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安暖的泪水止也止不住,不停的落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吗?我说过,你只要等着我,我会回去的,回去做你的新娘,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安暖,不要这样。”林奇上前,将哭泣着的安暖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傻瓜!你太善良,只想着别人,却委曲着自己,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我这里已经不是你想要栖下的地方,你要学会听从自己的心,去吧,不管是怎样的结果,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快乐,幸福。”
“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安暖哭得一蹋糊涂,早已忘记了自己脸上要好好保护的妆容。林奇的话像是沉沉的锤子,一下一下,一记一记的锤打着她的心。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不想的!
“我只爱你,只爱你一个人!你不要抛下我,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安暖伤心的难以遏制,仿佛只有这样说着,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也才能坚强一点。
“安暖,你听我说,我一直都在这里,在你的身后。可是,这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爱没有对错,也没有必须,更不是感恩,你明白吗?我们之间,爱褪去了,还有亲情,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回去,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林奇扳起安暖的头,怜惜的为她试去了眼里的泪:“别哭了,你这样哭,我会心疼的。”
安暖的泪水涌得更汹涌了,心里一片迷茫,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和林奇,不是相爱的吗?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相伴到老的吗?为什么,他会这样说这些话呢?
“好了,安暖,不许再哭了!”林奇不停的为她擦着泪水,正色的说:“再哭眼睛就要肿了,你晚上还有宴会,忘了吗?”
“我不明白,我不懂!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是我哪里不好了吗?你刚跟我求了婚我就回了中国,我知道我这次回中国来太突然太不合时宜,可是我真的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安暖泪眼婆娑的看着林奇,想着要解释什么,挽回什么,却又心里茫茫然的一大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会明白的,安暖,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再为了心里的愧疚去回避,也不要为了感恩而不敢面对,听从自己的心,安暖,我祝福你!”林奇明了的笑着,为安暖擦干了眼泪,起身:“好了,我要走了,出来这么久,我那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做呢,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见面呢。”
按下要起身的安暖,林奇向她温暖的笑笑,转身出了门。门关上的那一瞬,泪水,终于肆意的流下。告别了一段,剩下的,却是再没有她的那一段。生命这样平凡,既然注定了有人要悲伤有人能幸福,那这份幸福,他义无反顾的要留给安暖,他只要,这个守在自己身边三年的女孩,能真正的幸福快乐。
林奇走了,安暖起身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景一点点的远去,心痛得无法呼吸。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到底值得不值得?为了复仇,为了自己的耻辱与父亲的惨死,自己在相守相恋了三年之久的林奇求婚之后就丢下他千里迢迢的回到了中国,他是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人啊!安暖无声的依偎在窗前,泪落如雨。
明明是两三点的下午,窗外的天空却有着黄昏时分的昏暗,有风起,来势凶猛,卷着狂舞着花草绿树的枝条绿叶,如同此刻安暖汹涌着的心事。伫立良久,风不知何时停息,一切又恢复了安静无波的平静,只是天空越来越暗,不多时已经浓黑一片,天和地混扰在一起,分不清的暗成了一体,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不久,闪电雷鸣也加入了战争,一道道闪电与雷鸣交错着逞着威风,逼得安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仿佛很久,也好像只有一瞬间,安暖再睁开眼睛时,大颗大颗的雨点已经猝然的打落了下来。好像有着太多的心事与伤悲,容不得人去多思量,下一秒钟,狂暴的雨已经狂泄而下,天地间再没有分隔,雨水已经变成了无数的直线连接了天和地,从上至下,贯穿了整个的人间。
雨来得如此的狂暴而急骤,大得让人猝不及防,安暖木然的看着窗外的狂风骤雨,就连思维也冻结了似的,纠结在一起。
手机响了起来,在一片暴雨声中格外的让人惊心,安暖过去接起,一看,是格束的。
“安暖,通知你一下,今天的晚宴取消了,天气原因,推迟到下个周。”格束简单的通知着,“你今天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外面雨太大,不要出去了。”
“好,我知道了。”安暖毫无情绪变化的应了,准备挂了电话。
“你——好像声音不太对?”格束在那头疑惑了一下:“病了吗?”
“没有,只是有些累,明天我想请天假,可以吗?”安暖敷衍道,这种心情,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公司面对着他们动心计。
“可以,你好好休息。要我过去吗?我觉得你状态不太好。”格束有些担心的问。
“不用,外面的雨太大了,我没事,就这样吧,我挂了。”安暖看看外面的倾盆大雨,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风也大了起来,大一些的树枝在风中狂舞,人站在那里都站不稳,这种天气,不要说开车了,只怕是要开船也不安全。
挂了电话,进房间换了衣服,安暖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是该感谢今天的天气吧,要不然,这花了的妆和这低沉的心情,自己今天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参加晚上的宴会呢。这场暴雨来得及时,也为她解决了问题。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发呆,天色昏暗,风雨交加,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真是让人沉郁。
坐了一小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安暖拿起来一看,是小元的。
“安姐姐,我打电话告诉你一声啊,今天这雨据说将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场特大暴雨,估计这次可是真要坐船行动了,这样,正好我今天接了一位需要二十四小时看护的病人,这些天估计都不能回去了,你一个人要一切小心啊,记得要按时吃饭,冰箱里有很多吃的,你不许偷懒,听到没有?”
“好,我知道了,一会就做饭吃,你不用担心我,自己照顾好自己,挣钱重要,身体更重要。”安暖的心里涌动着温暖,也叮嘱着小元。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那边有人叫小元,也就挂了。外面风狂雨骤,房间内去安静得没有一点声息。看来,这几天都要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了,冰箱里小元放了很多蔬菜和吃的,忧患意识相当强烈,不过现在看来也未必没用,这次不就正好用到了点上了吗?安暖看了看,觉得心里满满的,什么也吃不下,就拿了一瓶红酒关上了冰箱。
一杯红酒喝下,安暖懒懒的靠进了沙发里。第二杯红酒喝着喝着,闭着眼睛的安暖忽的想起了那天格束被小元叫过来探望自己的晚上,也是在这个沙发上,他那一吻的温柔。心里涌起了一份自己也说不清的委曲与难过,泪水,就这样毫无理由的涌了出来。
为什么要想起他?安暖哭着,狠狠的一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发泄似的,安暖把空了的杯子又满上,又是一个仰头,一杯红酒就又见了底,一连这样喝下了三四杯,安暖才把杯子一放,重重的把自己窝进了沙发里。不许哭!安暖命令着自己,全都怪自己,到中国来的目的是什么?可是看看现在,什么都没有办成,却把林奇给伤害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泪水越流越多,安暖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痛恨自己。没有地方能宣泄这种痛苦,她只有借酒浇愁。
半醉着,安暖已经把一瓶红酒喝得下去了一大半,她摇摇晃晃的起身,想要去冰箱里再拿一瓶。门铃响了起来,安暖没有去在意,仍然过去打开冰箱拿了红酒出来,茶几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伴着一直不肯停下来的门铃,安暖不耐烦的走向门边,把门打了开来,也不看看来的是谁,转过身就往沙发那边走,要过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