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暖,事情远不是这样简单的,这一切,都是另有内幕的!本来,这一切我不会说出来,毕竟牵涉的人太多,可是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所以,我会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听了以后,是去是留,再决定,好不好?”格束急切的抓住安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外面的风雨还在继续着,不知道中间有没有停歇过。安暖哭倒在格束的怀里,眼睛红肿。
“对于你父母的事情,还有你父亲家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格束拢一拢安暖凌乱的头发,为她擦了眼泪。
父母?父亲家中?安暖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父亲也从来不肯跟我说起,只是偶尔问得急了谈上一丁半点,也就仅限于那一丁半点。至于父亲家中,我,都是在电视访谈或是新闻八卦上看到了解到的,来周氏之前,从没有见过那些人。”
“看来,你其实对整个的事情全然的不知情,不过,你父亲这样也是在保护你,知道的越少,你才能少一些痛苦与难过,上一辈的恩怨,他也不希望你再牵涉其中啊。”格束叹着气,抚摸着安暖的头发。那样柔,那样软,这样的女孩子,谁又能不怜惜呢?
“我从七岁的时候,就跟姚叔从韩国到了美国。但是姚叔大部分时间都在日本,只是每个月才过来几天看看我,所以我的中学一直到大学,都是在美国度过的。”
“我还没有上大学的时候,一次高中联谊认识了郭海伦。那个时候我们都从来没有见过,是我同学念女校的妹妹带过来的同学,我当时也只是出于礼貌跟她跳了一段舞,连话也没有说上几句。可后来郭海伦就粘上了我,想方设法的搞到了我的电话和住址,不断的约我出去参加聚会。我没有理她,觉得她一个小女孩,过一阵子觉得没趣也就好了。哪知道上了大学以后,她更加的离谱了,竟然天天追到学校去,闹得风言风语的。我跟她说了我们不可能,我最多也只把她当个小妹妹看。”格束摇了摇头,又继续说下去:“谁知她胆子那样大,竟然跑到了我家里,正巧姚叔从日本来美国看我,她跟姚叔说我认了她做妹妹,以后还要搬到家里住下。”
安暖没有想到郭海伦竟然会这样的大胆,难怪父亲会说她不听话没有她乖巧懂事。仰起头静静的等着,听格束继续讲下去。
“我回家以后看到她吓坏了,因为,姚叔向来对我保护很严,要求也很严格,郭海伦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跑了去,只怕姚叔不会放纵了她。”格束梳理着记忆,那么久远,他却历历在目:“没有想到,姚叔不仅没有喝斥郭海伦,反而一直愣愣的看着她,神情很是激动,最后竟然还落了泪,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认不认识一个叫张枫的人?”
“郭海伦说她认识,张枫是她已经去世的小姨的名字,还问姚叔怎么会知道?姚叔点着头,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重复着两个字:‘真像,真像!’。我当时也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姚叔那样的激动过,后来姚叔说他累了要去休息就上楼去休息了,还说让把三楼的一间屋子收拾出来,让郭海伦想什么时候来住,就什么时候来住,这里就是她的家,那间屋子姚叔向来是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包括我。他经常一个人在里面独坐,一坐就是一天。现在突然说要给郭海伦住,我就知道是有缘故的。”
“后来,郭海伦还就真的隔三岔五的过去住上一段时间,我总是能躲就躲。姚叔也看出来我在躲郭海伦,就跟我说,要我对郭海伦好一点,权当在全他的一份心愿。我也发觉姚叔对郭海伦不是一般的宠爱,有的时候甚至是没有原则的宠爱。他还常常的望着郭海伦愣愣的发呆,神情伤痛而自责。”
“终于有一天,我在姚叔为数不多的醉酒后套出了实情,原来,郭海伦的小姨,也就是张枫,是姚叔出道前青梅竹马的女友,当年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可是张枫的家人看不上整天混黑道的姚叔,死活不同意,硬是把张枫送到了美国去。姚叔不死心,也追了过去,在美国,两个人共同度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美好生活。”
“可是后来还是被张家人知道了,强行把张枫带回了中国,并在回去的第三天,就为张枫举办了婚事,男方就是你的父亲,郭正平。”
“什么?”安暖大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是先跟张兰的妹妹先结了婚的。
“是,张枫嫁的丈夫就是郭正平。那时候你父亲还只是张家的一个小职员,能娶到张家的二千金,平步青云的做了张家的女婿,也是他想都想不到的荣耀。”格束换了个姿势,安抚了一下安暖的不满:“我知道他是你的父亲,可很多的事情,都不是我们所能下结论的。你听下去,就会有新的认识的。”
安暖忽然有了一种恐惧,不知道接下来格束所讲的父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从格束的神态里,她还是读到了不太好的信息。
“张枫嫁人的消息给了姚叔很大的打击,于是他离开美国,去了韩国,靠着他的头脑和不怕死的胆量,渐渐的在黑帮里有了一定的地位,后来他和金字帮的老大,也就是我舅舅一见如故结拜为兄弟,加入了金字帮做了舅舅的军师。我从小父母出车祸双亡,一直被舅舅接在身边,姚叔没有结婚也没有儿女,就认了我做义子,和舅舅一样疼爱我。后来。”格束没有讲下去,停了下来看了安暖一眼。
“怎么样?你说。”安暖急道,猛然意识到必定是关于父亲不太好的话题,格束停下来是怕自己承受不了,“我没有关系,你说吧,我能承受。”
“后来,张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张枫精神有些失常,张家把她送到了美国疗养,姚叔听了这个消息,连夜跟舅舅说了赶去了美国,几经周折,终于在一家医院里找到了张枫。”
“张枫那时候还只是精神分裂初期,人却瘦得皮包骨头,姚叔抱着张枫哭了整整一晚,第二天,就为张枫买下了后来我们住的房子,把张枫接了过去。在那里,姚叔天天陪着张枫,亲自看护她的病情,寸步不离。就这样,张枫慢慢的好转了起来,姚叔追问她的病因,她也总是告诉姚叔,自己是因为思念他而忧郁成病的,从她结婚以后,郭正平对她还好,只是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姚叔也没有多想,看张枫好转了以后,就时不时的回韩国帮着舅舅打理帮中的事务,来回的在美国和韩国之间跑。然而过了不到两个月,张枫却留下一封信自己回了中国,看了信姚叔才知道,张枫已经怀了郭正平的孩子,她说要生下这个孩子,所以不能再跟姚叔在一起,让姚叔忘了她。姚叔从此一蹶不振,整日与酒为伴,常常连个招呼也不打的跑去美国为张枫买的房子那里一呆就是好几天。帮中的事情他也无心去管,要求退出金字帮。”
“怀孕?你说张枫怀了爸爸的孩子?”安暖不可置信的看着格束。
“对,郭海伦是张枫的孩子。”格束点了头,安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了,一点思维能力也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舅舅重病垂危,觑觎帮中老大的位子,金字帮中的几个头领人物谁也不服谁,起了内讧,再加上当时姚叔已经退出了金字帮整天呆在美国醉熏熏的没有心思管这边,终于在舅舅去世后发生了串连外人来争抢老大位子火力相拼的丑事。当时其中有李姓和韩姓两个人的势力已经发展的很大,为了让别人看起来更名正言顺一些,我作为舅舅唯一的亲人,自然也受到了他们的重点争抢。姚叔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成了李姓势力的人质,韩姓一帮自然也对我虎视眈眈不肯放手,为了救我出来,姚叔只得答应他们从此他再不踏入黑帮,而我也会自动放弃舅舅所有的产业继承权,离开韩国。”
“好在那时候我的年纪实在是太小成不了什么气候,这伙人原本就忌惮姚叔在韩国的黑帮地位,也不敢逼得太过,于是姚叔便从他们手中将我带出去了日本,用他的积蓄开了一家公司走上了正道。公司一直不怎么有发展,是因为他暗中一直都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帮我打理父母留下的周氏,为了保护我,他再没有踏入黑道。不久姚叔就把我送到了美国读书,为的也是让那些人消除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