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夏竺爬到了若泠的身边,艰难地扶着她,两个人一起挪到了山路的边缘,警惕且又恐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瑟瑟发抖。秦楚走了过来,直接拎起若泠,把水壶里面的水浇在了她的脸上,用力地擦她的脸。可是,若泠的脸都变得通红了,甚至都沁出了血丝,脸上都没有浮出假皮,眉眼也没有任何变化。若泠疼得只喊,夏竺也想站起来帮忙,可是手刚沾到秦楚的衣角就被他给震飞了。秦楚不甘心,倒了第二壶水,若泠的脸都要被搓烂了。可是,她的容貌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秦楚心里渐渐开始动摇。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难道若泠真的是望月的姐姐?
秦楚思索不出结果,只能喂她们吃了药,继续“护送”她们下山。云子棠见到那两个姑娘的时候,怎么看不出她们受了折磨,夏竺还好,尤其是若泠,眼睛哭得肿的像两个核桃,脸上也全事红印,隐隐约约地血丝,衣服也已经湿了。云子棠理科脱下自己的外袍给若泠披上,扶着她进去。秦楚说明来意,云子棠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九冥幽未免太自大了一些。求人办事居然还折磨我的妹妹。这个忙,我不帮!”
秦楚料定他们是来救望月的,自然没有想到云子棠居然会拒绝,一时也有些开始担心了。“云公子,若泠姑娘是你的妹妹,我们夫人也是你的妹妹,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云子棠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什么手段没有?谁知道你们那个夫人是不是真的是我妹妹?再者说了,若泠单纯,被你们诓骗了也不一定。既然你们九冥幽那么本事,自然不需要我们的。若泠,你别怕,我们下午便回家去,再也不来这里了。”
若泠一听也是急了,连忙拉住云子棠的手,说道:“哥哥,兴许……兴许望月真的是我们的妹妹呢……万一她真的是,若是我们不帮她……那……那我们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云子棠道:“幺妹都失踪十几年了,哪儿那么巧就被我们遇上了?一定是他们九冥幽要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利用我们掩人耳目。妹妹,万一我们真的帮了他们,那我们全家可能都会遇害。我不会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冒那么大的险的!”
云子棠态度坚定,甚至还吩咐下面的人去结账,秦楚这才觉得自己太过自信。若是云子棠真的不帮忙,那他回去铁定交不了差,更何况,这原由还是因为他折磨了若泠……
云子棠下令送客,秦楚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自然也不敢强行留下,便也在客栈里面住下了。等秦楚走后,云子棠才向若泠和夏竺解释他的意思。
“这是消除嫌疑最好的办法,而且只要这件事情被纳兰长熙知道了,那他们之间肯定会产生嫌隙。九冥幽一旦内乱,就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
夏竺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写信通知大家。”
“慢着!”若泠道,“若真是如此,会不会耽误望月姐姐的救治呢?”
云子棠和夏竺对视了一眼,云子棠道:“放心,绝对不会。纳兰长熙很是顾念望月姑娘,所以一切肯定以望月为先。我们只要设一个导火索,而后再好好利用已经在外的秦楚楚,计划一定可以成功!”
这倒是最不错的办法了。这样易守难攻的九冥幽,恐怕也只能让他们内乱才能瓦解。
不久之后,丐帮得到书信,便让分舵弟子亲自送口信给各个门派。这样完美的计划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只是,这计划的重要人物秦楚楚还不知身在何处,自然要加紧寻找才是。
再说回别院,有了素月的药,再加上小九的调息,望月的脸上终于还是有了一些血色。纳兰长熙便更对素月深信不疑,只是迟迟没有得到山下的消息,有些焦急,命人下山询问。秦楚自然不敢让纳兰长熙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便向来查探的弟子施压,只说若泠突然病倒,暂时不能出行。纳兰长熙便请素月下山查看。素月也想和云子棠汇合,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便欣然同意。可是小九一下子就急了。她来这儿本来就有些害怕,现在素月一走,这儿便只有她一个人了,如何不胆战心惊呢?
素月劝慰她道:“你放心,煎药的事情何人都可以做,但是为望月调息却只有你可以。这是你的救命稻草,你要牢牢抓紧了。自己一切小心便可。”
小九发现自己原来有这样一根救命稻草,便稍微放心了一些。素月下山之后,她便和往常一样,一时也太平无事。
素月下山之后,迎接她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秦楚,这样一来,便更加不寻常了。
“没想到,你还能亲自来迎接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秦楚行了一礼,然后就拉着素月去了角落,说道:“为了夫人的安危,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放心。这天下间就没有我治不好的病。你就别耽误我的时间了。”素月说着就要走,秦楚一下子挡在了她的面前,颇为为难地说:“若泠姑娘并没有生病……”
“啊?那为何还不出发?望月的身体真的等不了那么久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下山的时候得罪了若泠姑娘,惹得云公子不快。他便不愿意带夫人去温泉了。”
素月很是惊讶,暗自想着云子棠好端端的要玩什么把戏?“可是望月也是他的妹妹啊,他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秦楚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细说。素月进去见了若泠,倒是她将事情说了一遍。素月道:“这人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不过没事,若泠你还是那么漂亮。行了,我这就回山上去了,顺便透漏一点消息回去。”
素月要走,秦楚再三拜托。素月假意答应,但是一回到山上,便将真相告知了纳兰长熙,并且添油加醋。“现在好了,他是证明了若泠姑娘的容貌是真,可是望月怎么办?人家哥哥不高兴了,不愿意帮我们望月了。要不你就亲自带队,有你坐镇,他们就算是要抢走望月,也没有那么容易的。不过我们要赶紧出发才是,因为路途上必定艰难险阻,需要耽搁很久。”
纳兰长熙动怒,将那个帮着秦楚瞒骗他的弟子给处死,然后亲自下山,向云子棠赔礼道歉。云子棠看着他脸上的面具,真的很想摘下来看看。“按照你这么说,你便是我的妹夫了?”
“正是。”
“哪儿有妹夫见大舅子是戴着面具的?你这样的妹夫不要也罢。何况那妹妹长什么样我也没有见到,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可是若泠姑娘见到了。望月与若泠长得真的极为相似!”
云子棠冷哼了一声:“你那个手下怀疑我妹妹的脸皮是假的,我也怀疑你那夫人的脸皮是不是假的。不如你们也在令夫人的脸上好好搓一搓,让我来验证一下如何?”
纳兰长熙哪里舍得,现在更是迁怒秦楚。“云公子,这一切都是那秦楚擅作主张,委屈了若泠姑娘。这样,我把他交给你,随你怎么处置!”
云子棠摇摇手,说道:“你们是江湖中人,我哪儿敢对你们下手。谁知道你们利用完我们之后会不会屠我云家满门?罢了,罢了。我们只当没有见过,请纳兰公子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按照纳兰长熙的脾气,现在就该拿着刀逼他们就范了,可是他又考虑到他们也许真的是望月的娘家人,那以后要相见就难办了。纳兰长熙左右为难,不过房间里没有外人,便下了决心。
“云公子,我的真面目只有我妹妹和我夫人见过。你是我的大舅子,我便告诉你。希望我的诚意可以打动你。”说完,纳兰长熙便摘下了面具。不过,云子棠是不曾见过长止的,所以见到了也仅仅是见到了,并不能做什么比较。马上,纳兰长熙便戴回了面具。云子棠摸了摸脸颊,说道:“我以为自己已经是英俊潇洒,潘安再世了,没想到你的容貌也不差。既然你那么有诚意,我便帮你这个忙。不过,你可要派人保护好我们。我的那些家丁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遇到你们这些武林中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那是自然。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云公子与若泠姑娘稍作休息,我们下午立刻启程。你觉得如何?”
云子棠点点头:“那便这样吧。不过那个秦楚不能跟着,我可不想再见到他。”
“这个自然,你放心。”
纳兰长熙便回别院去了。而云子棠,居然能让纳兰长熙那么小心翼翼的和自己说话,颇为得意,尾巴翘了好几天,得了若泠和夏竺好几个白眼。而秦楚自然是受了非常重的惩罚,身上皮开肉绽,连床都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