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道里,老孟一路拿探照灯往前照去。忽然照到一块象是石碑的东西:“玉衡”。
老孟这才“喔”的一声:“原来,我们已要走到第五个关口了。这石碑上的字,可能提醒我们还有三个关口要解,而昊王也许在最后一个关口等待着我们。由此看来,我们没有走错路,天幸万幸!”
我也还以“喔”了一声。
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忽地,眼前出现了一个两百公尺操场大的“温室”。不知是搭以什么透明材质的窗棚,抬头瞧去,竟然没有发现一丝接着的痕隙。四处瞧来,这温室原来是一座小盆地,窝藏在深山处。
而温室里,花团紧簇,种满各类名花,如牡丹、兰花、玫瑰、海棠、昙花、铁树等,摆有几张石桌石椅,中间池塘则缀着睡莲。
池塘上,紧邻对面山壁有一座凉亭,也有一张玉石桌与围着几张玉圆椅,凉亭后又有一个拱口;圆桌上,赫然摆了一张瑶琴!李白清平调里:会向瑶台月下逢。如此清幽雅景,真的只差不见天仙美女人影来。
而我们要走到那凉亭,就必须经过一条非常笔直且长的栈道。
说是栈道也不对。因为那是石制的步道,步道上,竟铺以类似压克力板的不知名的乳白晶石,很明显有接着的痕隙。每块板大约50到60公分宽来着,上头各刻写有“商”、“角”、“羽”、“宫”、“征”等字样。
老孟瞧此景观,大惑不解:“这间连山壁而建的封闭温室,没有野虫飞禽,是要如何让花儿授粉?除非有人工照养。这里会有人吗?而此处也并没有长年无人修葺的情况,花儿草儿竟都长得整整齐齐的,怪了。”
我听老孟这样一说,本来一副游山玩水、屌儿郎当的松懈心态,无形也提高些戒备。
毕竟是小女儿家一个,见此美不胜收,蓉儿竟挣开了我的手,一下子跑去闻闻花朵,一下去跑去逗弄水中悠游的鱼儿;我见她没事,也就放由她像个快乐的蝴蝶飞呀飞的。
“非哥哥,来追我哟!呵呵”
我转头对她笑着,要她别跑远了,只见她迳往那水池栈道跑去。
“嗡。”
蓉儿才一踩到那步道石板上,石板透起“橙色”光亮,并传来一声音阶的响声。
我见蓉儿吓了一跳,却收不住势,一只脚又要往第二块石板并踏去;下意识飞身抢去,想将她捞在手里。
当蓉儿又踩去了第二块石板,石板透起“黄色”光亮,又传来一声“嗡。”的音阶,同时我也听到了四边山壁上似乎有机关启动的声音,不假思索抽出了刀,并大喊:“老孟,你们快躲起来!”老孟早有提防,于是与老喇嘛藉石桌与石椅蔽身。
但听得“咻咻咻!”,山壁万箭齐往蓉儿站定的步道处放来,却只是一发。我抱起了蓉儿,于空中回一个身,将刀依势耍成太极,一一将来箭劈落。然后又将蓉儿抱了回来。
蓉儿起先脸色惨白,后来小眼珠渐渐湿红,靠在我肩头放声大哭起来:“吓死人家了。哇!”我拍拍蓉儿头,安抚着她:“蓉儿乖,没事了,没事了。”
“啊?”老孟往凉亭后的那个拱口瞧去。那洞口已被封了!又来了,这下如何是好?
一行人坐在石椅上商议,苦思对策。
首先,要走到那座凉亭,是一定要经过那会发出音阶的步道,刚蓉儿的事也瞧见了,这步道是不能乱走的。况且,对面的石洞又被封了。于是我与老孟,便决定走近那会发响的石板察看去。
“商”、“羽”、“角”、“宫”、“征”。
老孟皱着眉头:“那张瑶琴,会不会是这关的标的物,象征音律?也就是说,要破解这一关,必然跟音律有关。”
我与老孟苦思无解中,不禁又耗去大半光阴。
我忽然想到什么:“老孟,我们刚进来这温室前,不是路经一张石碑?石碑上写着“玉衡”。会不会跟那张瑶琴、玉石桌椅有关系?”
老孟指尖磨着鼻梁:“没错,多少有点牵连,玉衡,是北斗七星的第五颗星,我一直以为这是第五个关口了,等等!我想到了什么。”
“五。”
“宫,商,角,征,羽,五个音阶。”
老孟互击双掌,眼睛透着亮:“莫非是五行!”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合称五行。““五行”跟“五音”有什么关系?”我请教着老孟。
老孟站起身来,再往那步道石板细数去,发现蓉儿所踩的两步,是刻写有“商”、“角”两字的石板,而其它石板上的字,排列似乎并没一定的秩序。这才回答我:“非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五行是指金、木、水、火、土,你知道吧。所谓,“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反之,“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
我不懂:“这跟五音有什么关系?”
老孟打手势要我别打岔,让他说下去:“中国古代五种音阶,跟五行是暗合的。宫属土,商属金,角属水,征属火,羽属水,一般西洋音阶去掉“Fa”声跟“Ci”声,就是这五音了。而刚刚蓉儿误踩了“商”跟“角”两块音阶石板,也就是“金”克“木”,才因此中了机关。”
“原来如此!”我弄明白了,接着老孟的话:“那意思是说,我们要分成两组,各踩一块石板,通过这步道了?”
“没错!正要如此。”
商计已定,我便抱起了蓉儿,背起老喇嘛。
老孟先选定第一个“商”那块石板踏去,石板底发出声响,透起橙光;我则往第三块石板“羽”跳去,一样发出类似“La”音阶的声响,透起蓝光。然后老孟又往前跳过两格到第三格的“角”的石板上,透起黄光,发出“Mi”音阶的声响,却一时收势不住,还好及时攀住了栏杆。
于是就这样像蚱蜢般往前跳跃,快到离凉亭不远处,又同时都跳去,终于到了对面凉亭。我也将蓉儿与老喇嘛放了下来。
而亭后的石门也打开了!
蓉儿顽皮,一时要去拨动琴弦,被老孟一声喝道:“别动!五音齐和,死无葬身之地!”蓉儿这才慌忙收手,再不敢乱碰。
老孟又催着:“我等,还不速速快过,留恋此地何用!”
虽然,此等美景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机,却还是惹人频频回首。
走不远处,又看到石碑了:“开阳”。
由此可见,真如老孟所言,那石碑有引路作用,引我们来到了第六个关口。
赫!俨然是一座王殿!
我们进入了华丽、气派宏伟的王殿。殿高约六十米左右,面阔二十间,进深二十间,共二十四支攀龙巨柱。其中,龙椅四角,立有四根金柱,龙椅前,有十二层台阶,椅后屏风也画着龙的象征。
“好大的一个宫殿哟!”我们都抬起头将这大殿浏览一番。
才没瞧完整个大殿,龙椅后,高耸矗立的一面岩壁右下处,突然跑出一颗发光体!
它竟依着日出的弧度上升而慢慢递增光度。
一行人盯着那颗发光体,像看日出一样,缓缓将大殿照亮。直到升高至龙椅顶头当空处,最是耀眼、直逼得人睁不开眼,而将整个大殿照得有如白昼。
然后又见那颗发光体缓缓向右处坠落。
忽地!又见到一个皎洁如玉的发光体自右下处接着缓缓上升。
它也随着升起的动作,依次变幻成眉月,半弦月,然后当空处又变成圆月,又往左处变半弦月,眉月坠落去。接着,一颗发光体又以日出的颜色从右下处冉冉上升。
两颗发光体彼此周而复始,将龙椅后那整片巨壁当天体运行。
没错,明眼也瞧得出来,那是“太阳”与“月亮”的象征!
难道这里是天文台吗?我倒有去过台湾剑潭天文台。
瞧着老半天,看着两个发光体绕呀绕,一会白天一会晚上,眼睛有说不出的酸。我向那张龙椅以大臣之礼跪拜后,便建议老孟等人找地方坐坐。并请教老孟:“老孟,依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来到这大殿,好像并没有发现昊王的墓,也没有发现其它入口。”
老孟又点起了他的烟,吸了一口后:“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那张龙椅。非兄,要不要去坐坐看?”
我啧了一声:“我是西夏武官,坐上了这龙椅,不就是篡位、造反了吗?这事我不干!你要不要去试试看?看那龙椅坐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老孟也瞪大了眼睛吐出舌头:“我?我不行!我先人,听说也是在朝为官的,我也不敢坐。不然,叫蓉儿与老喇嘛去坐坐看好了。”
“不行!”我不赞同这烂主意:“蓉儿的爹爹是嵬名令公将军,也是不能坐的,我也不放心。上师是修行之人,坐起龙椅来更不伦不类!你有看过出家人坐过龙椅吗?想来,上师也必不会答应你的鬼主意的。”
这下怎生是好,这里没有一个人有身份可以去试那张龙椅。那张龙椅真是解关的重要关键吗?却是无人敢轻举妄动。
“不然我们来玩十三张好了。”老孟自右边上衣口袋掏出了扑克牌。
“你还带这玩意出门呀,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