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呢,我率领骑兵钻入树丛,悄悄绕到他们的后方。他们步兵、弓兵行进速度慢,最首要的是要先消灭他们最会暗箭伤人的弓兵。到时三面夹击,何愁不杀他个屁滚尿流!哈哈哈。”
安排已毕,蓉儿笑咯咯地去埋伏她的弓兵去了。而怕死的老孟,则躲在步兵队后头,准备一见苗头不对,就自己先落跑。
我带走了骑兵队转入树丛慢慢行进。
一切正如我料,敌军骑兵冲来时,老孟的那支步兵队先迎前作一番死战,待听得老孟大喊一声“撤!”,便奔忙往蓉儿埋伏处逃逸;而彼方大军冲出的骑兵紧追在后,步兵与弓兵在后头小跑步跟上。
我见时候到了,便喊杀的带领骑兵于树丛窜出,见敌方弓兵就砍,砍完了,就一路连砍带撞他们的步兵,边马不停蹄的率骑兵队急速往老孟、蓉儿处杀去。只听老孟遥遥呼喊:“非兄,你快来呀,我这边快挡不住了!”而蓉儿带领的弓兵正不断放箭。
“我来了!”
我与老孟两相夹击,而聪慧的蓉儿便呼啸弓兵于树丛窜出,挡住了来援的步兵队。
我朝着一位也是乘着白色座骑,身材特别魁梧的敌方主帅杀去,那位主帅于是举刀向我砍来。两刀相撞,擦出一声巨响的火花,我手掌心隐隐生疼,便知来将膂力奇大。两相以刀法互砍了十来回合后,两马相错,又拉开了好些距离,彼此皆凝滞不动。
我知道,这是最生死的关键时刻了。
两人同时提缰踢马,马儿跃起前蹄腾空乱踏,然后各以最冲刺的速度相互逼近。
那主帅欲毕其膂力取胜,大剌剌将刀高举,一靠近便强力挥落;瞧那狠劲的刀势,我不便以刀锋正面相抵,于是改以刀背四两拨千金把他的刀势稍移偏了方向,然后身子一倾,藉半摔落的姿态扯以马缰,让马头因为吃痛,急速掉转,再抢进那位主帅来不及回头防御的背面空隙,由下往上快速一刀,将他的手臂砍断!再顺势刀落,将他的项上人头砍了下来,脖上喷出了血柱。
倏忽,眼前漆黑成一片!
待视觉适应了这黑暗,隐隐看到有火把闪耀的光明,才发现自己正骑在那石室的铜马上。
都回来了。老孟在左边,蓉儿在右边,都从刚历险的战场回来了。老喇嘛则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站候已久。
老孟惊魂未定状,真的只差没尿湿裤子了;而恢复孩子模样的蓉儿却拍起手说:“好玩好玩!非哥哥,你刚才真的很帅耶!”
这小丫头怎会一下变成了个黄花大闺女???“蓉儿,你刚??刚怎会突然长大了?还是个很漂亮的姑娘耶!”
蓉儿一副不明就理:“非哥哥,我也不知道,我见了你们戴上了头盔后,就坐直着身子好像死掉都不会动了,叫也叫不醒,蓉儿担心,所以也跳上了马背戴起头盔,一戴上,就真的找到你们了!”
而老孟则脱下了头盔,朝里端详着研究着,才缓缓道出:“是虚拟实境吗。”
是我听错了吗?我问老孟:“虚拟实境?你是说计算机游戏的那种虚拟实境?有没有搞错,昊王那个时代也有“虚拟实境”这玩意儿?”
老孟还是捧着那头盔研究着:“没错,这样说好了。我们骑乘的铜马,根本就是一台游戏机,而头盔就像玩虚拟实境游戏专用的眼镜,里头可能写有程序,当我们一戴上了,程序便连结上我们的脑波,带我们进去了另一个世界。”
什么!西夏那时代??有这等科技产物?我与蓉儿两个面面相觑,而蓉儿根本就听不懂什么是虚拟实境这玩意儿。
当我还搔着脑袋无法理解时,只听见对面写有“过关斩将”字下处,远远传来开启石门的声响。
当然,我们又顺利破解了这一关了。
好个别有洞天!
当一行人出了“过关斩将”口,行走不远,便见到微许的光亮。只见是原始天然、宽敞的巖洞,巖洞顶端有个类似天窗的缺口,阳光正从那缺口直射下来,映照着建有假山的水池。假山里,跑出涓流的泉水,并建有小桥、及小型建筑物模型,好一幅“流水人家”。水池呈半个葫芦状,约有普通一个教室宽,想必也有一个水口好让池水排泄出去。
池水里,竟有鱼只游动!
真的是饿了,抓几条鱼儿烤来吃吧。但要怎么烤?谁有带烤箱出来?
有了!我们瞧见巖洞的壁上,倒是悬着不少的火把,象是特地为我们准备好似的。于是我们将刚好烧熄了的手上火把,摔劈作柴,然后一人又各点上一枝火把。
我与老孟负责下去抓鱼,老孟将衬衫脱了下来,我们各执两边衣角,捞了半天,总算捞了六条肥鱼上来。
以柴枝叉鱼,也点燃了地上的柴,便各自拿火把烤鱼。只有老喇嘛不吃。
待裹完了腹,老孟瞧表上时间,已是早上约10点时刻。大伙都有点累了,于是暂时在此歇歇脚。
老孟瞧着刚抹完嘴巴的蓉儿,瞄予诡异的眼色,出奇不意的问蓉儿:“你……你到底是谁?”
蓉儿面对老孟无礼的质问,害怕地往我挨紧。我骂老孟:“老孟,你这是干什么?吃饱撑着吓吓小丫头好寻开心来着?”又拍拍蓉儿的背:“蓉儿不要怕喔,有非哥哥保护你!”
老孟还是没将我的警告听进去,倏然站直了身子,往蓉儿步步逼近:“你,究竟是谁!”
坐在一旁的老喇嘛终于开口了:“李施主,她是嵬名令公将军的小女!她因为生前遭蒙人所弒,过度惊吓,已做了三世的哑女了。她被潜意识封锁了这桩记忆,似乎只记得跟胡施主的事。那一日,他见到了胡施主,叫出了声音,此后将可以摆脱做哑女的命运了。”
老孟听此,颜色稍缓下来,却还是以咄咄逼人的语气问:“她是嵬名令公之女?嗯,嵬名令公与籍辣思义将军,当年曾于克夷门、沙州之战,重创蒙古大军,是有这一件史事。不过之前,她怎会一下子突然长大变了另外一个人,而且,还不害怕地直拍手说好玩好玩?简直不像小姑娘家该有的心态反应。”
我反驳老孟的话:“虎父无犬女,你没听上师所言,他的父亲是嵬名令公将军吗?况且,你有看过小孩子骑匹高大的马打仗吗?所以我想,你所谓那个铜马的游戏机,可能把蓉儿设定成大人也说不定。起码让我见识到,原来我们家的蓉儿,长大这么漂亮呀!呵呵。”我捏了捏蓉儿的小脸蛋,蓉儿害羞地把脸钻进我臂弯里。
老孟听我所言,暂时认同了,也就不再追究心中的疑虑。
好了!吃饱了,也该动身了。
我们瞧见巖洞─由我们进来的斜对面,也有一个入口,于是我们又点上新的火把,一样还是我领在前,其它人则探头探脑跟在后头。
走了一段盘旋而上、要人老命的阶梯,隐隐又见到了稀疏却刺眼的阳光,从前面洞口处射来。那洞口似乎被一些长年滋长的杂草所封锢。
我以刀砍出了一个清楚的洞口,洞口外约两步远,是一座吊桥,竟是断成两半的吊桥!两边山崖各领半条。吊桥是以棍状木条作脚踏,间格约有半个步履宽,与扶手,皆串缠以厚实的麻制缆绳;而对面崖壁上理应也有一个洞口,却也是被一片杂草所覆,无法判断。
“好了,正所谓─“穷途末路”了,这下怎么办?桥已断,人何往,眼望空,心落崖。”
这老孟,还有时间掉书包子。毕竟风雨无情,岁月腐人事,历经几次改朝换代了,桥不断也难,一行人心上还踌躇着要不要回头再找另外出路,却犹有不甘的坐在崖边望桥兴叹。
老孟这家伙突然异想天开:“非兄,以你的身手,能不能飞过去?”
我驳斥:“你当我参加奥运呀?就算找跳远世界纪录保持人来跳,也是跳不过一半的。何况,我要是能飞得过去,你们怎么过来?出门也没带绳子,我怎么把你们救过来?”这昊王也真是的,虽然我原是西夏武士,但也不免要埋怨昊王,为啥要把地道设计得这么复杂,最后又让我们坐在这里束手无策,也绝了我们的后路。
老孟虽一直咳声叹气,却还是保持一贯学者凡事爱去讨论的口吻:“吊桥是断了,我们也过不去了。但毕竟昊王遗体,非同小可,岂能是随便让人走这摇晃的桥抬过去?如果用绳子拖吊过去,万一不慎掉落谷底怎么办?不让人找到墓穴,但要冒这样的风险吗?还是我们根本就走错了路?”
我打算走回去那个巖洞,再设法去找另外的出口:“上师,老孟,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走回去吧。蓉儿,蓉儿,蓉儿呢?”老喇嘛跟老孟附和了我的意见,已起身准备往来路走回去,我转身找蓉儿;刚跟老孟说话,一时忘了她在做什么。
只见她仰着下巴,双手高举,笑起一对弯月般的眸子,眼珠随蝴蝶上上下下飞舞而骨碌打转着,想去捞又捞不着,不知不觉跟到了崖边,狂风一吹,脚顿时踏空失去了平衡!
我一瞧见便飞身过去,想抓起她那惊呼而于空慌乱的小手,却还是迟了一步,蓉儿掉下去了!那一刻,我简直心跳停止,整个人都傻住了!
“非哥哥。”
“非哥哥救我!”
我往下瞧去,看到蓉儿竟然没事!
她刚好在掉下去的时候,顺手抓实了谷风扬起的桥梯,因惊惶过度,再不敢攀着桥梯爬上来。我往下大呼:“蓉儿,别害怕,非哥哥下来救你了,你待着别动!”
我才爬了下去,便又听到蓉儿喊道:“非哥哥,这里,这里好像有个洞口耶!”
我一听有“洞口”,便叫蓉儿小心点,先爬进去待着,我下来看。
没错,是一个洞口,也是另一条秘道!蓉儿已爬了进去待着。
我攀着桥梯往上举望,见老孟与老喇嘛也往下担心地瞧。我大喊:“老孟,我发现秘道了,你们快从桥梯爬下来!”然后我进了秘道,除去了洞口外的杂草。
随后老孟跟老喇嘛都爬了进来了。老孟直呼:“绝处逢生,绝处逢生哪!”
没错,正是要绝处逢生!谁又能想到,那断落的吊桥,竟也可以当绳梯用,谁又能想到,真正的入口,是在崖下,不在对边。一切都是昊王的故布疑阵!对面,其实很可能根本没有所谓出路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