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娘子将那黑衣人一指,冷笑道:“代教主,这些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进皓月大殿,是在威胁我等吗?”血娘子自是要向着右护法,而总坛圣地,又岂可容外人意指气使。
武刀长老听到血娘子提起此事,顿时胸中有气。大声喝道:“薛正平,你背弃祖法,勾结外人进我魔教,居心何在?适才清风使者提到‘那些人害不死教主’,又是什么意思?你把教主怎么样了?”
武刀长老个性爽直,对人更是不假辞色,一连三个问题竟将薛正平问得头都大了。魔教十老武功虽然不济,但德高望众,如果十人意见一致,纵是教主也要忌惮三分。
闪电堂堂主向阳拱手道:“代教主,左使和武长老所言亦是我等之疑,我风火雷电四堂十二舵决不受人威胁。清风明月两位使者又何罪之有?”闪电堂虽在四堂之中排名最后,但向阳却是四堂主中行事干练,作事最为理智之人。
还不及薛正下答话,烈火堂堂主韩江上前,将李成和肖奇扶起,朗声道:“大哥,三弟,四弟说得对,我四堂十二舵决不受人威胁,你们先起来!”李成和肖奇缓缓站起身,相互看了几眼,一股兄弟同心之气。
薛正平要想以清风明月瓦解四堂十二舵,却不曾料到竟弄巧成拙,已是十分后悔。朗声说道:“诸位不必多心,这位是我的兄弟,名叫黑风。”说着,薛正平向黑风沉声道:“黑风,还不见过诸位!”
黑风一脸寒色,拱了拱手道:“黑风见过各们豪杰!”众人也不理会于他,直直地看着薛正平。薛正平站起身,沉声说道:“他有心加入我教,便不是外人。至于清风明月两位使者,我只是怕她们影响改选教主,待大事落成,自会向她们请罪。”
薛正平这一番解释,入情入理,众人也不能再说什么。魔教收人,素无考究,只要有心加入,便来者不拒。是以众人对黑风加入魔教亦是无从反对。白无常冷声问道:“那教主呢,教主怎么样了?”
薛正平一脸讥笑之色,朗声问道:“右护法,你不是没跟教主交过手,他的武功怎么样你比我清楚,我能把他怎么样?再说,那天你们也看到了,他是自己去天刀门救人,有事无事,我还要负责么?”
白无常顿时哑口无言,文剑连连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们就不必担心了。那改选教主之事,诸位意下如何?”绕了一圈,从回旧题,薛正平甚是高兴,大声说道:“教主之位,我并非志在必得,诸位如有更合适的人选,薛某甘心效命,只为我魔教东出,一统江湖!”
白无常持棍双手一拱,朗声道:“好,只为魔教东出,一统江湖。白某斗胆,也想领教领教代教主功夫如何?”李成向白无常拱手道:“右护法,我四堂鼎力支持,愿你夺得教主之位。”
白无常转过身,重重一拱手,回头只见血娘子亦在鼓励着他,这是搭挡的支持,白无常会心一笑,钢棍已紧握手中。薛正平眼神一狠,一个飞身跃下殿来,众人立即让出一片空地。
白无常长棍负后,疾驰而去,忽地横空一击,直向薛正平面门找去。只见薛正平赤手空拳,自信满满,手臂一挥,长棍击在手臂上,竟如打在岩石上一般,当的一声,弹了回来。而薛正平却只是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棍足有千均之力,通常使出这一招,对手都是倾身避开,白无常便留有后招,下腿踢出,击其右脚。而薛正平却是空手相接,白无常顿感骇然,暗忖道:素知薛正平炼功不怕吃苦,竟未想到是这般了得。
薛正平反手便向白无常抓去,白无常钢棍一扫,直击腿部,他见薛正平手臂如此坚硬,亦想试一下脚上是否也是如此。却料薛正平一脚踩在棍上,弹起身子便向他面门踢去。
白无常大惊之下,身子一倒,倾向后面,薛正平一脚踢空,回头却见长棍飞起,向他跨下击来,狠辣之极。双脚一提,压在棍上,用力一弹,一个筋斗向后翻去。
白无常立正身子,长棍一指,直向薛正平面胸口。钢棍虽只有鸡蛋粗细,却被白无常巨力加身,犹如决堤洪流,势不可挡,一股暗劲袭进胸前,已让薛正平呼吸不畅。
薛正平蓦地手掌一起,大袖飘飘,掌心一股巨力向钢棍打去。两人便僵持在一起,只见钢棍上一道红色气流来回推动,两人脸色深沉,眉头紧邹,正在内力相斗,衣衫轻扬,乱发飞舞。
在旁众人凝目而视,各自观战。魔教十老自是薛正平能赢,他们尊守祖制,薛正平乃莫北云关门弟子,自是名正言顺。而左护法血娘子以下,四大堂主,十二舵主因与白无常共事最多,是以看好于他。
殿中,两人依旧恶斗,眼见白无常以明显处于下风,汗珠溢出。而薛正平却神态悠闻,脸色稍和。白无常右手紧握钢棍,左手微起,掌风一转,一掌便向薛正平面门打去。
薛正平正全力对抗,哪知白无常突施左手,情急之下,身子一侧,避开掌风,却因此一分神,钢棍呼啸而来。余力所及,四周均是一阵气荡。薛正平向上纵起,双腿夹住棍头,凌驾空中。却料白无常用力往后一拉,棍子成了两节,呼地便向薛正平打去。
薛正平用被腿夹住的棍子一挡,当的一声将白无常的半节棍子弹了回去。薛正平拿住半节棍子,朗声道:“好个钢棍无常,真是变化多端!”
说话之间,棍子已在空中相击数下,变换数招。薛正平不善使棍,甚显生硬。白无常一打一拌,竟将他拖得身不由己。当当声中,白无常朗声道:“代教主功力深厚,白某自叹不如!”
话声甫毕,白无常棍子高举,一棒劈下,犹如开山破石之势打在薛正平的棍子上。薛正平手臂一麻,棍子脱手。那节棍子在白无常手中的棍上绕了几个圈,便被白无常左手拿住。顿时双棍在手,薛正平却失了棍子,有些分神,已现怒容。
怒极反笑,薛正平空手欺近,已掌对棍,两人武功相当,不分高下,众人看得目不转睛。薛正平与司马问情一同学武,比之司马问情逍遥殆惰,他却是一味苦专,莫北云均是倾囊相授,如果司马问情不是身具天残神功,未必是薛正平的对手。
而白无常在江湖上成名甚早,那夺命追魂棍共分八路,单棍四招,双棍四式,曰:翻山越岭,倒打孤魂,万棍加身,一招毙命。秦锏式,合击式,分挑式,先后式。这八路棍法招招阴毒,均是攻击敌人致命部位,双棍四式更是防守互补,堪称一绝。
殿中,白无常一招合击式,双棍探出,向薛正平头部打去。薛正平矮下身子,跃近白无常身前,大袖一鼓,一掌便向白无常下身击去。白无常双棍在外,收势难回,只好一脚踹出去,却料薛正平掌如疾风,已打在胸口上。
“天残神功穿山掌!”血娘子惊骇无比,话音刚落,白无常背后锦袍“扑哧”一声,一道裂痕惊咋而现。顿时口中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白无常双棍伏地,抬起头问道:“你会天残神功?”薛正平朗声一笑,凛凛生威,洋洋自得,狂笑道:“你以为我师父那么信任司马问情?”
说罢,他暗自运气,手掌一起,啪的一掌,便向殿外打去。良久,才听到从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回响。众人更是惊异无比,“这是天残神功破空掌!”白无常喃喃道,面色惨然,狠声道:“我认输。”
那天残神功共分七套掌法,曰:碎心掌,破空掌,断魂掌,催经掌,绝命掌,穿山掌,回魂掌。但若七掌练成,绝非易是。薛正平不过是在司马问情练功时偷学了一些,仅这两招就已让他偷炼了两年。
众人听他说是莫北云所传,便认为他已练成七掌,神色间更是充满了敬畏。薛正平哈哈一笑,大声问道:“还有谁不服,尽管来!”
众人面面相视,摇头叹息,文剑笑道:“既然大家都以心服,那便参见新教主吧!”说话间,薛正平已站上了首座旁。黑风一跪伏地,拱手道:“属下参见教主,恭喜教主!”
“参见教主,恭祝教主一统江湖,千秋万代。”众人尽皆跪下。薛正平更是仰头狂笑,不可一世:“哈…哈…哈,司马问情的时代结束了。四堂十二舵,加紧训练,传令东方明空,西门云海,南宫虎,北棠傲四大家族的掌门人,来绝顶之巅参见新教主。”“是,教主。”一个守卫应声退下。薛正平回过头去,双手背在背上,看着头顶“江山如画”的扁额,露出了一幅深不可测的笑容。
正在这时,君君和琪琪两人穿过大坝广场,绕过石龙来到大殿。匆匆走向薛正平,说道:“薛大哥,你在这里就好,教主不见了,被一个跟易雪珊长得很像的女人劫走了,快派人救驾!”
“救驾,司马问情已经不是魔教的人了,他的事他自己解决。”薛正平冷言以对。并急于与司马问情撇清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君君觉得一进总坛就不对劲,守卫增加了很多,还都是些陌生面孔。又看了看后面的那些人,厉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干什么,他们这摆明是趁大哥不在,造反呗!”琪琪人小鬼大,心直口快,说得一针见血。
“是的,君君姑娘,既然司马教主无心带领我魔教一统江湖,成就霸业,那我们只好另选一位贤能了。”文剑上前解释,并在没有经过薛正平同意的情况下,承认了自己是在造反。
“君君姑娘,听到了吧,如果你还愿意留在魔教,我欢迎,否则就去找我师兄吧”。薛正平貌似很客气地说,并没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因为他知道,那个小丫头不好对付。
君君回过头来看着四大堂主:“肖奇,韩江,李成,向阳,十大长老,左右护法,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下面各人吞吞吐吐说不上话来,君君又问道:“那清风明月呢?”薛正平冷声道:“他们的意思不是明摆着的,清风明月已经走了。”
“四大家族,各地分坛也不会答应的,琪儿,我们走。”君君扔下一句话就和琪琪转身离开大殿。
湖亭水榭,座落在魔教总坛的后山,望亭湖旁边。一个长相俊朗,身材高瘦的男子站在长廊上面,望着静静湖水吹萧,其音哀怨深沉,幽远愁怅。在那个清幽湖边有这样的萧声,显得分外凄美。
当萧声淡去,易雪珊从屋里出来,走到吹萧人旁说:“大哥,你又想她了?”吹萧的正是易雪珊的大哥,易南天的儿子易水寒。
易水寒与天地盟公孙行的弟子风萧萧两情相悦,却因公孙行自许正道,不愿与大魔头易南天的儿子有所爪葛,便棒打鸳鸯,将他们两拆散。
易水寒抚摸着手里的萧,柔声道:“妹妹,人在江湖,哪能尽如人意。你不也一样,明明在乎他,天天见面还跟陌路人似的!”
易水寒说自己的伤心事也就罢了,偏要往易雪珊的伤口上洒盐。“风萧萧兮易水寒!”易雪珊说着正准备回屋,却无意间看到远处来了两个人,近了才发现是君君和琪琪风尘扑扑赶来。
“你们来了,进屋来座。”湖亭水榭难得有外人来访,虽然是司马问情的人,但易雪珊还是要以礼待之。
“不用了,易姑娘,我们是想问一下教主有没有到这里来,昨天我们找了一晚上,也没有找到,不知道去哪里了?”君君和琪琪带人找了一晚上,未见司马踪影,弄得满是疲惫,回来又见薛正平造反,对司马问情的下落十分着急。
“没有啊,昨天清风明月把我送回来我就一直在这里,没在总坛吗?”雪珊也很疑惑,舜即想了了那个白衣女子,更是无比担心。
“不要提了,那个白眼狼薛正平趁大哥不在,聚众造反,现在总坛已经被他控制了。”君君一想起薛正平就气不打一处来,小脸气得通红。
“你说什么,薛正平造反,为什么?”易水寒大吃一惊,他虽然已经不在魔教,但魔教是他爷爷所创,就算司马问情是教主,但没有人敢说魔教不姓易。
“这我哪知道?”君君思忖良久,复又道道:“昨天有个女人,跟易姑娘长得一模一样,会武功,且不在教主之下,教主把我们支开之后,我们回去找就不见了,那个女人会不会和薛正平是一伙的?”
“既然她的武功不在司马之下,应该不是薛正平的人。你们说她跟珊珊长得一模一样,是怎么回事?”易水寒对薛正平十分了解,他们与司马和雪儿是从小一起长大,自信薛正平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那个可以以后再说,现在问情如果是被她带走的,就危险了,咳,咳,不行,我要去找她。”雪珊一听说司马被那白衣女子带走的可能,就着急地咳嗽了两声。
易水寒扶住雪儿,轻声劝道:“你看你,一听说他有事就急成这样,身上的伤还没好。君君琪琪,你们继续下山去找,我安排好之后就去和你们会合。”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君君拱手一揖,带着琪琪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