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和易水寒来到院子的凉亭里座下。易水寒开口即问:“你要我怎么做,直接说吧!”司马回道:“薛正平的人马,总坛足够对付。但元庭十万人就要劳驾易兄了。你持此令牌,可号召各地分坛,供你对付元军。”司马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易水寒。
易水寒接过令牌打量着说:“有多少人马?”“总共有三万多人。”司马知道他会嫌人少,补充着说:“因为时间仓促,只太远的召不回来,你不用跟他们正面交锋,截住他们的粮草,再想办法偷出他们军营里面的所有粮食。围住不让他们动弹就行了。”
当然不用正面交锋,三万人还不够他十万人踩的。易水寒暗诽一声,问道:“那你是想用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司马点头道:“嗯,我已密令飞云山庄出钱收买朝中要员,他们会劝皇帝撤兵。”易水寒冷笑道:“撤兵,人家十万人马出来什么都不干就回去,是否有碍国体观瞻啊?”
“只要你断了他们的粮草,再想办法讲和,他们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如今的元庭已今非昔比,四大汗国表面服从,暗地里各自为政,这十万人马他们损失不起。”司马问情胸有成竹,早已将元庭底细调查清楚,并安排飞云山庄暗中收买朝中要员。
“那你即然如此胜券在握,为什么不吃掉他这十万人马,这对我教可是名震江湖的好机会!”“机会总是伴随着风险,元庭气数未尽,招惹他们只会给江湖带来血雨腥风。对了,元军的那些粮草你可别烧了,想办法弄出来分给各地分坛,或者发给当地百姓亦可。”做好事并非司马问情的风格,但放着几万担粮草不要白不要。
“好,那我今天就动身去五郎分坛,召集人马。你打算如何对付薛正平?”易水寒搞定元军之余,不忘关心一下总坛。五朗分坛设在城固县五郎庙,元庭从咸阳调兵,需经此地。
司马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说此一顿,司马问情露出一股坚毅之色,肃然道:“我教自创教已来,已有一个甲子,六十年的养精蓄锐,该试试刀锋了!”
易水寒将手搭在他肩上,鼓励着说:“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来先干一杯,下一次再喝就是我们的庆功酒。”易水寒将棋盘推开,倒满两杯酒,递给司马一杯。
司马接过酒杯,“好,祝我们旗开得胜!”此时此刻才是患难见真情。真到大敌当前时,司马问情能想起的,也就易水寒了。几杯酒后,易水寒带着风萧萧和琪儿离开总坛去了城固五郎分坛。
皓月大殿两旁,两队侍卫从石龙两侧鱼贯而出,分两行立于石龙前面。大殿内,一声:“参见教主!”司马大步来到宝座前,扇子一挥:“诸位免礼!人都到齐了吧!”
文剑上前拱手道:“启禀教主,人都到了,只有左护法去东南西北四大家族传令,还未回来!”司马座上宝座扫视一片后说:“四大家族当也快到总坛了吧!”白无常回道:“我已接到消息,再过三个时辰他们就可以进总坛了。”“好,他们大概也有五千多人,白护法要尽快找出安置他们的地方。”
云淡风轻,风和日丽。满怀心事的司马问情正在院子的养鱼池旁负手而立,看着池中鱼儿成群结队的穿梭不息,深隧的双眸透着太多的无奈。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一个温柔的声音将他从千头万绪的思绪中唤醒。回头拉着龙儿的手说道:“龙儿,你的身体还没好,出来做什么?”
“我已经没事了,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看着龙儿,司马问情不忍告诉她真相,他宁愿自己选择,虽然对龙儿很不公平,但他宁愿自己背负所有的无奈。
“是非成败犹未定,三千烦恼不言中!”这本来就是搪塞之词,他现在真正担心的,是要短暂的相守,还是永久的思念。来到水池边的长廊里座下,看着司马愁容满面,龙儿不知如何安慰。
久久才说:“江湖撕杀,腥风血雨,你厌了吗?”司马疑惑地看着她点点头。龙儿蹲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双眸凝视,柔情似水,轻声道:“要不我们一起走吧!一起退出江湖,好不好?”司马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正在他不知如何回答时,龙儿站起身转向另一边冷冷地道:“你要是舍不得跟我走就直说,我不会为难你的。”司马连忙站起身双手从背后撘在她肩上,暧昧地贴在她耳边,“我怎么会舍不得!”“那你刚才是什么表情?”“我哪有什么表情?”
龙儿哼了一声往前走去了。司马跟在后面试探着问:“龙儿,要是有一天要你变得跟人一样有生老病死的话你会怎样?”“我活得好好的干吗要死啊?”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不知道司马听了是叹气还是舒气。司马笑道:“我随便问问嘛!”
正在两人谈话到了无话可说的时候,君君来了,“大哥,龙姑娘,你们都在啊,四大家族的人到了,在大殿。”司马将扇子往手掌心一拍:“走,看看去!”见司马问情如此上心江湖中事,龙儿回过头看着他和君君远去的背影,已是失望之极。
大殿上,十长老正与几个人议论纷纷,司马从外面进来,远远就喊道:“四位前辈远道而来,晚辈失迎了!”众人立即拱手道:“参见教主!”东方明空笑道:“教主召唤,我们岂敢殆慢!”司马朗笑道:“谢了,四位还是三年前恩师去世才上过绝顶之巅吧!”
“是啊,三年了,教主年轻有为,将我教治理得有声有色,我等叹服啊!”司马回道:“南宫前辈是拿在下说笑了,要是治理得有声有色,今日会大祸临头!”南宫拱手道:“天灾人祸,怎能怪人呢?”
“好了,你们别一见面就说这些,烦死人了!”语出一位天真无邪又不知天高地厚的美少女。东方明空忙喝道:“放肆,我们在跟教主说正事,你插什么嘴?”司马问道:“这位是?”还没等众人回答,她揪住司马的耳朵就说:“好啊,你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
这场面,可把站在司马身后的龙儿震住了。东方瞪大眼睛吼道:“不得无礼!”司马抓住她的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谁了,是东方宁宁!”“这还差不多,还以为你当了教主就连我都不认识了呢?”东方宁宁放开手轻挑地站到司马旁边。
司马摸着那只被揪红了的耳朵,皱眉道:“我这两只耳朵都被你扯大了,能不记得吗,三年了,人到是变得这么漂亮,性格却是一点没改,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出去跟薛正平和亲!”众人闻言,尽皆忍不住捊须而笑。
东方宁宁嘴角一扬:“和亲,我才不要做王昭君呢!”司马打量着她,不错嘛,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字不识几个,现在都知道王昭君了,遂问道:“那你想做谁啊?”东方宁宁眉开眼笑,好不得意地说:“我要做花木兰!”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时,东方宁宁看见在后面的龙儿,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雪珊姐,你的头发怎么这样了?”龙儿正不知所谓时,她回过头来盯着司马一本正经地问:“师兄,你不是要好好照顾雪珊姐吗?怎么把人家的头发搞成这样,你给我说清楚?”反客为主插手别人的事,也是她的强项。
司马回道:“你搞错了,她不是雪珊,她是龙儿!”东方宁宁半惊半疑地看着龙儿,尴尬一笑,良久才吞吞吐吐地说:“你好,我叫东方宁宁!”
趁这两女人寒喧之际,司马吩咐道:“君君,带几位去内堂座!”君君走到跟前说道:“几位前辈里边请!”众人便跟随君君从大殿侧面进了内堂。
四人入座后,司马座在中央,“晚辈无能,陷我魔教于战火,劳烦诸位前辈实在惭愧!”罪己诏也是收揽人心的一大方法。东方明空拱手道:“教主不必自责,人在江湖,哪有天下太平。保护魔教,是我等的使命,自当义不容辞!”
一个满脸胡须,霸气十足的人大声说道:“薛正平这混蛋,往年我们也待他不薄,莫教主更是将他视如己出,竟想不到他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抓到了他,我非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司马笑道:“几年不见,西门前辈火气还是这么大,我听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骂人!”“我一想到他小的时候我对他那么好,我就恨得牙痒痒!”西门云海一身匪气,大大咧咧地说着,众人一阵大笑。
这时,君君带人端来茶,与每人递上一杯。南宫虎端着茶杯看着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人问:“老北,来了这么久怎么没听你出过声啊?”
北棠傲白了他一眼:“你想听什么!”这家伙是有名的棒槌,很少有人敢惹他,出口就伤人。司马赶忙打圆场:“北棠前辈火气好大,多喝几杯茶。”
东、南、西、北四人不化仅武功高强,而且分驻四方,势力极大。这四人已年过五十,是易南天和莫北云时代的风云人物,司马问情也要礼敬三分。
东方拱手道:“教主,此次我们四人总共有五千弟子上总坛。不知道教主对这一仗可有周全计划?”司马犹疑着说:“还没有!”
薛正平此次行动,非常机密,所有进攻计划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魔教的探子什么也查不到。司马问情也只能据绝顶四方天险,看他出什么牌,再作对策!
“管他呢,别说他只有两万人,就是二十万,已总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量他也攻不进来!”西门云海火气旺盛,从不将薛正平放在眼里。
南宫虎道:“西门兄此言差矣,外有元兵十万,如果我们不能近快除掉薛正平,待各地分坛镇不住元军时,我们就难以招驾了,元军用的可是大炮!”
“危言耸听!”这是那不爱说话的人冒出来的一句。司马严肃地说:“诸位不必争论了,我打算将四堂伏在绝顶之外,到时趁神教攻山之际,内外夹击,诸位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到时薛正平进退无路,定让他死丧半山腰!”南宫虎紧握茶杯,咬牙切齿地说着。东方明空思索一下,沉声道:“教主,总坛四堂人数有限,外围薛正平是仰攻,我怕支持不住,不如让我们四大家族在外面,四堂守里面?”
“东方前辈大公无私,问情佩服。”司马问情拱后一揖,复又道:“到目前为止,我不知薛正平在卖什么药,还是让四堂到外面见机行事吧!”
司马问情走到门口,对君君道:“给四位前辈准备好廂房。吩咐厨房准备好酒菜,接风洗尘!”等君君“好”字出口,司马已远去了。
在院子里,东方宁宁拉着龙儿问长问短。龙儿本不爱说话,但东方宁宁就有让她开口的办法。几人正在说话,司马问情翩翩走来。
东方宁宁一见司马来了,忙起身拉他到中间座下道:“师兄,你真有本事啊,居然找到了龙姐姐这么好的女人!”司马问情毫不谦虚地说道:“那是,也不看看你师兄有多英俊潇洒!”
龙儿正在掩面而笑,却被后面一句给愣住了。“那你觉得她跟雪珊姐比起来哪个更好?”东方宁宁哪壶不开提哪壶,口无遮拦地问出来了。
龙儿虽然发愣,也还在等着司马问情的答案。可司马不可能会回答这种问题,他把球踢回来了,“那你觉得龙姐姐跟雪珊姐哪个更好啊?”
东方宁宁思索了半天没有弄出个准确答案,心里还是觉得龙儿的白发有点逊色。司马和龙儿却相视而笑,那你懂我懂,你不说我不说的笑声,把东方宁宁弄得像丈二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