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铜钱般的雨珠,霹哩啪啦地落下,雷声轰隆轰隆地发威着,一座山脚下的村庄,当然无法幸免,即便是明亮的早晨,也被乌云搞得灰暗。
村里玩耍的孩子们一一匆忙的奔回家中,这时村庄里一栋简陋的木屋,有两名男子和一名男童。
“吴大夫!我求求你呀!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孔家唯一的香火阿!。”
满脸胡渣、粗旷的中年男子含着泪水,哭着对坐在男童床边的少年道。
“当然这是我身为大夫的责任。”
年约十六、七岁、相貌庸俗的少年安抚的道。
话一说完,坐在床边为男童把脉的青衣少年,手抽起在一旁的针灸针,针针利落地刺进男童的穴道,分别是在左右臂膀上。
男子站在少年的身后焦急看着,男童脸色忽然有了起色,但表情还是有些微的痛苦。
“吴大夫!真是太感谢了,如果不是你实时赶到,我们家杰儿恐怕早夭折了。”
中年男子连忙地谢道,少年熟练的把针灸针一一抽起,放回针灸袋。
“孔大叔!先别谢的太早,情况……。”
青年转过身,向孔大叔颜面凝重的说。
“吴大夫!情况是怎样?你就直说吧!”
孔大叔焦急的问。
“好吧!满脸胡渣、粗旷的中年男子含着泪水,哭着对坐在男童床边的少年道,如果不在五个时辰以内服药,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可从花山村到城里取药,最快来回至少要十个时辰,到底该怎么办?”
“吴大夫!难道我儿注定要去当阎王的干儿子了。”
“先别着急嘛!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立刻前往花山药。”
“不行!不能拿吴大夫的性命开玩笑,外面还下着大雨,花山很容易出现山崩的现象,实在太危险了,我不会让你去冒这险的。”
“况且你又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夫,要是……”
孔大叔一股脑儿又陶醉地讲了一大串。
吴泉早趁他讲得口沫横飞的时候,穿起簑衣、戴起斗笠,偷偷地跑到门口背起竹笼,跑向他骑来孔大叔家的黑马旁,便迅速的驾起马,急奔花山而去了。
等孔大叔口干,想喝杯茶解渴时,才发现吴泉一溜烟的消失了,他想阻止也来不急了。
雨势还是一样的磅礡,滴滴不停地打在吴泉的身上,雷声又再度轰隆,似乎在警告着他,此行凶多吉少,但依然阻止不了骑着快马的吴泉。
在他的快马奔驰下,过没几分钟,已来到村庄的尽头花山山脚下,那里竖立一个很大的石碑,上面刻着“花山”这两个大字。
抵达目的地的吴泉,一下马就沿着花山的石阶,急促的跑着,山路几乎被树丛所包覆。
接着吴泉跑了一阵子,已看不见树丛,因为接下来的路是呈螺旋形的,攀附在山的周围,所以可能一个失足,就会成为山谷的冤魂。
雨天和花山的石阶狭隘的关系,吴泉有好几次都差点滑倒,跌落万丈深谷中,十分的惊险。
“哈呼!哈呼!”
背着竹笼、穿簑衣、戴斗笠的吴泉,疲累的喘息着。
“我已跑了一段时间,应该快到了,一路来也没山崩的迹象。”
“太好了!快到采药的地点了。”
吴泉在口中呢喃着。
他心里充满了莫名的喜悦,但忽然采到石阶上的青苔,一个重心不稳的,脚向后滑了一下,人便倾向右后方,坠入深不见底、幽黑的山谷里了。
“啊!”
吴泉一生凄厉的惨叫,回荡在花山中。
“怎么办啊?吴大夫会不会有危险啊?”
“孔家的祖宗,请祢们一定要保佑阿!保佑大夫平安归来,也让孔家的香火能延续啊!”
穿着兽皮短衫的孔大叔,焦虑的自言和双手合十的祈祷着。
他人就坐在破旧的木椅上,担心的思索着,乌云渐渐退去,太阳终于肯露脸,孔大叔注意到了。
“算了!在这穷担心也不是办法,反正现在也放晴了,不如就找几个壮丁,上山查看情况好了。”
“好!就这么决定了。”
孔大叔拍手道,马上站起身跑出了破旧的木屋。
“我死了吗?这里是地狱吗?我现在躺在哪啊?我……”
吴泉心中涌出许多的问号。
他不知已躺了多久,站起疲惫不勘的身躯。
此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一望无边无际的花海。
花海绚丽夺目、各式各样的花儿应有尽有,有的黄、有的绿、有的红、有的紫、有的……,七彩十色、美不胜收,不时还飘逸着阵阵的花香,不见世俗尘嚣的踪迹、与世隔离,宛如仙境一般。
“哇!好美啊!。”
吴泉颜面惊叹的赞道,他好像被这里的景象所吸引,忘却先前心中的疑问。
倾刻间,吴泉感到位在的这一大片花海,里面好像有股东西正舞动着,接着低头查看,他发现到花海里有蝴蝶,但这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发现到蝴蝶可不是少少的几只,而是数目多到跟花海的花可比拟,不禁让他又再一次的惊叹。
“哇!我从没看过这么多的蝴蝶。”
“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正当吴泉还在赞叹的时,花海里的蝴蝶,似乎接到什么命令,同时舞出花海,朝他的方向飞去,吓了一大跳,数量如此惊人的蝴蝶逼近,还是生平第一次呢!
吴泉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挡在眼前,因怕蝴蝶会直扑他,但蝴蝶遇到他时,则是左右纷飞绕过,到了他身后才又轻缓的聚合。
“咦!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吴泉在心里问道。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蝴蝶没有冲扑他时,便把手臂放下,视线已被蝴蝶所遮掩。
吴泉不勉好奇地转过身,在他身后聚合的蝴蝶,一一飞向湛蓝的青天,舞入了云丛之中。
瞧过了后便转回身,视线已不被蝴蝶所遮掩,可他也发现到,并非所有的蝴蝶都飞向了云丛。
在眼前的六、七尺处还有一些,蝴蝶围成一团圆球似的,象是包覆了珍奇的物品。
吴泉跨一小步,想要一看究竟时,蝴蝶所围成的圆球,瞬时投射出神祕的紫光,眼睛被这紫光侵袭,刺眼的不得不闭上双眼。
待了一会儿,他睁开双眼,蝴蝶早已分飞于天际。
他眼前的竟是一名女子,五官细致、稚嫩娃脸、水汪的大眼、匀称身材与柔美的体态,身穿轻薄的紫衣裳。
美发旋着盘在她的右肩上,发尾整齐地落在她胸上,无声中蕴含着神祕,神祕下又藏有几分的哀寂,容貌惑天倾国。
花海里的花儿们,纷纷羞愧的低着头,女子勾魂摄魄的双眼,正直视着吴泉。
双眼对到这名女子时,他早已像失了魂一样,嘴惊讶的微着。
“冒昧请问一下,公子是不是来山中采药的呢?”
女子声如黄莺般的问道。
吴泉这时才回过神来,发现簑衣、斗笠和草药的竹篓不在他的身上了。
“奇怪!此女子怎知我是来山中采药的呢?”
吴泉在心里正纳闷着。
“正是,可否请问姑娘这是何处啊?”
“无可奉告!”
女子戏弄着笑说。
听完女子的回答,吴泉一脸错愕。
“姑娘!算我求你了,现在人命关天、分秒必争。”
“我必须赶着回去救人,你就大发慈悲别吊我胃口了。”
眼看姑娘态度坚定,只得拉下脸哀求的道。
女子见到他着急的模样,不经媚媚的笑了笑,便回答:“好吧!看在你救人心切的份上,就助你一臂之力吧!。”
“可是相对的,你日后必须回报。”
女子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一言为定!”
吴泉不假思索的说。
“公子,可别反悔喔!”
女子说完便闭上眸,阵阵清风从她的朱唇散出。
“可是姑娘,你要的回报是什么?我现在要怎么离开此地呢?”
吴泉疑惑的问。
“待会你就知道了。”
女子张开眼惬意的说。
“知道什么?”
吴泉问,他脑中浮现了许多问号。
问完,突然眼前一片黑,倒在花海之中。
看到吴泉昏倒,女子并没被惊吓,而是漫步到他的身旁。
两脚蹲下,伸出纤细的右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又顺手轻柔的捏了一下,脸肉被拉长,弹了回去并说:“好可爱喔!还以为会是个女的呢!可让我等久了,一定要你好好的补偿。”
女子述毕,四周早已被迷雾吞噬。
渐渐地女子、吴泉和花海便被雾包覆,消失的无隐无踪。
吴泉张开了双眼,头转向左右方看了看,察觉已回到他花山村的住处。
躺在木床上的他,便动了身,覆盖在身上的棉被滑落,右手摀着头,要让自己头脑清醒一下。
住处不大,和孔大夫家的差不多,是一间简陋而宽敞的木屋,一张木桌、四张木板凳在吴泉床的前方不远处。
木桌的右方几尺处便是一个放满医书的破书柜,而门就在他床的西北方向。
“咦?我怎么躺在自家的床啊?我不是在一片花海之中吗?”
“啊!孔杰的药,完了!完了!这下可惨了。”
正在心里紧张同时,有个矮肥黝黑的中年妇女,身着农装的拿着竹笼,一把推开木门,走了进来,便坐在木床前方的木凳上。
竹笼放在木桌上,吴泉注意到了,转过身盘着腿,亲切的问候道:“孔大婶!你已经从山东的娘家回来啦!”
“对呀!我娘家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杰儿他……。”
“他可活蹦乱跳好的很,吴大夫你别担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