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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你知道吗?昨天我又梦见雅悦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越走上前靠近,她却越离越远,追的我好累。”
老鼠坐在我对面,倚在漆成白色大方型柱上。
这时我吃着福利社的关东煮,虽然不是很好吃,但为了能方便及时赶上下节课的关系,还是买了一串贡丸和二支甜不辣。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他不悦的瞪着。
“好啦好啦!等我把这串甜不辣吃掉。”
“你不会边吃边听喔!真的有那么饿吗?还是你对福利社的关东煮改观啦?”
“死老鼠,你实在有够吵的耶!你没听过吃东西要专心吃才不会消化不良。”
“是是是!那请你吃快点好吗?再过六分钟就上课了。”
我赶紧吃掉最后一串甜不辣,接着把塑料袋揉成球状,投出一技漂亮的三分球。
突然一阵风呼啸而过,而那球状塑料袋就这样应风偏离轨道,落在一旁正吃着面包的人桌上。
该死,我心中不经冒出这句话以表当时现况。
“你玩蛋了!那个人看起来好像不怎好惹说,快点去把垃圾捡回来。”老鼠在旁窃笑着,丝毫没有一点同情心。
“别催啦!这我知道。”
正当准备走上前时,对方也缓缓站了起来,手中还拎着刚飞到他面前的塑料袋。这股强大的压迫感不知道是我本身太渺小还是怎样,越往前靠近就越感到对方的巨大。
“喏!这是你的垃圾。”他举起结实的手臂把垃圾交给我。
“谢谢。”
正当想尽快转身离去时,我感到那厚实的手掌,伴随着拍动时所余留下的余温,接二连三的落在我肩膀上。
“同学,以后别再乱丢垃圾,不然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的话,学校哪来良好的读书环境。”
“抱歉。”
告别大块头,我迅速的对老鼠招招手,希望丢完垃圾后能赶快离开。
我快马加鞭的移动脚步,老鼠紧跟在旁,不耐烦的碎碎念着。
“喂,我的话都还没说完就闪人了喔!”老鼠抱怨着说。
“你是没看到那个人吗?那么壮,我都快被吓死了!哪来闲情听你在那边罗唆。”
“谁叫你丢到他的面前。”他耻笑着。
“好啦!别管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吧!你要说什么?”
“当当。”
这时响起即将进入下节课堂的钟声。
“哇靠!那么快?我才正要开口耶!”
“你想说的话等放学后再说吧!等等还要小考,小心那机车的测量学老师,他不是说小考迟到就会让你完蛋吗?不想被当的话就快点回到教室吧!”
“说的那么好听,每次放学你还不都冲第一个,等我收拾完书包后就看不到人。”
“别这样,这次绝对不会再跑第一个了!相信我。”
“真的?”
其实我也不敢保证,因为放学之后我还是那先第一个先冲出教室门口回家的人,连老鼠怒骂叫声都还没听见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再赶什么,一心只想快点赶到小铺而已。
在那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一股强烈的念头迫使着我朝往它前进,也许我还是一直很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能迫使成为我持续前进的原动力?但我想以后应该就会明了了吧!我一直对我自己这样说。
“嗯?心你下课啦!今天怎么那么晚,天色都快全暗了。”
马哥还是老样的站在小铺门口独自悠闲抽着菸,等着他期盼的垃圾车到来。
“马哥,现在又不是夏天,天色当然会比较快暗下来,再说现在已经五点半,垃圾车不是五点十五分来的吗?”
“什么?”他紧张的从口袋中掏出怀表。
其实马哥这支表根本就是表带坏掉,只不过他懒得去换,所以就把它的上方做些小改变,使它看起来像怀表。
“我没说错吧!”
“完蛋了!如果垃圾没丢掉,历史就要重蹈覆辙的上演啦!心,钥匙拿来,车子先借我一下,我要去赶垃圾车。”
接过钥匙的马哥,急忙把垃圾放在脚踏板上,在发动机车后循着垃圾车沿途开往的路上追去。
看到这种景象差点让我给笑翻,大家平常都是看到人在赶校车、赶公交车、赶火车和赶飞机等等,赶垃圾车还是我第一次看到。
“疑!心你下课了喔。”
甜从店内走出来,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怎了?有什么事吗?”
“马哥人呢?他不是出来到垃圾?怎么一会人就不见了。”
“他喔,去赶垃圾车。”我笑着说。
“什么?赶垃圾车?”
甜皱起眉头,似乎也觉得很奇怪。
“没错。”
“楼上的灯泡已经在闪,马哥现在不在,你来帮忙换一下。”
“等等我先进去放个书包,你先上去帮准备小梯子还有要换的灯泡。还有,千万别拿错,因为里面有些是准备活动用的,颜色会不一样。”
“放心,我会仔细去看的。”
接着甜快步的走上木梯,朝着二楼仓库去做准备。
放完书包,我习惯性的会先走进厕所,问题不是在于想去小解,而是要赶快把脸洗干净,毕竟台湾空气真的很脏,骑完车只要拿卫生纸擦拭脸部,就会发现整张纸都会黑掉,沾满了许多灰尘。
“准备好了吗?”我用卫生纸擦干洗完脸后所残余在脸上的水滴。
“嗯。”她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灯泡。
我熟练的先把灯泡以顺时针方向松下来,交给下方的甜后,她再递上一个新的,接着我再以逆时针方向装上去。
这时灯泡已没像之前那样闪烁不定,而是发出柔和的橘色光芒。
“弄好了!”
正准备拿起毛巾擦拭手上触碰到灯泡的灰尘时,甜上前挡住我的去路,竖起食指左右摇摆。
“还没完,别急,还没好喔!你看窗口那边还有一个灯泡,看起来好像也快坏掉了!亮度明显比其他灯泡暗了许多,我们顺便把给它换下来。”
我提起小梯子跟在甜的后方。
嗯?这是什么味道?是甜的头发香味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女生总是有着属于自己的那种独特香味,淡淡地香飘荡在空气中,闻起来特别舒服。
“甜,你今天好香,是洗完澡才来小铺的吗?”
“想太多,我再香也不可能香成这样吧!看看你前面。”
当甜离开我的前方视线时,眼前景象真使我感到不自觉的赞叹起来,实在太梦幻了!
一盆盆的花横向排在窗边,上面栽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文竹、含羞草、各种颜色的绣球花、郁金香、桔梗和甜最爱的小白花“玛格丽特”等等,每盆都有不同的搭配,以称托出各种不一样的感观效果。
疑?上面怎么还贴有价格?该不会是姥姥的生意头脑动到这里来了吧!
“嗯,是花的味道。这些是你和姥姥今天早上弄的?”
“还有马哥,他倒帮了我们女生一些比较吃力的工作。”
“看来弄完这些东西后的费用应该很大,姥姥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她笑了一下。
“早上有些妈妈都会来小铺里喝茶,当看到这些漂亮的花时,临走后都会问姥姥价格,而姥姥的生意头脑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当场用介于外面零售价与我们进口费用的价位就这样卖给那些妈妈们,还赚了不少。所以姥姥现在才会大量的进口花卉,以压低花价卖出。”
“真服了姥姥的头脑,只要有关钱就能想出一些我们平常都想不到的点子,外加她计划的真周详,装饰物还可以当成商品卖出,此外递补的花朵也能让小铺视觉上有所变更,不会让客人老看到同样的东西。”
“呵呵,姥姥还说如果花卉收入能使业绩提升的话,她有打算要求马哥帮我们加薪喔!”
“真的啊!那这样每天晚上睡前都要祈祷上帝,愿来店里的客人临走时都会买些花回去”我装模作样的望着窗外天空,试图把这心愿传达到他耳里。
听到这个消息真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毕竟在我们眼中,姥姥就象是个恐怖的存钱筒,宁可牺牲我们的金钱来还清小铺债款。
以至我们在她的严厉监督下,工作时都不敢出丝毫差错。
“别闹了!快点装灯泡,小心等等被楼下的姥姥催。”
“嗯。”我赶紧踩上小梯子,迅速的把灯泡转了下来,换了个新的上去。
“心!刚刚你进来时有没有看到马哥?”姥姥这时站在一楼与二楼的木梯间,双手扶持着木制栏杆,气呼呼地询问道。
一听到又有人要询问马哥的事情时,我和甜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姥姥这时皱了个眉头,我想她应该是认为我们两个应该都疯了吧!怎么突然莫名奇妙的在那边笑。
“马哥去赶垃圾车了!”
“那个混蛋又给我没赶上垃圾车,这次他死定了!一定要扣他薪水。”
虽然上次马哥侥幸逃过一劫,但这次看来真的完蛋了!
姥姥一火起来,任凭天皇老子都没办法改变她那已定的主意。
就在这时我从窗口看到马哥回来,手中还拎着两包礼物。
看来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了。
叮拎!叮拎!
马哥拖着沉重步伐缓慢走进店里,看来他也明白自己即将面临一场空前危机。
“马德烈,你在干什么?叫你倒个垃圾,干嘛还把它带回来,你以为这里是垃圾场吗?看!今晚垃圾要放哪边?如果放在后门又会引来很多野猫,到时垃圾袋又会被撕破,放在里面又有异味。”
姥姥尖锐刺耳的声音阵阵传达楼上,我和甜这时就像顽皮的小孩趴在楼梯间偷看。
痾!这景象还真惨不忍睹,从马哥脸上的狼狈样,一回来就被念到臭头,连点老板的尊严都没有。
真不知道马哥哪天会不会想不开,拱手就把小铺送给姥姥。
“拜托别再念了!我才刚赶垃圾车回来而已。没赶到已经让我很烦恼,再念下去头就快爆炸啦!”马哥搔着刚被风吹到有点凌乱的头发。
“还敢说啊!都叫你提早去了!还在那边悠闲的说等一下,抽根菸后再去,翘着二郎腿在休息室里用电脑查国外股市行情。”
姥姥现在的模样就好比一个水壶般指着马哥,炮火越轰越烈。
“够了!”
突然马哥大声一吼,店里的人全都鸦雀无声地把头转向他看去。
这时姥姥瞪大了双眼看着马哥,彷佛吓到魂飞魄散般的呆站着。
马哥拍了拍袖口上的灰尘,大摇大摆往休息室走去。
前后间隔不到十几秒。
“马德烈,你给我等一下!”
声音一结束,马哥后方就出现了只观音手,掐住了他的耳朵。
“好痛!好痛!别捏了!是我错,是我错,下次不敢了!”
这是什么情况,妈妈和小孩的亲子剧场吗?
马哥刚刚的气势到哪里去了?之前不还像只狮子般威武吗?怎么之后却像老鼠般畏缩。
全场客人、甜以及包括我在内都不经为马哥感到难过,虽然没有老板的威严也就算了!但连一点基本的男性尊严都没有的话,那会不会太离谱了点。
一位老客人看不下去的站了出来。
“姥姥,您就宽宏大量点吧!好歹他也是你的老板,这样搞下去他会很没面子。”
“安啦!你们继续喝茶。”姥姥对客人笑了笑。
安抚完客人,姥姥顺势的朝二楼上看去。
我和甜紧张的赶快躲了起来,深怕自己刚刚看到不该看的画面而遭到波击。
“心!甜!我有事情要先到休息室处理一下,你们两个先下来招待客人。甜你应该会用收款机了吧!”
甜从楼梯间探出头点了点。
“照着上面的品名按下去就对了不是吗?”
“看来是懂了!那店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记住。”
“要让客人感受到幸福的感觉对吧!放心,我和甜可以的”
就这样“碰”一声,休息室的门关上了!
至于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和甜一点也不想知道,毕竟这种气氛实在太令人感到不安,深怕一个不小心就饱受池鱼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