梓琴和查尔斯的事情,倒也没有多余的想法,不过看到哲昊倒是多想了。“不,我们不是情侣。”
陈梓琴立即否认。“不是的话,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查尔斯看了看哲昊,又看了看陈梓琴,不相信的又问。“街头表演。”
陈梓琴做了个佻皮的鬼面。“怎么样的表演?”精致的鬼面面具看上去诡异而又神秘,让查尔斯的女朋友来了兴致。“古典音乐。
你们会过来看吗?”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广告的饿机会,哲昊从那面走到陈梓琴这面,拍拍陈梓琴的手。查尔斯和他的女朋友对古典音乐的想法都是沉闷得会让人睡着的音乐,所以都没啥兴趣。不过,基于礼貌,便说:“晚一点才过来看。”
“一定要来喔!”陈梓琴没有看出来两人的不愿意的表情,倒是非常热情的招呼他们。“是。”他俩有点为难地答应了,陈梓琴却沉在音乐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注意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