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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等好久说,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留在这边了说。”
“本来是要这么做,只不过回想到被你搥出的伤痛,忍不住就回头了!”
我放下之前在路边7-11买来的面包和饮料。
“你是魔术师唷!这边根本没什么住户和商店,哪来那么多吃的?”
“这就我是厉害的地方,世纪初最伟大的魔术师。”我骄傲的说。
不过这好像不怎引人注目,她不削的笑了一下,翻起袋子里所想吃的东西。
“喂!有必要这样吗?都不会说一声“谢谢”或者“好厉害”等等之类的话啊?”
她早已饿昏头,一口喝着可乐,接着又拿起面包啃食着,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耳里。
想想刚才她也连续哭了两次,这不消耗体力才怪。
“这堆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啊?怎么那么多。”
“终于肯理我了吗?”我冷冷说道。
“别这样啦!刚刚真的还蛮饿的,所以……对不起。”她双手合掌的在旁道歉。
“算了算了,其实我也没在生气,能看到你心情变好,这样就足够了!”
听到这句话,甜腼腆的笑了笑。
“老实说,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能带我出来,让我看到那么美丽的风景。”
“甜……别误会了我的用意,今天带你出来并非要你去看风景,而是要你用心聆听海的声音。”
“海的声音?”她疑惑的把头歪一边。
“嗯,“海”是人在心情低落时非常好的依靠,每当烦恼时到海边走走,把全身放轻松,静静地徜徉在其中,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不自觉的发现心情舒畅许多。”
“好像还蛮有道理的,自从来到现在,总感觉心情平静了不少。为什么会这样子?”
我双手往后一移,使身子倾斜在沙滩上。
“你知道所有生物都来自海底孕育出来的吗?”
她点点头。
“所以我想就是因为这种原始的本能在呼唤我们,以至于来到海边就有种回到最初原点般的自在,渐渐遗忘之前不愉快的过去。”
甜闭起双眼,投入在微风与海潮声中的怀抱。
从她那不再紧绷的神情,我可以感受到她对于之前的事已不再坚持下去,反倒是用顺其自然的态度去看待。
过了一段时间,肚子饿到发昏的我,从中午在料理店就没吃过什么东西,来到海边的路上又没补充能量,我埋头翻起塑料袋内所剩的面包吃了起来。
“心!想不到你的胃口还真大说。”
“废话,从中午到现在我都还没吃到东西,肚子当然很饿。”
“呵,我还以为你在料理店不吃东西的原因是为了节食,但没想到是因为太贵的关系,所以才会吃不下去啊!”
“废话!你都净点一些高级寿司来吃,海胆啦!鲔鱼啦!以及一堆握寿司,我光看到就饱了!哪来食欲去享用。”
“嘿嘿嘿。”
“别嘿嘿嘿,哪天我心情不好时就该换你请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每天都很开心的。”
甜眯起她那双大眼,笑嘻嘻地望着我。
也许是因为天色已暗的关系,看着她脸庞因灯塔的照耀,一会清楚,一会朦胧,若隐若现的感觉,使我心跳不自主的瞬间加快。
“好可爱。”
“什么?海浪声太大了!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次吗?”
“没什么。”我急忙把头转向另一边,做出没事的表情。
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莫非我喜欢上她了?不可能啊!很久以前我就确信自己没有恋姐情结,但如今为什么却又会说出这种要不得的话呢?
“心,你对我真好,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把脚内缩的她又再度陷入低潮。
“别这样,我想对你好的人很多吧!只是没去察觉到而已。”
“嗯嗯。”她摇摇头否认了这段话。
“从以前我就常常被人欺负,因为太笨了!所以都一直被骗。好比在国小的时候,班上男同学都会跟我借钱,虽然口口声声都说会环,但连一次都没有过,还因为这个原因,连班上的女生都不愿意跟我做朋友,她们都嫌我太笨,是个大傻蛋。”
“你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我露出惊讶的表情。
“心,你知道为什么我看到神恩的这种举动会很受不了吗?”
“不知道,但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很愿意聆听。”
“就因为我太相信男孩子所说的话了!所以才会落到坐牢的局面。”
“坐牢?什么跟什么?我怎都听不懂,你该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
听到“坐牢”这两个字就已经够劲爆的了!但没想到还会发生在自身朋友上,况且她还是个女孩子。
“我在舞厅被人家抓到携带毒品,要被判刑三年的有期徒刑。”
“你!”
我生气的上前抓住甜,举起手朝她脸上挥下,不过就当快碰到她脸蛋时,我又放慢了速度,轻抚了她那细致的脸颊。
我跪坐在沙地上,望着满天星斗天空,无奈的朝天空深深叹了口气。
“别这样,其实我早知道你听到这句话后,一定也会认为我是个很坏的女生。也对,反正对于每天沉溺于酒店的女生,给外界观点来说都没一个是好的。算了!早该不奢望你能为我分担些什么烦恼,但如今我说出口了!我也没脸继续呆在春谐小铺里面工作。”
甜转身拿起包包,边走边拾起沙滩上的鞋子。
“喂甜!你要去哪里?”
“现在我的秘密都被你给知道了!通常说出这些话后,都没有人肯再和我这样子的人继续做朋友下去不是吗?所以与其再这样呆下去,恐怕我会比你更先承受不了这种压力,所以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她边走边述说着心中无奈,丝毫没有任何期待之心盼望我能够去接受她。
望着难过的甜,我敢说她一定又哭了!
从那背影所做出拭泪的动作,以及受委曲而低头的模样,不时深深刻印在我脑中。
“等一下!”
为了挽留甜还可以待在小铺,我一个侧身抓起她的手。
“放开我!”她极力反抗甩动着,希望能摆脱掉我的纠缠。
被甩开手后的我留在原地,心想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往前走下去吗?难道我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只是随口说说?
我不想要这样,我不想要再看到她受伤害下去了!小铺存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让人获得温暖与幸福吗?
所以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把甜留下来,使她走出痛苦的阴霾。
“甜!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不再面对现实了吗?”我那嘶吼声划破了黑暗中的宁静。
这时我的眼眶不知为何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我无力的站在沙滩上,两眼直看着停止步伐的甜。
她双手一松,鞋子及包包各落在左右两旁,她缓缓转过身来与我四目相对,虽然彼此间有点距离,但我能感受到她同样也泛着泪。
紧握在手的卫生纸无法传递,原本一件简单的事情,此刻却如此困难。
“这不是你做的对不对!我相信你,这绝对不是你做的,绝对不是!”
深怕被听到哭声的甜,紧紧地捂住嘴,发出阵阵哽咽声。
被信任的感觉,使她不顾一切地奔回我的怀中。
“想哭就哭吧!憋在心里可是会受伤的。”
终于,甜紧抓着我的外套放声大哭起来。
这件事对于她来讲的确被伤的很深,从那哭声和抓住衣角的力道,以及那湿热的泪水迅速渗透衣服的速度,那道刻印在内心深处的痕,想必没有一个人能够承受的了。
这哭声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后,甜一脸憔悴坐了下来,我尾随其后。
“还好吧?别难过了!”
我拿出卫生纸,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你真的相信我?”她瞪大眼看着我。
“当然相信,你人那么单纯,除了脾气硬了点,爱哭了点。”
看到卫生纸全部用光后,我伸出双手,用大拇指继续帮她把脸上的泪水给拨开。
甜看着我,把我的双手给握住,意指要我别再弄了!
“当时在酒店,我爱上了一个男生。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对我很好,每次都来捧我的场,久而久之日久生情,我们两就在一起了!有天他对我说,等哪天要是他有了钱要带我离开,让我过好日子。我问他凭什么办的到,最后他对我透露出他是卖毒品的。他说这种行业很好赚,只要做个几次大买卖就能赚到一大笔钱。”
“你没阻止他?”
她摇摇头。
“就因为这样,在某次他贩卖毒品时,警察突然来到酒店临检。他对我说警察不会临检女孩子,说什么被临检到了也会坦承说是他带的。我相信他,于是就让他把毒品往我包包里面塞。但……事情却没我想的那样简单,当警察来检查我时,就在包包内侧被他们发现到有毒品,正在我要被铐上手铐带走时,我心中是多么的期盼他能及时出现解救。”
“结果呢?”
“结果却迟迟不见他的踪影。我太天真了!根本没想到哪有人天生想要坐牢。”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听……那海的声音。闭起眼睛,抛开以往不美好的回忆,想想身边那些照顾你的人。你并不寂寞,因为崭新的世界正等着你。或许最终还是要面临牢狱的问题,但没关系,那不会影响到我们小铺每个人对你的印象,出狱后大家还是会接受你的,放心吧!因为你的出现,早为小铺带来新的气息,不是吗?你可有注意到某些客人专程大老远跑来小铺喝喝茶、吃吃点心,还会找你聊天?”
“嗯,你是说那个宋伯伯和林阿姨一家人吗?”
“没错!这就意味着幸福已经传达到他们心中。不知你有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吗?眯成月弯型的眼和微微上扬的嘴,这就是人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样。你有感觉到当对方开心时,自身也有那么点成就感吗?一定有吧!所以就因为这样,我们小铺不能失去你,能带给大家幸福的人就一定不是坏人,我深信着。”
眼中含泪的她,终于露出了丝丝笑容。
“心,谢谢你。”她朝我这冲了过来,想给我个拥抱。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我毫无事先准备,脚步一个不稳,两人就倒在沙滩上,哈哈笑着。
“你还是笑着的时候比较好看。怎样?现在有种解脱的感觉了吗?”
“嗯!心中的不安感终于消失了!现在我已经不再畏惧男生,也不再畏惧未来,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要做,我要把幸福散播出去。”
“这个理念很棒喔!我相信你可以办的到,加油!加油!加油!”
“不过跟你说,我不用去坐牢。”
“为什么?”
“因为警察认为毒品不是我的。”
“是喔!”
“毕竟他们认为毒品可能是对方偷放进我包包中的,所以毒品上也没有我的指纹,外加也验过我没有吸食的情况。”
“那不错啊!”
“不过最后还有一个原因,这让他们也不想再追究下去。”
“什么原因?”
“这是秘密。对了!现在几点?我们好像在这边呆了很久,不是还要回去帮姥姥闭店吗?”
“哇咧!九点十五分了!我们赶快把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回小铺去。”
收拾到一半,我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呵呵,你饿了喔?好吧!等等回去换我请客,顺便买些烧烤和啤酒孝敬他们。”
“这主意还不错,那我们快点走吧!等等我带你去小铺附近的夜市逛逛。”
“真的吗?这实在是太棒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小铺附近还有夜市说。”
“别再说了!动作快点吧!小心等等连买消夜的时间都不够,还得被姥姥臭骂一顿。”
“呵呵,姥姥不会这样啦!她要是看在我们有买消夜的份上,肯定会体谅我们的。”
我与甜就这样浩浩荡荡在十一点十五分回到小铺。
姥姥以贵妇的姿态横躺在沙发上看着我们收拾着善后,但令她感到疑惑的是甜从头到尾依然面带微笑,也没向她提起离职的事。
今晚小铺或许少了个人,但气氛还是维持的很融洽,大家有说笑的吃着烤肉谈论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好比今天少了三个人的帮忙,让马哥实在有点吃不消,一会要忙这个,一会要忙那个,所有事情通通揽在他身上,连抽根菸的时间都被迫舍弃。
而我们这边呢?当然就是我与警察的对峙,虽然我个人认为一点都不有趣,但对他们而言,却是笑到喷肉,真是够了!
不过,这才是小铺不是吗?令人欢笑且温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