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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夜风轻缓吹来,打散了我不堪回首的回忆,时间渐渐流逝,冲淡了那破碎的心。
难过时,我总相信着海能像母亲般有耐心的安抚我,平静那烦躁且纠缠的思绪,重新面对一切大小事情。
“心,你在发呆?”
甜踏在绵柔的沙地上走来,瞧她脸上表情和缓,已经没有任何一点怒气存在。
“嗯。”
通常来到海边我总会不由自主的发起呆来,小时候也是一样。
记得在读幼儿园中班时,有次全家一起到海边去玩,我都习惯独自坐在大岩石上,呆望着浪涛冲向岸边,某次还差点被大浪给卷入海中。
“你的心情好多了?”
“嗯。”她点点头,并在我旁边坐下。
舒爽的海风,柔柔地轻拂着我们的脸颊。
“甜,你知道人生总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情发生,但你有想过该如何去克服吗?”
甜错愕的转向我,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有耶!我都是如果有人让我看不顺眼,就会想去参一脚解决问题。”
我皱了皱眉头。
“那如果你解决不了呢?”我继续问下去。
“那我会揍他。”她不知道再气什么,在旁咬牙切齿。
“你脾气太硬了!这样碰到与你同属这类个性的人可是会受伤。”
“才懒得管那么多咧!让我看不顺眼就是不顺眼,我不会坐视不管。”她起身踢了下沙子。
“你说你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到处旅行?”
“是啊!我从北部一路往南走,是看见这美丽的城市才决定停留下来。”
听到甜的这席话,我呆住了!
“有没有搞错,你脑袋没问题吧?这城市会美丽?”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
“嗯,没发烧。”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心中所认为的美丽,不只在于这城市的外观,而是居住在这的人心地都很善良。”
“喔!”
我略懂她的想法,不过只局限于小铺吧!
据我所知,没有一个城市是完美的,多多少少还是有坏人存在,不过,这话我都一直摆放在心中,没打断她目前的美梦。
“心,你有很多秘密吗?”她认真的看着我。
“嗯?”
“神恩说你的绰号就是这样而来。”
该死的神恩,干嘛又把我的事情给挖出来啊!
正为神恩的事情感到极度不满时,突然传来耳熟的字眼。
“心……影。”
“你,该不会神恩跟你说了?”
“嗯。”
“算了!”
想说就此把这话题给停掉,但甜接续说出的一段话,攻破了我的心房。
“你妈妈过世所代给你的打击很大吧!每天独自回到家,过着与空气陪伴的生活,喜怒哀乐都无法与能够相信的人分享,这种感觉一定很空虚。”
说着,甜的眼泪就这样流下。
“女友脚踏两条船和找借口抛弃你,虽然都选择了原谅,宁可自己忍痛捡起那破碎的心独自重组。”她的泪水随着话语续续流着。
“别说了!”我按耐不住的朝她吼去。
甜在旁持续哽咽着,我忍痛闭上眼,对她冷言说道。
“你还是不要知道我太多事情比较好,我可不想让自己的私事被太多人给了解,转而备受那短暂的怜悯与关心。希望你能把神恩所说的话都给遗望。”
我起身挥下裤上沾满的沙子离去,但不知裤子却象是被某样东西给勾住般,使我停下脚步。
我回过头,甜?搞什么鬼啊!
瞧她低着头紧抓住我的裤脚,垂下的乌黑秀发不断随着海风摆荡,若隐若现的脸颊上,还闪耀着经月光反射出的星点般泪水。
我默默无言不予理会,仰望天空。
“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心?”她鼓起勇气的声音中微微颤抖。
突然间,我内心莫名悸动了!这种感觉是因为以前被抛弃而带来的不安感吗?还是因为喜悦而表达出的感动?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震撼的一句话,我的头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双手紧摀在太阳穴上,想试着减轻那恼人痛楚。
甜难过的上前紧紧抱住我。
“现在我在你身旁,你可以不用想那么多。”她伸手抚着背,盼能让我混乱的思绪稳定下来。
“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好吗?”
她再次提起这问题,只不过我还是没回答。
从她紧抓外套的力道,以及那湿热泪水渗进衣服的速度,不禁又让我回想起甜之前在海边的所述往事。
这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被无情伤害过后的她,都有那么大的勇气继续张开双眼,面对这真实世界。对自己的人生态度是这样期待,拼命寻求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而我呢?遇到困难就像畏缩鼠辈,每天不敢面对现实的残喘活着,像我这样的人,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我是否也应该向她看齐?认清自己悲痛的过去,把一切束缚都给抛开,重新拾回有信心的自我,不再朝原本的命运低头,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在海边相拥的那段时间里,就因为我的迷惘,除了浪潮冲刷时发出的柔和声响外,就只剩下甜的哭泣声。
基于对小芳的罪恶感,我开始安慰甜。
“别哭了!”我勉强挤出笑容。
“你心情好点了?”她那双哭肿的乌溜大眼直盯着我,里面还充满许多蓄势待发的泪水。
为了不让她再为这种事情哭下去,我点头回应。
“真的?”她眨了眨眼。
“嗯。”
我把脸靠上去。
“看我的眼睛,有发现它在说谎吗?”我使出最真诚的眼神与她对看。
“你好恶心!”她受不了的先是退开,笑了出来。
看到自己能马上把甜逗的那么开心,顿时我也想出了个鬼点子,神恩把我在小铺的称呼由来讲出来,马哥也提供这样的信息给神恩去犯罪,这也表示我也可以这么做噜!反正揭露大会只揭露一角根本不算有趣,要不就全部一起来。
“甜,你在我们店里呆了那么久,想知道其它秘密吗?”
“嗯?秘密?”
“就你现在知道我的称呼由来之后,难道就不会想知道神恩、马哥和姥姥他们互相称呼对方的由来吗?”
此时我的内心如同小恶魔般露出邪恶獠牙。
“他们也有喔!”她张大眼睛。
好啊!死神恩,居然只有把我的事情给公布出来而已,那么现在就别怪我无情。
她在旁催促着要我快点说出这令人好奇的秘密,不过这时我早已开始在计划思考,想着该如何把他们的秘密给加以凸显却又不夸示。
“那你想先听谁的?”
“嗯,你们之中除了你最神秘以外,之后就莫属马哥了吧!我还蛮想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还有这个称呼又是怎么来的。”
“马哥的称呼其实是以三个字转为现今两个字,因为比较顺口。”
“是喔!”
我点点头。
“马哥原本叫马德烈。”
“哇呜!”她惊讶的拉长口音。
“没想到马哥这么绅士!居然还取外国人的英文名子。”
“笨蛋,你想太多了!马哥是因为他以前很爱骂脏话。”
“骂脏话?这跟取英文名子有什么关系?”她头歪一边觉得奇怪。
“我再把话说的更明白点。你在休息室里有看过马哥在玩股票吗?”
“有啊!”
“那马哥如果看到股票不如他所预期的指数出现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甜把指头放在嘴上,头抬高高地回想马哥在休息室里的景象。
“他会很生气的骂“居然咧”股票又跌了!”
说完她还是很不明白的看着我。
“继续,所以呢?”
我不晓得是怎样,明明就把话讲的那么白,她还是傻傻地杵在那,完全不知自己早就把答案给说出来。
我手抹在脸上。
“刚刚你说了脏话?”
“嗯?”她讶异的惊觉,接着才感觉到真有此事,气得呼了个巴掌在我背上。
“你这个人,居然害我说出脏话。”说着又打了我几下。
“之前你不是在酒店上班?那种地方不学坏也难吧!现在才说了一句就要动手打人,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我害怕的把身子往旁移动。
“呆在酒店的女生就一定会骂脏话吗?”她愤恨不平的说。
“说的也。”
“虽然我就是这种人。”
有没有搞错啊!一开始讲的好像自己不是那种人,害我差点也认同起来。
“那你还生什么气?”
“因为你很坏,每次都会诱导人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尤其像我这种笨蛋,在店里早就不知道被你骗了几十次。”
事实确是如此,甜在店里被我骗去帮姥姥跑腿已有多次记录。
“好……好,先别激动,让我把剩下的讲完?”
她招手叫我回去,不过眼神中还是充满着杀气。
“你答应我,不准动粗。”
“好啦!”她不耐烦的说。
“真的?”
“你再不过来我可要过去了!”
我连忙坐回她身边。
“马哥的称呼就是由他口头禅“居然咧”而来。”
“了解。”
“接下来,姥姥的理由很简单,她身高不高,容貌也和真实年纪大不相符,加上自身在小铺所拥有的权力,宛如天龙八部里的天山童姥,所以我们才会简约的称她为姥姥。”
“有同感。”
“最后就是花心神恩。”
“心,之前你说的那些,如果是以聪明点的人来说,八九不离十都猜得到,但神恩这个就比较难搞,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透。”
“还好啦!”我摇摇手。
“话说回来,这两个字其实是用在你们女生的身上。”
“我们?女生?”
“神恩其实是个很自恋的人,他为自己取名为神恩的理由,就是认为他的出现象是神一样,为女人带来福利。”
“呜……好恶心!我讨厌他。”
“甜,听着。我和你今天说的这些事情,莫非就是想让你更了解我们小铺,并不是为了揭穿他人不好一面给你去讨厌,懂吗?”
“可是。”
“有时别想那么多,男女求爱过程会发生这些事情都是正常的。在我眼中,神恩把妹的行为举止也可算是给对方一个警惕,让她们在受过伤害后就比较不会再被男生的外表所迷惑。如同你被男友栽赃,也算给你的人生上了一课,千万别被花言巧语所骗,懂吗?”
话说到这边,只见甜的头越来越低。
“我知道你很看不惯自己的过去,也很想教训骗你的人,因此才会转而发泄到有同样倾向的神恩身上,没错吧?”
甜忍受不住的掉下泪。
“别难过,我知道你委屈很久,也知道你一直很努力的使自己走到现在。所以,别放弃,坚强点,你是个坚强的女生。”
“嗯。”
她不停用手拭去脸上的斗大泪水,试图想把它们一扫而空,只不过,这般挥霍却永远不及她那涌上心头的痛。
看到甜哭的那么伤心,我也非常不舍,于是有了种想法。
“来立定契约吧!只要你坚强点,不要动不动就哭、耍任性、闹脾气,我就陪在你身边。”
“真的吗?”含泪脉脉地她感到不敢置信。
我马上伸出小指。
“打勾勾。”
甜和我在这昏暗的海边夜晚,互相勾了对方小指,彼此认同这份承诺。
虽然她的脸上还是充满着泪水,但嘴角上却开始浮现笑容。
“笨蛋,别再哭了!”
递给甜面纸的那一刻,也等同在做我目前该做的事情。
当时不晓得我为什么会对她提出这种条件出来,是因为怜悯吗?还是我开始对她有好感?嗯……我也不太清楚,但未来应该会有个明确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