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开外的中年人,又有谁能够承受得了如此之痛?
人生有三大悲:早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
虽然时师红并没有死,可是他却变成了植物人,他这样又和死有什么区别?
“时市长,植物人也不是完全没有醒过来的可能。”医生重叹一口气,虽然内心紧张,但他却继续道:“在医学上有很多这样的医学奇迹,有很多植物人到最后也都有醒过来了。”
医生安慰的话却使时部史悲伤的笑了起来:“希望如此吧!”
将成为了植物人的时非我推进了病房,时部史将所有的人全部打发走,他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只是时师红却倔犟的留了下来。
“爸……,这一切都是因为梁启微那个贱人。”时师红眼中的恨阴森而可怕,让人看了都觉得害怕。
她真的好恨,好恨。
这一切的变故都是因为梁启微那个贱女人。
“我一定会让她们母女生不如死。”幽冥狠戾的声音尤如来自于血腥的地狱,时部史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雪白的墙壁上,他一定要报复、报复!
他一定要亲手杀了那对贱母子。
整个A市都被夜晚笼罩上一层诡异而神秘的色彩。
整幢别墅里的气氛也随之显得更加紧张而凝重,雷昊刚虽然坐在餐桌前,但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他却毫无食欲。
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停留在楼上梁启微的房门口,自从下午他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以后,那扇敞开的门便只是静静的矗立在原地未有过任何的变化,房间内的梁启微就好像是彻底消化在了空气中一样,整个下午她都呆在她的房间里像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此时,虽然房门依旧敞开着,但她却并未有要走出来的意思。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雷昊刚的脸色则越发的难看,他紧盯着那扇房门的眸光已渐见不耐之色。
然而,在下一秒,他却不得不将那抹不耐又尽数呑回肚子里。
紧接着,他沉着脸拨了一个电话,却只是对着电话说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回来吧。”
大约五分钟的时间,随着别墅大厅传来一阵巨大的脚步声,他刚请来的那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又忠于侍主的法克西则抱着圆圆出现在了雷昊刚的面前。
雷昊刚将法克西怀里的圆圆爱怜般的抱在怀里,一向不拘言笑的他竞是此时绽放出一抹至诚至真的快乐笑容。
圆圆现在已经有一岁多个月了,正处在牙牙学语的阶段,有时候他还会快乐的拍着小手发出含糊不清的语音。
“爸……,爸爸……”雷昊刚将圆圆刚刚抱在怀里,圆圆那可爱的小家伙便对着雷昊刚快乐的叫着“爸……,爸爸……”。
“你这个小东西可是比你妈妈有良心多了。”雷昊刚的眸中随着圆圆这声声快乐的叫声却凭空渡上了一抹晶莹,他在圆圆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却是酸酸的嘀咕道。
说这句话时,雷昊刚的心中夹杂着感动,却又夹杂着一抹纠结的痛。
对于圆圆,他向来对他爱护有加,虽然他向来很忙,但只要有时间,他便会抱着圆圆到处溜达。说句良心话,他与圆圆的相处显然要比梁启微与圆圆的相处时间多。
“法克西,去楼上把梁启微叫下来,就说圆圆回来了。”雷昊刚招呼法克西上楼将梁启微叫下来,即使是她恨自己,但她却深爱着圆圆。
所以,与其说李云泽是梁启微的致命软肋,圆圆则更是梁启微心尖上的肉。
随着一串沉重的脚步声,法克西听话的上楼。
“法克西,你这个四的黑奴,你去把圆圆给我抱上来。”死寂般的别墅里突然响起梁启微尖锐的叫骂声,紧接着雷昊刚便看到梁启微的门口有好几个靠枕被梁启微无情的丢了出来,她太讨厌这个黑奴了,她亲自见到这家伙将她的女儿抱走的。
雷昊刚苦笑一声,似乎楼上那尖锐的叫骂声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般,他只是那般慈爱的、温柔的逗着怀里的圆圆玩耍。
接下来,则是法克西一连串让人听不懂的南非土话,她的声音洪亮而浑厚,激烈之余竞是盖过了梁启微尖锐的谩骂声。听起来她应该是被梁启微的过激行为搞的很激动,否则,她一定会像以往那样慢呑呑的说着不太标准的汉语来向梁启微解释。
“够了……,收起你的鸟语,给我闭嘴!”梁启微情绪激动的捂上耳朵,对于法克西的胎嗓她甚感折磨。
跟黑人吵架真是让人苦不堪言。
梁启微恨不得拿一块破麻布将法克西喋喋不休的嘴巴堵上。
接下来,梁启微疯狂的夺门而出。
她趴在二楼的栏杆处怒视到楼下餐厅里正抱着圆圆在亲昵玩耍的雷昊刚,顿时胸口有一阵排山倒海的狂怒袭来。
他凭什么抱自己的圆圆?
圆圆是她的,他不能抱着他。
好像圆圆是自己的私人财产一般,雷昊刚此时对圆圆的亲昵程度已经严重的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
可是,就在梁启微刚刚奔下楼梯,她的身影刚刚跃进雷昊刚与圆圆的眼中之际,却听圆圆竞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好像他眼中突然出现的梁启微根本不是他的妈妈,而是令人害怕胆寒的女魔头、女怪物一般,而圆圆的小脑袋竞然还一个劲的向雷昊刚的怀里增。
这般的情景严重刺痛了梁启微的自尊心。
她才是圆圆的亲妈。
这小子,竞然认贼作父,要知道可是雷昊刚这个王八蛋抓走了李云泽。
梁启微气不打一处来,披头散发之余她竞是不顾一切的冲向雷昊刚以及圆圆的身边。
“把圆圆还给我。”梁启微苍白的俏脸在她凌乱而乌黑长发的遮掩下简直毫无血色而言,她的近距离掠夺则是更加刺痛了小圆圆的眼睛,圆圆似乎哭的更凶了。
“你这个女人,你能不能冷静一点。”雷昊刚抱着圆圆向一边一闪,梁启微则扑了一个空。谁料,当她再起身时却被脚下的椅子不小心给绊了一下,登时她的身体便向前倾斜而去。
“你们这对母子,没有一个能够让人省心的。”一只强健的臂弯夹杂着戏虐的嗓音,雷昊刚伸出手便一把扶住了梁启微使她免去了磕破额头的灾难。
“你……,你想要怎么样?”刚刚差点跌倒也使得梁启微的心口向紧张的一提,当她回过神来是雷昊刚拉了她一把之后,她的脸色一沉旋即则瘫软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她重重的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对着雷昊刚横眉冷对道。
“只是想请你下来吃饭而已,你的情绪未免太过激了点吧?”雷昊刚依旧是他一贯对待梁启微的那种似挖苦、似讥笑的态度。
“你……。”望着此时依旧趴在雷昊刚的怀里却已经止住了哭泣的圆圆,梁启微突然觉得好恨、好恨!
“把圆圆给我抱抱。”梁启微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怒气,但她却不得不将语气软了下来。
“我真的怕圆圆被你这个女魔头再吓哭了。”谁料,雷昊刚却不依不挠的对梁启微反唇相饥道。
“你……”梁启微暗暗咬唇,却是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上楼,把你的形象改观一下,没准圆圆就不哭了。”雷昊刚这话说的简直像是无赖,明明梁启微心头的火气几乎已经可以燎原,可是雷昊刚的话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让梁启微心里更加添堵。
什么时候,她要抱抱自己的儿子也要经过他的允许了?
但梁启微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她已经注意到了圆圆的变化,只要圆圆看到她,便会咧着小嘴一幅要哭的模样。
最终,梁启微气馁的耷拉着脑袋不得不上楼去换衣服。
经过法克西的身边时,她还刻意用几乎要杀死人的目光狠狠的剐了法克西一眼。你这个走狗。
梁启微怒视着法克西走过,却不想又换来法克西一连串“几里哇啦”难听的南非土话。
而一直抱着圆圆的雷昊刚却是苦笑了起来。
就算我制服不了你,圆圆总治得了你吧?
正在遐想之余,雷昊刚却感觉裤身有一股热量袭来,圆圆……圆圆竞然……
“我的天,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雷昊刚感受这种热度了大约有五秒,当他意识到是圆圆那个小坏蛋尿在了他身上的时候,他的一张俊脸狠狠的一皱。
梁启微上楼换完衣服下来,圆圆这才被雷昊刚好说歹说的哄着,才勉强窝进了梁启微的怀里。
梁启微恨恨的瞪着圆圆,一幅恨铁不成刚的样子。
但能够抱着自己的儿子,梁启微的心中却略微踏实了一些。
但面对满桌子的佳肴,她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靑口,李云泽被雷昊刚给绑了,她怎么可能有心情去吃饭?
……如果你离开了,我一定会杀了李云泽。
耳边猝不及防之下于次响起了雷昊刚这句宛如地狱魔音的话,梁启微当下便打了一个急急的冷战,脸色苍白的更加难看,内心惊悸与愤怒之余她连双手也不安的抖了起来。
“你不要把巴圆圆掉在地上了。”雷昊刚看到梁启微如此,他立即一脸焦急的从梁启微怀里将圆圆硬接过来。话说,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把他的儿子摔在地上。
如果圆圆摔坏了,他会心疼的。
梁启微想要将圆圆从雷昊刚的怀里再抢过来,不料此时她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梁启微差点跳了起来。
家里的电话!
虽然二年之间,总是她向家里定时打电话,但梁启微却从未主动接到过家里的电话。因为母亲与自己那个好心肠的继父总是害怕耽搁她的工作,即使是她们再想她也从来没有主动的打扰过梁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