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始终视青云子为父,到也没做出对高员外那般的无礼之事来。
看着师傅远去,萧寒若有所失,缓缓起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一夜没睡,此时天也快亮也再无睡意,在睡屋里逛了一圈就到演武坪里与从师兄一起操练。
这次胆气也足了,虽没有位置就在后面一角找了个空处跟着起练。
体质是修练的根本,师傅说过,他也更比平时用心。
操练了一个时辰,大伙才散去,到了早餐的时候。
萧寒领了几个馒头,提了宝剑就要去挑水,以完成一天的任务。
刚提起水桶,迎面见青松直面而来,心里咯噔一下,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青松。
他来准是没好事,而看那样子,也正是来找自己。
萧寒只得放下水桶,看着青松走近。
青松看了看萧寒,又看看在他身边的水桶,喉结耸动一下,终于道:“去挑水?”
萧寒点点头,挑水不犯规吧。
青松转过头似是低声嘀咕一句:“邪门!……”
萧寒不知这话是何意,挑水是邪门了,那还真是邪门了。
“跟我走吧!”青松依旧淡淡道。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
还是以前那句话,以前那句“去了就知道”害得自己丢了大厨身份,这一次又不知是什么了。
但也无法,只得跟了青松,穿过正殿,直往后殿而去。
穿过后殿,再穿过一扇后门,这道门平时都有人把守,似是一般人不让进去。
曾有一次自己来时就被挡了回去,这事让他印象深刻。
那后门之后就是一个大院子,在门口则边就有一处木房,并不大也极普通,似是什么领事日常处理事的地方。
青松带了萧寒径直走了进去。
萧寒见里面桌子后坐着一个中年道士,脸型清瘦,小头锐面皮肤直贴骨骼,但眼大又双目烱烱。
看那道士看了一眼青松领来的萧寒,与青松嘀咕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青松指了指那道士对萧寒道:“今后他就是你的管事,你的日常活动由他负责,不可失了礼数!更要懂得观规!”
萧寒听说,对青松说知道了,又赶紧向前对那道士行了个礼,说见过师傅,又站到一旁,不敢多言。
青松与那道士招呼一句,又径自退出。
屋里就只剩下两人。
那道士双手抚桌,对萧寒上下一阵打量,才道:“叫什么名字!”语音生硬,那种以上临下的语气。
“我叫萧寒!”萧寒怯怯地道。
“你很强么?”
萧寒怔住!嗫嗫嚅嚅也不知如何回答,抬头看了一眼那士,见他正烱浻盯着,赶紧缩回眼光。
“多大了?”
“十六岁!”
那道士一边听,一边在桌上的一个册子上记着什么,问话时头也不抬,但听说十六岁又似乎是微惊了一下。
“以前修过道么?”
如是以前,萧寒肯定不知道修道是什么,但自那松林得青云子一番面授之后,即明白他所问,只是据实道:“没有!”
“没有!”那道士惊奇地抬起头,两眼直盯着萧寒,那个“有”字声音拖得特别的长特别的高。
萧寒又不知哪里说错了,急道:“师傅!我哪里说错了么?”
“我不是你师傅!我姓刘,以后叫我刘师兄,但别人都叫我大师兄,你以后也可以这样叫!”说完低下头,在纸上记下,又似是嘀咕道:“师傅这是怎么了!收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子。”
你才是小屁孩!萧寒不敢明说,心里却说得透亮,至少你以前也是个小屁孩。
刘道士自然不知道他此时所想,接着道:“以后你也不必挑水砍柴了,每天辰时起床在演武坪操练,操练后去传经阁听课到午时,午时后是自由时间,你爱去哪就去哪没人管你,一天就这两件事,但不得在外面干违反观规的事……听懂了?!”听懂了那三个字说得特别的响,这让萧寒有点心惊,如违反了又不知是什么处罚,这地方总归不是好地方。
但萧寒又大是喜欢,那演武坪终于有自己的地方了。
“每隔一个双日,演武坪里会有师兄领操,你只要跟着学就是。”
“是!”萧寒禁不住心砰砰地跳,自己终于算是进了门了。听他所说,那现在就正是听课的时间,也不知道是说什么,不要象师傅在松林里讲难听才好。
齐道士说完,站起身领了萧寒往传经阁而去。
传经阁是一处大琉璃瓦房,独处一处,与四周并不接边,屋不是很高却占地极广,甚有气势。前面是四根朱红大柱,四周纯红木结构,门顶悬着一块铜镜,旁有八卦图形,门槛极高。无不充斥着气魄。
门后角落处有两个大香炉,香烟袅袅,闻有一股重重的檀香味……屋内宽敞,后面也放有一尊神像,却无供桌,想来只是装饰用。
屋正中无数莆团上坐满了人,个个神静气闲,清一色青蓝道服,长发都盘于头顶,用一簪子束住,数十人都一般模样。
加之坐在神像下正在讲着什么的年老道士,萧寒数了一下,足有二十几人。而且这些人多是没见过,想来这是观内的有身份的一群人,自己平时还见不到。
众人见有人进来,也没有一个回头看一眼,就象无事一般。
刘道士领了萧寒,指着一空莆团示意他坐下,又对前面讲课的老道士含首行了一礼,那老道士点点头。
两人似是会意。
刘道士才随即退去。
萧寒学着旁边道士一样,盘腿而坐,双手平放叠置于丹田处……
但听那老道继续讲道:“……三洞者为三皇、上清、灵宝。洞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成物,谓之太一;三洞者,洞言通也,通玄而达妙,故得名真,召制鬼神,其功不测,故得名神。此三法皆能通凡入圣,同契大乘……”
那老道讲的正是道教的三洞经书,萧寒哪里听得懂,比起青云子在松林讲的更是生涩难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但也不敢乱动……一时如坐针毡。
先还想不要讲得如师傅一样,可这人讲得比师傅还师傅。
直过了半个时辰,那老道才讲完,却没有让大家散去的意思,也没有人动,萧寒也就不敢动,只得继续坐着。
旁边一直垂手而立的一个小道童端来一杯清水,那老道喝了一口,与那小童示了一下意,又续道:“下面讲丹术,众位弟子中如早已通晓者可以退下。”
那老道扫视了一眼众人,见没有人有退的意思,又朝萧寒看了过来。
萧寒忙低下头,一动不动,心想原来在这里听课也是可以退出的,那就是这些人都是自愿来听的了。
如此更好!明天我就不来了,反正听不懂,来也是白来。
那老道好象永远不觉得累,又续讲道:“夫学道,欲求丹宝,先须识金石,定其形质,知其美恶,贵在收积其虚空清灵之气,于丹田中,吾之神与此气配合而修养之,为时即久,与灵合一,则大丹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