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绝顶之巅脚下,司马叫停了马车,对白无常道:“白护法,上山顶山路难行,你用轻功先送龙儿回总坛,让十大长老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她身上蛊毒!我座马车后面赶来!”“是,教主!”说着,白无常背起龙儿,如大鹏般盘旋而起,往山顶去了。
司马座回马车,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后对后面的左护法说道:“左护法,你秘密传令四大家族,带齐人马速上总坛。越快越好,并传令各地分坛,极积备战!”血娘子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答道:“属下这就去办!”说着又对后面叫道:“来人,为教主驾车!”血娘子化作一抹红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魔教总坛,内内外外忙得人仰马翻。文剑催促道:“华老,教主已经到了山下了,药都齐了吧!”华医长老一边整理那些瓶瓶颧颧一边答道:“差不多了,所有治疗蛊毒的药都在这了!”
说话间,一个人影闪进屋里,众人立即往门外看去,风平浪静。正以为为没事时,里面多了一个人,是白无常。龙儿已经躺在床上了。白无常狠声道:“你们快点,教主有令,不惜一切代价医治龙姑娘!”
华长老座到床边,把伤痕累累的龙儿上下打量了一番,诧异地叹道:“没想到,中了蚀心蛊还有活着的人!”目光中尽是惊讶与佩服。白无常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华长老摸着龙儿的脉膊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中了蚀心蛊都是难以忍受巨痛自杀的!”
白无常禁不住往龙儿身上扫了一眼,看起来也算是弱质纤纤,竟有如此毅力。遂问道:“那有什么方法治呢?”华长老站起身思索着说:“蚀心蛊是施蛊者放毒虫入腑,虫蚀脏体,以至引发巨痛。唯一治疗方法就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即是以虫吃虫,白无常不无担心地问道:“你想再放一条虫到她肚子里吃掉那条虫?”华长老为难地说:“没有别的办法了,但龙姑娘因为之前忍受巨痛,耗尽体力,再加上本身她又只有两层功力,如果再痛上加痛,必死无疑!”
白无常听后瘫座在旁边的椅子上:“等教主回来,他非灭了整个魔教不可!”华长老十分委曲,无以言对。文剑说道:“那就等他回来了再做定夺。要不然我们先治好龙姑娘身上的外伤,慢慢恢复体力再除蚀心蛊!”只要在治病,司马回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拍桌子,白无常决定道:“那还等什么?”华老赶忙按住他的手说:“护法息怒,蚀心蛊最忌讳响声!”“那传令下去,严禁声响!”白无常说完就走出去,他要好好休息一下,背一个人用轻功上绝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来到自己的房间,白无常正打水洗脸。外面来了通报声:“护法,不好了,凤凰山朝凤关外驻扎了大量元军,像是冲着我教而来!”白无常一听,脸色一沉,扔下洗脸巾跑出来问:“你说什么,有元军!”
侍卫答道:“是啊,到处都是!”“传令下去,加强戒备,马上派出大夫去接教主,必须在路上就要将他的伤治好,快去!”白无常十分严肃地吩咐着,并把希望寄在了重伤未愈的司马问情身上。
神教总坛,薛正平放跑了司马问情,憋了一肚子气。他召集了自己所有的部下首领宣布道:“诸位,今天就是我神教一统江湖,为教主报仇雪恨的好日子。我们的后援部队已经赶到,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即然你们已经召齐了人马,今晚就出发,报仇雪恨,一统江湖!”下面一片摇旗呐喊之声:“报仇雪恨,一统江湖……”其声势之浩大,有沙场点兵之象。薛正平手握宝剑,府视群雄,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之色。
司马在路上一边治伤,一边往总坛赶去。回到总坛时,已基本恢复元气。下了马车,来到内堂,见龙儿已经醒了。司马大步跑进去,抓着她的手急切地问:“龙儿,怎么样了?”龙儿用手指轻轻抚了抚他那瞧脆得又瘦又白的脸颊,柔声道:“不要着急,长老说要先治好我的外伤,恢复体力才能冶蛊毒!”
那责备的目光移到了华长老身上,华长老赶忙躬身道:“教主,治疗蚀心蛊疼痛无比,龙姑娘体质虚弱,要先治外伤才行!”
司马回过身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昨天她已经痛得死去活来,你现在告诉我还要巨痛无比!你是不是自己没偿过蚀心蛊!”华长老赶忙跪在地上告饶:“教主恕罪,属下别无他法!”龙儿也忙过来将司马拉住,算是止住一场干戈。
待人都出去了之后,司马将龙儿揽在怀里:“今晚你一定要挺住,我不想陪着你!”龙儿点点头,她知道司马问情不想再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样子。
司马问情与薛正平交手三次,三次都一败涂地。今此一败,他暗自发誓,决不与薛正平单打独斗。所谓谋于庙堂,决胜千里,司马也只能在战场上有所图谋了。
外面,司马召齐十大长老,轻声言道:“诸位,此次我司马问情诚心相求,请诸位想个办法,不惜一切手段减轻治疗蚀心蛊造成的痛苦!”众人思索间武刀长老说:“教主,不知道先用酒将龙姑娘喝醉是否可行!”
司马将目光投向华长老,华老摆手说:“不可,克制蚀心蛊蛊虫的虫是怕酒的!”司马又问道:“那其他人呢,有什么办法没有?”众人无语。司马无奈,他不忍心龙儿再受一次那样的折磨,那比挖他的心还难受。
这时,有一个长老发言道:“我们可以集合众人的功力,为龙姑娘镇住疼痛!”华长老面色犹疑地点头道:“这也只能克制一点点。”“那也要用,今晚龙儿就交给你们了,治不好她你们也别想好过!”说着司马问情箭步走了出去。文剑在后面嘀咕道:“这叫诚心相求?”有人回道:“尽力而为吧!”
司马出来找到白无常,白无常向他禀明了元军逼近的消息,司马摆手说:“这个我已经早有准备了,你速飞鸽传书,让易水寒和琪儿赶回总坛,外面不安全。”白无常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司马和君君笑笑一起去看龙儿,十长老正在准备为她驱毒。司马的紧张程度就跟等老婆生孩子似的,这时,一个仆人打水进来,慌慌张张的进了屋就来了个狗吃屎。
他端的那个铜盘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跟那个铜锣无异,龙儿痛得“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司马凑到他跟前一脚就将他踹出去。却暗自无奈,他能杀尽天下人,却杀不掉龙儿肚子里的那条虫。
君君和笑笑忙过去扶住龙儿,待司马出去了之后。十长老围在龙儿周围座成一圈,华长老对君君和笑笑言道:“就麻烦两位姑娘为我们护法,任何人不准进来!”
“义不容辞。”君君和笑笑站到了门口。龙儿服下一枚药丸之后盘腿座在中间,那枚药丸里面装的是专门克制蚀心蛊的蛊虫,别人无法想象两条虫在肚里争斗是什么样的痛苦。
龙儿本身就因为给司马问情治伤,弄得一头白发,身体虚若,又在神教忍受那非人的痛苦,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不久她就浑身冒汗,疼痛难忍,贝齿紧扣,发白的俏脸坚强地掩饰着痛苦。十长老围座四周同时发力,十条光柱从四面八方照在她身上。
顿时,龙儿身体开始旋转,逐渐上升,停在离地面一人高的地方缓缓旋转。在十长老强大的内功支持下,显然没有之前听敲锣来得厉害。
司马来到花园,吩咐侍卫在亭子里摆好棋盘酒杯,便一人独自座在那里饮酒弈棋。夜格外的静,这是暴风雨的前夕。他不能去想龙儿,也不敢去想。他要思索即将到来的大战。如何打退十万元军以及薛正平,全看这一盘棋了。
明月当空时,总是最多事。薛某正酣睡,忽然暗箭袭。待薛正平一个翻身,躲开暗器。跳下床抓起衣裳就往外追,尾随黑影一路追去。那人停在了一个悬崖边上不走了,薛正平得意道:“什么人,引我出来有何贵干?”
黑衣人渐渐摘下面巾,薛正平走进去看清楚了之后:“嫣红,大晚上的你干什么?”“薛正平,你少装蒜,说,爹是不是你杀的?”萧嫣红声色俱厉地问,她已查清了萧亚天的死因。薛正平虽然很惊呀,也很害怕,但还是强自镇定地说:“你在胡说什么!”
萧嫣红袖子一挥:“胡说,我问过神医,司马问情那一掌不可能要了我爹的命,还有人看见你在我爹的药里放过药,后来我找人验出来是‘化功散’,这你怎么说?”
薛正平泄了口气,面无人色地回道:“好吧,我不骗你,教主是我杀的。我求求你给我点时间,只要我杀了司马问情就向他以死谢罪!”萧嫣红是个坚强的女人,对这个结果她没有特别意外,指着薛正平厉声道:“我怎么相信你这种人,连自己的爹也杀,还是不是人?”
薛正平言道:“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我说的是他是你亲爹,你是萧亚天的亲儿子。听明白了没?”这句话把薛正平搞蒙了,惊问:“你说什么,萧亚天是我爹?”“这还有假,你以为就凭你那点本事他那么轻易把神教教主之位给你!”
薛正平难以置信,“我还以为……没想到你居然是我妹妹,那他为什么不早说,还有你拿什么证明我是他亲儿子?”薛正平必定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他也不想杀的是自己的亲爹。萧嫣红掏出一块只有半边的玉佩扔给薛正平说道:“我不是你妹妹,我和笑笑是爹爹收养的。你今天是自栽呢还是我送你下去给爹陪罪?”
“我不想死,你也杀不了我!嫣红,我知道错了,我们忘了这件事重新开始好不好?”萧嫣红冷笑道:“忘了,你杀了自己的爹说忘就忘了。重新开始,我跟一个杀养父的人开始什么?”
薛正平还在争辩:“那他既然知道我是他儿子,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你给个他说的机会吗?来到神教,你跟他说过几句话,要不是他觉得亏欠于你,你以为就凭你那个态度能有今天。再说,就算他不是你爹,是我爹你就可以杀了吗?”面对萧嫣红的振振强辞,薛正平有的只是心虚。
萧嫣红抓住时机,拨出宝剑飞起身就向薛正平刺来,薛正平正仓皇之际,见杀气袭来。身子一斜,仓促避开一剑。萧嫣红反过身子横着剑锋就向薛正平的脖子切去。
薛正平伸出右手,两个手指夹住宝剑,用力折断后,正准备用左手抓住萧嫣红,却不料她飞身退去。然后袖子鼓起,双手聚气,掌刀过头顶,指向天空。月夜高空,忽然两声惊雷,几道闪电。薛正平见状,忙双手运气,左右手横扫三百六十度,一时间,风起云涌。
司马正在下棋,看见夜空忽然电闪雷鸣,疑道:“这是怎么了。”沉思片刻后想起了龙儿,扔了棋子就往龙儿那边跑去。
萧嫣红的手掌形成一个巨大的掌刀,升入高空,然后一声巨啸,掌刀劈向薛正平。薛正平运足全身功力拼死抵挡。但没挡住,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座倒在地上,萧嫣红捡起地上的断剑,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那一刻,除了薛正平的呼吸声就是她的脚步身了,在离薛正平不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薛正平气喘吁吁地说:“没想到不死邪功居然有第十层,谁我都防了,就是忘了防你!”这话在萧嫣红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份量的,她只是略微动了一下眼神就举起断剑继续走向薛正平,眼里透着一股果决的坚毅,“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死的!”
“嫣红,你别冲动,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神教就要一统江湖了,求求你放我一马!”对于薛正平的请求,萧嫣红没考虑的余地,一统江湖让她失去了太多,到头不过是场镜花水月罢了。
眼看萧嫣红越来越近,薛正平的求生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就在萧嫣红大喊一声要刺进去的时候。他不知道哪来的功力,双手对着断剑一推,就将萧嫣红震了出去。正在他为死里逃生,欣喜之时,萧嫣红“啊”一声掉下悬崖。薛正平忙跑出去爬在崖边往下看,却是一片漆黑,只听见萧嫣红的叫声。
“嫣红。”薛正平喊得声嘶力竭,双泪具下。却也只能在茫茫夜空,打破了漫漫长夜带来的寂静。薛正平慢慢回过神,拿起那半边玉佩,又从自己身上摸出另外一半合在一起。眼神变得格外凌利,用极其阴沉低哑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