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睁大眼望,他与晕的胸口确实连着一条细细的红线。
晕哭红的眼波望着他道:“不行!现在一切还来的及,把红线剪掉、消除记忆,能听到这一番话,要我受多少苦也心甘情愿了。”
语罢,晕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直往红线去,曦迅速的紧握晕的小手,剪刀吭啷响起,随即掉落。
晕被曦拉进怀里,柔嫩的唇也和曦的紧密地纠结一块,这是阻止晕最好的方式。
无声胜有声,晕被曦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但随即知晓他所要传达的意思,娇羞地被曦抱起,一起缠绵在温厚的被褥里。
朝阳洒进窗,散尽片片金光,晕如上次在曦的梦中那般,紧靠在他的胸怀,曦温柔的抚摸,晕紫色软毛的狐狸耳,经过一夜的恩爱,两人显的有些疲惫。
这是分开的五百年来,两人第一次的欢愉,他们现在连一刻都不想分开,但世间会让两人幸福快乐下去吗?当然不会!
曦好奇的问晕红线的事,她便毫不保留地说:“红线的功能很多,大多是由女方发动,比如:与你在梦中相见、用心语跟你交谈,不管相隔多远……”
“但记住男方是不能发动的。”
曦点点头,两人又睡了会儿,便下楼吃早点。
老赵热情的秀出他的拿手好菜-蜜糖地瓜,曦和晕细嚼着,绵密的蜂糖滑进他们俩的嘴里,搭配硕美的地瓜,两者堪称绝配。
案上还摆着香喷喷的馒头、热腾腾的豆浆和焦酥的烤饼。
曦在一旁称赞老赵的手艺,如前时般的精巧,晕则害臊的说:“本应该妾身来备早餐才是。”
老赵道:“姑娘!哪儿的客气话,昨日帮我解忙许多,今早本就该换我,亲自下厨好好答谢你才是”
晕笑道:“哪里。”
曦打岔道:“昨日有宴客?”
“恩!没错!我们是宴请天义会的火堂。”
“目的是为了,夺回我们失去的地盘。”
曦叹道:“过了一年,果然局势有了起伏。”
“少主!那小的就不打搅了。”
老赵说完,作个揖,出了厨房的门。
“老赵!唉!其实是个可怜人啊!”
晕问道:“怎么说?”
“他老婆在他们最小的孩子十岁时,就失踪了。”
晕惊讶道:“怎么会?”
“听孩子说,是去花山采菇而失踪的,一家子原本和乐融融的住在那。”
“可就因为如此,赵大叔为了离开伤心地,而搬来城里住。”
晕惋惜道:“真是可怜他们了。”
曦点点头,便又和晕继续享受丰盛的早餐。
早饭完,曦带晕同游在丁宅的后花园,鸟语花香、气候和爽,两人各坐一个用藤蔓与奇花编织的秋千上。
荡呀!荡呀!两人乘着风上去,又顺风而下,他俩都开心的笑着,晕好奇的问:“为什么这里的主人姓丁,可我听老赵说,这不是天义会的吗?”
“当然是我们天义会的啊!永济堂是个幌子,丁宅才是真正的会所。”
曦感伤的道:“其实这个城,有许多我的回忆。”
晕睁大眼的说:“什么?好想知道喔!”
故事要从我出生的时候说起:我是在晨曦时所生,我诞生在天义会教主-向问天的房里,光穿透的剎那。
早年建大业时,向问天被奸人所伤,无法传宗接代,就对外谎称我是他的儿子。
从此,我被开教元臣之一的母亲-孙杨荠教导,人称她孙姥姥,十岁那年被迫学医术和剑术。
十二岁时,我终于知道为何要学剑术与医术,因一直有人派高手来刺杀,我是个程咬金-坏了他们夺教主大位,幸亏有孙姥姥,她老人家武功神祕又诡谲,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了我。
在这大院,我认识了孙氏兄妹,他们都是双胞胎,大哥叫孙黑-左眼有一道黑痕,不太爱说话、二哥孙白-右眼有一道白痕,常跟荷儿、萍儿吵架、姐孙萍-左脸有一颗痣,善使暗器、妹孙荷-右脸有一颗痣,善吹笙,始动物听令。
我和孙白、孙黑是同辈,孙萍和孙荷差我两岁,我们五人,从小在这接受孙姥姥的严苛训练,生活在一起,感情如同兄弟姐妹一般。
直到一年前,孙姥姥派我去花山村,治疗传染病,所以村民都很敬重我,待我很好,尤其是孔大叔和孔大婶。
我上次呢!就是要救他们的儿子-孔杰,冒着大雨上山采药,失足坠落山谷而遇到你。
至于孙家四人,现在被派到伊东高原,换孙伯伯训练,昨天才和他们碰面叙旧。
晕道:“咦!那不就是我和你的前世相识的地方。”
“对呀!说起来也真是奇妙。”
晕故意甩着紫亮色的狐尾,向曦的秋千一扫,大叫一声,便坠入前方的小池塘,鱼儿纷纷闪避。
晕嗤嗤地大笑着,望着全身湿答答的曦,他心想:“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整我。”
“你……”
“你什么你,谁叫你昨晚强搂妾身,把妾身的嘴跟你的黏在一起。”
曦脸红着道:“那……是权宜之计。”
晕忿忿道:“什么权宜之计?果然不是真心的。”
曦支吾解释道:“我……当然是真心的,只是那时想不到别的办法阻止你,所以……”
晕道:“瞧你紧张的,真可爱!我的唇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妾身从不给那臭道士碰。”
晕语毕,看着曦的糗样,便又继续大笑,明眸皓齿的她即使大笑起来,也不失原有的妩媚娇艳。
乐极生悲,支撑秋千的藤蔓瞬间断落,晕笑的太快而没注意,直扑向曦,他小心翼翼的接着晕,但脚好像踩到池子的青苔,两人抱在一起滑进池里去,唇也跟着贴上了。
随后,他俩互看对方湿漉漉的糗样,都不禁笑了开来。
池子的水颇脏、衣也湿了,他俩决定来丁家的澡堂,洗个澡。
波光粼粼,嫣红的花瓣漂浮在水里,晕又故意的向曦泼了水,曦也不甘示弱的回击,两人甜蜜的嬉闹了一阵,累了便靠在这澡堂旁歇息。
晕突然哀伤道:“我得回去了,要不然被他发现就糟了。”
曦孩子气的道“不要!”
“乖!我会回来的。”
“再待一天,好吗?”
“嗯!”
晕和曦两人协商好后,双双浸在池水里,享受着这残存的时光,明天这一走不知是否会有回来的可能?
数千只火箭,飞向丁家大宅-天义会陇城根据地,点亮了静谧的黑夜,大家都慌了,火越烧越旺。
南门-最安全地带给老弱妇孺逃脱,东西门也被大火烧了,所以老赵领着两个儿子冲出正门,火堂的五十名精兵随后。
一伙人出去后,才发现中计了,外面是一堆官兵、白神会的贼子,他们被包围了,老赵大喊道:“竟然和官府狼狈为奸,有你的。”
人群里,咧齿笑的皮涂出来道:“死倒临头了别嘴硬,我劝你们还是快投降吧!”
“想都别想,你们这些恶徒!”
老赵大喝完,领着儿子杀进皮徒的方向,火堂的精兵们,分半各往其余两路冲去,但后方竟也有伏兵。
此刻,一名精兵留了下来,身突然剎出数道剑光,朝伏兵厮杀去,皮徒注意到了,并大声嚷道:“那人是天义会的少主-李曦,如果人头落地,重赏十万金。”
这下提振了不少士气,各个恶狠狠的朝曦攻去,他并不惊慌,把火堂的披风和铁服往前一仍,先挡住视线。
穿着深黑刺客服的他,口中呢喃道:“四段剑法-剑莲华波”。
语毕,剑光如条条长直铁链,伏兵各个被卷起,脚也受了许多的刀伤,可惜伏兵的人数众多,一时无法全数消灭。
赵家父子三人,各持一个大铁槌尽力奋斗,皮徒知道再打绝非良策,便射出暗器。
赵一番-大儿子、赵作为-小儿子,身子麻痺倒倒在路上。
老赵大怒道:“感伤我儿,皮徒!给我吶命来!”
皮徒胆小的退到士兵后,大喊道:“拿下赵家父子人头,赏金三万。”
大兵随即把老赵围住,晕实在忍不住了,跳出曦的衣襟,从紫狐的样貌,化为人型,拾起地上的长矛,跑去帮老赵解危。
曦回头大喊:“晕!不要去。”
晕并没理睬曦,紫火环绕在身杀了过去。
“我会摆平的。”晕坚定的道。
曦这才放心继续奋斗,百般的缠斗下,解决掉了大部分的兵,只剩一部分已逃之夭夭,他疲累的回头,探视老赵和晕的状况,愣了会儿。
一名细眼,步履蹒跚的男子搂着昏倒的晕,他身后不远处老赵的两个儿子,拖着重伤拼命爬行。
赵一番大嚷道:“少主小心!这家伙会吸人的精血,我爸刚就是被他杀的。”,男子瞪了他一眼道:“少多嘴!”
挥挥衣袖,赵一番和弟被地上发出的绿光,弹到门前的石阶上。
曦观了整个局势,果然除了被他击倒的兵,还有气息外,其它的全都面如死灰、毫无血色。
心想为何可以这么惨忍,有的即使是平常作恶多端的人,可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啊!
曦开门见山的道:“你就是牛道士吧!”
“没错!我就是牛道士-牛王。”
牛王眼发绿光道:“晕,果然都说了吧!”
曦把剑指向牛王道:“放开她!”
牛王大笑道:“说放我就放吗?也不先秤秤自己的斤两”
话音刚落,曦已握着剑,蹲坐在牛王的身后,呢喃道:“七段剑法-剑无影。”
此招是剑法里面,杀人最快,也最利落的一招,曦通常不会用,但只有当对方不是人的时候。
牛王似乎没有受到损伤,只有晕呻吟了一声,曦惊讶的起身道:“怎么可能!”
他凛然感到头被一双大手抓着,朝地板猛撞了三下,牛王才停手,他咧嘴耻笑道:“前世笨就算了,这世我看也没好到哪去?你知道刚砍到的是什么吗?是晕的狐石像。”
曦奋力抬头望了晕的状况,她细致的脸蛋,正被牛王恶心的舌头舔拭,他用尽力气起身大喊道:“放开你的那张嘴!”
“哎呀!竟还有力气站起来。”
牛王故作佩服道。
须臾,他已把曦用脚踩在地板,道:“哼!你想跟我斗,永远都不可能,如你前世一样无能,哈!哈!”
头破血流的曦在心中懊悔,可失血过多的他,全身无力的无法反击,意识也渐渐模糊。
耳里只传来牛王的奸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有胆的话,来花山找我吧!在那等候你的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