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来到门前,欲进里面去看龙儿,却被君君和笑笑拦下。只好又回去,正走着,后面有人叫住了他。青锋堂李成跟上来拱手道:“李成参见教主!”司马回过头来问道:“李堂主,这么晚不睡觉,找我作甚?”说着又继续回过头去往前迈步。
李成紧跟着说:“教主,属下已得到消息,薛正平明天早上将带神教两万多人攻我魔教。”司马摇着扇子十分淡定地问:“李堂主当知道像这种消息我不可能到现在才知道吧!”李成拱手道:“属下明白,属下此来是求教主一件事的!”
司马来到院子里的棋盘前座下。捏了一颗棋子后问:“半夜三更,所求何事啊?”李成正要回答,司马指指对面的座位说:“座下说话。”待四堂之人,司马一向客气。
“谢教主。”李成座下后说道:“我想求教主将薛正平的人头留给我。”司马盯着他一愣后转头哈哈大笑道:“我教果然是卧虎藏龙啊!我还以为只有我司马问情的人头才有他薛正平要呢,他薛正平的也有人要啊!”谈笑间,司马将手里的那颗棋子按在了棋盘上,挑眉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李成回道:“这是我能为明月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不光要杀了薛正平,就是那天杀明月的那个黑风我也不会放过!”李成眼里透着凶狠的目光,为了杀薛正平他以隐忍很久。谈到黑风,雪儿就是给他抓的,司马又何偿不是恨得牙痒痒。
他给李成倒满一杯酒递给他说:“先喝杯酒,你有没有黑风的消息?”李成摇摇头,“我一直在派人查,但没音迅,自薛正平走了之后他就像蒸发了一样。”李成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司马思索半刻后朗声道:“好,薛正平的人头我就给你了!希望李堂主能不负我望,力杀此贼!”李成兴奋地问:“教主,此话当真!”司马笑问:“我什么时候骗过过人?”在魔教,司马问情一向一言九鼎,从不失信于人。
李成站起身拱手道:“多谢教主,属下一定能杀了薛正平。”李成的能耐,司马问情是清楚的。他要是能杀薛正平,当初还用拜薛正平做教主。但司马还是摆手道:“好,你先下去吧!”
待李成走后不久,司马端着酒杯,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暗忖道:薛正平会将黑风放在哪里呢?他从棋盘上拿起一黑一白两子,向夜空扔出白子,又运足内力弹出黑子。由于后面用力较猛,黑子赶上白子后在夜空划出一道火花,像流星般划向远处。
应着这道火花,一抹黑影滑翔而至,巧无声息地落在司马对面。来的是一位身着黑衣的剑士,一脸冰冷的面容透着不可亲近的寒气。目空一切的眼神竟然到了可以无视司马问情的程度。
向司马拱手道:“禁卫统领独孤剑参见教主!”他是魔教负责总坛安全的禁卫队统领,相当于御林军总管。直属教主指挥,在魔教,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这种司职于保密工作,且又很少露面的人。司马自然是跟他没什么交情,眼睛盯着棋子头也不抬地问:“薛正平有个部将叫黑风,你可知道?”“知道!”一声冰冷得毫无感情的两个字在院子里显得格外的凄冷。司马按下一颗棋子:“查!”“是。”然后独孤剑嗖的一声消失。
第二天晨晓时分,司马来到门前。君君和笑笑正靠着墙打嗑睡。司马叫醒她们后说:“你们先去睡一觉吧,这里我来!”“大哥,这怎么行呢,你今天还有事,你去睡吧!”“我睡不着,你们去吧。”司马说着将她俩往前推开。“我们走吧,龙姑娘第一个想见的人是他!”笑笑识趣地将君君拉走了。
两人走后没多久,里面就听到龙儿“啊”的一声。十长老应声而倒,龙儿摔在地上。司马一把推开门进来,跑到中间抱起龙儿问:“龙儿,怎么样了?”龙儿虚弱得瘫在他怀里,“没事了!”
司马将她抱到床上后,十长老已盘腿座回了原地。并用统一姿势运功调息。司马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道:“多谢诸位了!”说着唰地一声闪到十人中间盘腿座下。双手掌心对掌心横于胸前,迅速运用内力集于两手之间。后张开双臂,像水波一般四散开去,于十长老身上盘旋开来。
良久,十长老跟随他的动作恢复姿势后齐声拱手道:“多谢教主!”司马站起身,歉疚地说:“应该是我谢你们才是!”来到龙儿身旁,司马抚摸着她消瘦的脸颊,柔声道:“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龙儿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叫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马上就来!”司马正说着,外面一个侍女就用盘子托着饭菜进来了。
侍女轻声道:“教主,你要的饭菜都在这里了。”司马大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十长老站起身向司马辞行告退,侍女尾随而去。
司马打来一碗汤,说道:“先喝碗汤,补补身子。”然后一只手扶起龙儿,自己偿了一口后就一勺一勺喂给龙儿。司马问情能做的只有这些,龙儿看着他那体贴的神情,这两场巨痛算是没白挨。
待司马出来时,十长老还在门口,司马惊问:“你们几个不去休息还守在门口干什么?”十长老面色为难地相互对视,他们一晚上为龙儿运功镇痛,疲态尽显。司马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边往前走边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十长老尾随他来到内堂,待司马座定后,文剑上前拱手道:“教主,我们在为龙姑娘疗伤之际,发现她并非是人!”司马端起茶杯,不屑地问:“那又怎样?”
另一个长老为难地说:“属下等斗胆肯请教主,让龙姑娘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司马双手一抖,合上了杯子,神色间透着愠怒,良久才恢复镇定,冷声问道:“那是为何?”
那长老继续说道:“教主,龙姑娘本是神物,如果与人相处太久,就会逐渐失其清气,沾染人间污秽。如果再与凡人结合,她将会蜕去龙磷,迅速衰老,跟人一样生老病死!”
司马听得一时回不过神来,恍忽半晌后,半惊半疑地问:“此话当真!”司马边问边用眼神应证着他们的虚实。文剑说道:“我们十人略通此术,不敢欺瞒。想来那龙姑娘与教主情深,即使化为凡人,她也愿意。不过教主又何其忍心让她自毁道行,脱其轨道,轮为凡人?也许不出十年,她就会老态龙钟,不复朱颜。”
“怎么会这样?”司马面色阴沉,呐呐自语,冷哼了一声后说道:“几经生死,本以为可以长相厮守,天意弄人啊!”龙儿为他几次差点丢掉性命,司马认定断不可再连累于她。拖着无力的身子,站到下面对着十长老言道:“此事我自会处理,你们不可张扬出去!先退下吧。”
正在千头万绪理不开之时,琪琪闯进来了,远远就喊:“大哥,快快出来,打起来了……”司马惊疑之际抬起头问:“琪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先出来看看吧!”琪琪说着就拉起司马往外面走去。
来到龙儿住的房间里,君君和萧萧拉住易水寒,易水寒举起一柄长剑狠狠瞪着龙儿,龙儿被笑笑护在一边,惊慌失措地看着易水寒。
司马走到门口都还在问:“你把我拉到这里干什么?”看到里面的阵仗,愣住了:“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易水寒将那寒光四射的目光移向司马,恶狠狠的问道:“我妹妹呢,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龙儿假冒之事已穿帮,魔教上下已是人尽皆知。易水寒定然有所耳闻,司马一时说不上话来,沉默一下后说:“易兄,你听我解释……”还没等他说完,易水寒吼道:“行了,还解释什么。全天下的人恐怕就我不知道了。”
易水寒说得泪眼婆娑,推开拉着他的君君和萧萧走到司马面前:“我一直都以为,你司马问情是有担当,敢爱敢恨的男子汉,大丈夫,才放心的把雪儿交给你。你对得起雪儿吗?”司马放低了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雪儿走了,我比你更难过,是我没保护好她,可是那不关龙儿的事?”
“不关龙儿的事!”易水寒指着龙儿厉声道:“那她为什么要冒充我妹?”屋子里安静了,见司马无话可说,易水寒冷笑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杀了她,要么我杀了她。”总之是她不能活着。
司马无奈地看着他,无计可施。龙儿远远看着司马说道:“你就让他杀了我吧,欠的总是要还的?”易水寒听了雪儿的死迅后,早已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看着他们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推开君君和萧萧,然后再踢开笑笑。剑尖指在了龙儿脖子下面。那些动作只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司马更是始料未及。
众人惶恐之时,见易水寒并没有一剑就刺进去。那把剑能不能刺穿龙儿的脖子当作另论,但他毕竟手下留情了。看着龙儿那无辜的眼神,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可能下得去手。喃喃道:“要不是你带着雪儿的影子,我非杀了你不可。”
见他停下来,司马才松了口气说:“易兄,不要怪龙儿,薛正平才是罪魁祸首。他现在已经打到家门口,我们不能再内乱了。”
易水寒扔了剑,甩袖而去。萧萧往众人看了一眼跟着出去了。君君扶着龙儿问:“没事吧,先进去休息一下。”龙儿拖着病殃殃的身子摇了摇头,两人就进去了。司马只是看着龙儿,没说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留笑笑在那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