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是那般的大义凛然、那般的视死如归,就好如她的面前现在站着的是她的谈判对象与劲敌。
“哈……,见圆圆!放了李云泽!”雷昊刚突然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他俊美的容颜拉伸了一个夸张无比的笑容。继而他的眼角向上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你这一下子便是说了两个条件啊。如果我说圆圆与李云泽你只能选择其一呢?”
“你……,你就是一个无赖。”梁启微本是苍白的脸色顿时更是毫无血色,她紧紧的攥着拳头,她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怒火低吼道:“你可以囚禁我,但是我只有这两个条件。”
“你这是在命令我?还是在求我?”梁启微越是将李云泽看的很重,雷昊刚对其仇恨的程度便越发浓郁:“囚禁你,我根本没有那个兴趣。”
“没兴趣吗?你现在不正是在囚禁我吗?”梁启微几乎要咆哮起来,雷昊刚这般的说词简直就是一个无赖、一个地痞流氓。
他的话是如此的遭人恨。
“最多只是让你冷静两天罢了。”雷昊刚森然一笑,他突然捉起梁启微的手恨恨的说道:“那个李云泽真的是这么让你废寝忘食吗?”
雷昊刚犀利的目光让人心里无故发毛,梁启微的心中咯噔一下,被他紧紧攥着的手却是因为心中的胆寒而莫名的轻颤了一下。
但她却依旧将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光迎上雷昊刚的。
“对,他对我很重要,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梁启微的神情是那般的郑重决绝,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说得坚决无比,好如斩金断玉般干脆利索。
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吗?
那般的一字一顿却好如一根根毒针生生刺进雷昊刚的耳朵里,想将他的耳膜给扎破至失聪的狠戾。
雷昊刚顿时双目赤红,他脸上的青筋凸起,深蹙的眉头在昭示着他内心剧烈情绪的翻滚。
空气突然就这般死寂了下来。
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四目仇视的相对,好似各自心头对其怀了天大的仇恨。
风吹过,吹乱了房间里那大片大片的金色光晕,吹乱了彼此的衣角,更是吹痛了雷昊刚的眼角,也吹散了他心底最敏感处的那份柔软。
“啪……”终于,雷昊刚再也忍无可忍,他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次狠狠的甩了梁启微一计耳光。
条件反射性的梁启微后退了两步,她继而用双手捂住了雷昊刚所抽中的一侧脸颊,她含泪怒视着雷昊刚,却是不哭不闹,只是那般执拗的、倔犟的盯着雷昊刚。
好似要用仇恨的目光将雷昊刚置于死地一般。
“没有谁想囚禁你,你可以随时离开。但圆圆你必须留下,同时我也不会放了李云泽。”雷昊刚恨恨的咬雅,英俊的外貌在此时却狰狞无比:“但如果你离开了,我一定会杀了李云泽。”
这般的威胁与恫吓,就像幽冥地狱的魔音使得梁启微整具娇弱的身躯当下便痛苦无望的跌坐在地板上。
“不……,你不能杀了他。”下一秒,梁启微突然痛苦的匍匐到雷昊刚的面前,她抱住雷昊刚的双腿卑微的祈求着。
“如果你听话,好好的呆在这里,我便保证你的李云泽一定平安无事。”心中最后的一缕希冀因着梁启微卑微的祈求而在心底全数泯灭。
但,雷昊刚却痛苦的明白:时至今日,他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个女人了。即使威胁也好、恫吓也好,只要她能留下,只要他能看到她,他便已经知足了……
狠狠的拔出双腿,雷昊刚大步流星的离去。
这次他并未将梁启微的房门锁住,他知道锁住了她的人却锁不住她的心。
但他同时也知道:抓住了李云泽也便是抓到了梁启微的软肋。
恨也好、诅咒也罢!但她却必须要留下。
A市最著名的骨科医院里。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一直在手术室外等了一天一夜的时家人像离了铉的箭一般迅速向手术室的门口围拢而去。
他们的脸上写着期待与希望。
时非我的母亲李素珍则由于承受不了这般残忍的打击,在时非我被送往医院的途中便早已住进了医院。
此时,一向沉稳无比的时部史也表现出了一抹迫切的冲动,他第一时间冲到了手术室的门口,由于内心太过于激动与忐忑,他冷峻的表情略显抽搐。
“彭……”
紧张而静谧的楼道里因着这一声“彭”的声音,所有人的心也在刹那收的更紧。
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他的双目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因为疲劳过度加上一天一夜聚精会神的结果。
看到时部史,医生则沉重而抱歉的叹了一口气。
“时市长,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望了一眼面前这个有着无上权利的时市长,却不得不宣布着最残忍的结果:“令公子由于撞到了大脑中枢,已经变成了植物人。我们实在是抱歉。”
“什么?植物人?难道这就是你们救治了一天一夜的结果吗?”时部史终于承受不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结果,下一秒,他突然异常激动的抓住医生的衣领生嘶力竭的低吼道。
一时,听闻时非我从楼上摔下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部史的那些下属以及同僚便赶紧拉住了异常激动的时部史,不管怎么样,时部史毕竞是一市之长,他随时随地都要为大局考虑。
虽然医生宣布的这个结果都不是大家所希望看到的,但作为一市之长的时部史在此刻也一定要注意自己市长的形象。
医生被他这么一吼,脸色也略见苍白。
身为医生,他的职责本就是救死扶伤,可是他们也的确是尽力了。
试想,有哪个医生不希望病人的病情好转呢?更何况时非我还是时市长的公子,他们家五代单传的独苗。
“爸……,爸……”
此时,刚好从李素珍那里回来的时师红看到眼前的情景不仅什么都明白了,她的眼眶一酸,迅速冲向前去抱住了依旧格外激动的时部史。
一夜之间,她们时家便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时非我成为了植物人、妈妈也住院了。
而李云泽也莫名的失踪了。
这一切对于时师红来说是太大太大的打击。
如今,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时部史了,时部史可千万不能再倒下了,如果爸爸也倒下了,她又该怎么办?怎么办?
时师红的到来则使时部史的激动的情绪略微平静了下来,他突然放下了昔日里所有的威严与严肃,竞然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他心爱的女儿低声哭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