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大营,穆尔一拍桌子怒骂喝道:“一群饭桶,真是岂有此理。粮道被劫,粮食被盗,你们都干什么去了?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王爷饶命,王爷”下面站着的将领连忙求饶,却还是被两个重甲武卒轰然拖走,穆尔看也没看他一眼。粮道被截,粮草被盗,影响军心。他只能杀个人严正军纪,再出口恶气。
道士上前道:“王爷,不必动怒,如今我们粮食只够维持两三天了。唯今之计只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穆尔点头吩咐道:“白天你带人查看一下地形,晚上突袭!”
魔教总坛,正在司马苦思薛正平之用意时。一弟子神色匆匆到凉亭下面,拱手道:“启禀教主,东南方向的山下不知何处扑来腾腾大雾。东方和南宫的守军位置伸手不见五指,已死伤无数!”众人闻言大骇,司马问也没多问径直往门外走去。
绝顶之巅山下。薛正平站在悬崖底下镇定自若,旁边一胖子正在生火放烟。用的却不是木材,而是一堆灰色的末状物质。薛正平无不得意地勾起嘴角,冷笑道:“司马问情,我今天就让你全军覆没!”
生火那胖子蹲在地上,回过头嘻皮笑脸地应和着:“大统领尽可放心,我这醉眼浓烟是唐门秘药,一旦上去,魔教总坛将会陷入一片黑暗。我们的人只要用了我特制药水涂在眼睛上,即可行动自入。相信不出两个时辰,足可覆灭魔教!”
那胖子正是神教刚刚收服的唐门二当家唐不毒。大当家自然是死在了萧亚天的屠刀之下。唐不毒执掌唐门,降了神教。
薛正平嗯了一声哈哈大笑。那胖子在主子面前露了如此一手,少不了几分得色。被烟勲得半眯半眯的眼睛衬着那张宽大的脸却是十分不和偕。那浓烟并非像普通的烟雾一般,出来就直入高空。它却是袭地而行,沿着地面向高处升入。
薛正平对左右吼道:“发信号,通知凤凰山的江龙帮,依计而行!”左右应了一声退下。薛正平负手而立,尽量的享受着成功前的喜悦。
司马带着众人来到一处悬崖边,看着山下滚滚浓烟袭卷而上,一时头都大了。对着下面看了良久回头问龙儿:“你会下雨吗?”龙儿自然是明白他想干什么,但她只有两层功力,便摇头道:“你可以!只是需要水源。”
司马对君君等三人说:“你们快去西北两面传信,小心烟雾,派人增援东南两面。”然后拉着龙儿施展轻功,飞身远去。
司马和龙儿来到湖亭水榭,对着望亭湖说:“这望亭湖之水可以了吧!”龙儿点点头站到他前面,深情凝望着他,正在司马不知她要干什么时,龙儿的双唇已然吻在了他的嘴上。司马好一番惊恐挣扎正要顺从享受时,龙儿却将他推开了。
泛起红晕的脸颊让正沉入温柔厢的司马走神,还在飘飘欲仙。龙儿看他正在盯着自己,赶忙将面色转为淡定,拍了一下他的脸柔声道:“你还有心情看呢,快点把龙珠吞下去。然后到湖里喝水喷向天空。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你就得把龙珠还给我,快点!”司马回过神嗯了两声。
走到湖边。身子一纵,一条巨龙腾空而起。在湖面几个来回后进入湖里。湖水像旋涡一般往下卷去,龙儿走到湖边,看着那湖面水位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减,难忍窃笑,这家伙太能喝了。
良久,湖面平静。龙儿向湖中央看去,湖面忽然水花四溅。一声咆啸,巨龙混身洒水,朝天飞起。然后大口一张,一条水柱直冲云霄。不久,龙儿就感觉到在下雨了,忙往屋里走去。外面雨渝来渝大,倾盆而下。龙儿站在门口对着巨龙朗声道:“行了,够多了!”
司马问情吐完了水,凌空盘旋几圈后飞到湖边长廊上化回人形。顶着天上大雨正要向龙儿走来,却料身子一倾,嘴里一口鲜血喷泻而出,倒在地上。
龙儿吓呆了,以她的经验不可能会现这种情况。借着手往后推门的力气大步向司马冲来。在离一丈远的地方也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还用足全身力气往前爬去。
司马吃力地抬起头,看见龙儿满头白发,被雨水淋得好不狼狈,柔声道:“龙儿,我们中毒了。再这样你会毒气攻心的!”“我没有龙珠不行。”那声音已虚弱得无力,司马这才想起龙珠还在自己体内。他虽不知身中何毒,但凭经验即可料想,如果要她强行运气,必然加促毒发。自己又运功吸水,真力耗尽,动弹不得。
雨渐渐停了,两人就在样爬在长廊上,龙儿面色苍白,瘫软地爬在地上,看样子甚是难受。司马问怀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离不开龙珠了,却眼看着无能为力,焦急万分。
终于,司马灵光一现,将手指放进嘴里,撮唇作哨,一声斯鸣。不一会儿,一人身背长剑,从湖面踏浪而来,站在了司马和龙儿的中间,正是禁卫首领独孤剑。看着两人口中带血,爬在地上,独孤剑依旧冷面如霜,没有多少触动。
独孤剑单膝跪下拱手道:“属下来迟,教主恕罪!”司马喘着粗气,实在无力言语,在用字上是能省就省。“快,抱我过去亲她!”
独孤剑愣了。对于主子的命令,再刁难的独孤剑也听过,再难做的,独孤剑也做过。但是叫做这种事的,虽不太难,却极大的污辱了他职业操守。
独孤剑为难道:“教主,这……”可恶,都成这副得性了还不忘风流快活。但君命不可违,这也是他的职业操守。龙儿看着独孤剑为难的样子,又急又气,猛足力气说道:“快点!”
独孤剑生性高傲,不爱与人说话。他也懒得管那么多了,一手抓起司马的手,将司马提了起来(不能说是扶起来)。然后拖到龙儿旁边,再一把把龙儿抓起来,这两人早已瘫成烂泥了。
独孤剑动作僵硬地将他们两个合在了一起,龙儿和司马这对苦命鸳鸯在外人的两支手的帮忙下,总算是吻住了。独孤剑定力甚强,对这种场面也是视而不见,硬把自己的头转了九十度,没看他们一眼。
等他们两个完事了,独孤剑双手一拉,司马和龙儿身子转了一圈,盘腿座下。独孤剑盘座到他们背后,双掌运功,在他们背上连点数穴,然后运功逼毒。不久三人都满头大汗,待司马和龙儿逐渐好转后,他收功自行调息。
司马扶着龙儿站起身对他说道:“这次全仗独孤统领了!”独孤剑站起来躬身一揖:“刚才属下多有冒犯,教主恕罪!教主所中之毒只是被属下用内功压住,但七天之内内力尽失。是属下无能!”
司马摇头道:“有人蓄意暗算,不怪你。你马上带人将师笑笑抓起来!”“是,教主。”独孤剑叫来人将司马抬到总坛,自己飞身远去了。龙儿和司马被人抬着往前走,龙儿无法相信是笑笑下的毒。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笑笑下的毒?”“你相信我就行了!”
下雨之后,烟雾已尽,东方明空已然身受重伤,却还在奋力撕杀。忽来一弟子指着天空惊呼道:“师父,你快看!”顺指望去,东南方向的天空,密密麻麻的鸟雀向他们飞来。东方明空久经江湖,即知有诈,赶紧下令:“快用弓箭射击!”
一场苦战下来,手下均是伤的伤,死的死,放了几支箭,却也没射下几个来。南宫虎镇守的南方也发现了天上鸟,但越来越近时,就发现它不太像鸟,而是人。
没错,就是人,正是江龙帮和蜀山七怪。他们搭着风筝乘烟雾弥漫时已飞到了绝顶之巅上空。而烟雾弥漫之时,也是东南两大家族伤亡最为惨重之时。这正是薛正平的内外夹击之计。江龙帮数百人着陆之后分向四面,大开杀戒,魔教内部可谓是毫无防范。近乎已无招驾之功。
司马和龙儿被人抬到了大殿上。独孤剑带来了三个人,君君,宁宁,还有笑笑,唯有笑笑没中毒。笑笑看着座在椅子上不能动弹的司马,亦然有些惭愧。但也少不了几分得意之色。
她狠声道:“你杀死我义父,害得我姐姐失贞,此仇不共戴天!”司马和龙儿那个眉头邹成了一堆,没想到薛正平连这一步都算好了。东方宁宁吼道:“你真卑鄙,枉我们那么相信你!”
独孤剑将剑横在她脖子上厉声说道:“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笑笑冷声说道:“我没有解药!”独孤剑没有跟她理论,只是眼中凶光一现,将剑锋扣进了脖子。“不用逼她了,她没有解药的!”司马问情料定薛正平不会给她解药。
一护卫连滚带爬跑进大殿,神情紧张,口齿不清地说道:“教主,不不好了,从天上飞来一大群人。从里面向四面杀去,四大家族被内外夹击,快撑不住了。”
司马闻言,气急攻心,一口血就吐了出来。龙儿座在他旁边可吓坏了,连忙用手帕给他抚住。君君劝道:“大哥,你不要着急!”
笑笑站起来冷声说道:“没有办法啦!”然后用脚往下一踩,整个地板就陷了下去。独孤剑以为她要逃走,一把将她抓起就扔开了,自己闪身退远。
陷下去砖头忽然爆开,黑风一跃而出,一大群人就从里面出来了。人数显然要比独孤剑的禁卫队多。那队人出来之后,将司马和禁卫等五六十人围了起来。
黑风跳出暗道,拍了拍黑袍上看不见的灰尘,一脸阴笑。上前对司马拱手道:“司马教主,我奉薛统领之命前来问候于你,好像你身体欠佳,没大碍吧!”司马将目光移向独孤剑,那是责备,是愤怒的目光。
独孤剑惶恐地拱手道:“教主,属下知罪,但请教主让属下杀了这个反贼再来领死。”独孤剑本来冷面如霜,不为小事动容,此刻却也难忍惊恐。实在太出人意外了,竟然连地道都打进了皓月大殿,怎不令他惊恐?
司马问情因中毒在身,连咳了数声,才轻声道:“我早就叫你查他,你没查到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将地道打进了我皓月大殿,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历代教主。”
独孤剑更是无地自容,拨剑就要自吻,他们这样的人对魔教可谓是死忠,不能完成任务的结果自然是死。君君等人立刻叫住。司马说道:“死就能解决问题,那你先把我杀了吧!”独孤剑缓缓放下剑狠狠说道:“教主,属下誓死护你周全!”
“你们再劫难逃了,薛统领有令,如果司马教主想要自尽的话我可以成全,决不为难!”薛正平处处为司马问情着想,黑风自觉是成人之美,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是无以言表,简直就是逼宫啊。
司马回头去看着龙儿轻声问道:“龙儿,你怕吗?”龙儿摇摇头,生死对她而言,几乎是麻木的。司马再问君君和宁宁,那两人异口同声:“不怕!”司马笑道:“好,没想到我司马问情纵横江湖近十年,竟然栽在这里,连累你们了!”
然后对独孤剑说道:“你把我扶起来!”司马站起来,跪向上面的宝座,看着“江山如画”的扁额,一时间真可谓是山河破碎,一朝亡国,百感交集,朗声说道:“明月圣教历代先祖在上,弟子司马问情无能,陷我教于水火,实在有愧!”
黑风在后面朗笑道:“司马教主现在后悔晚了,江山是主,皇帝是客,魔教大势已去。你就认了吧!”司马问情气得直咳嗽。笑笑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递到龙儿面前,轻声说道:“龙姑娘,这把匕首是你们上次丢在神教总坛的,现在给你!”龙儿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司马送给她的那把匕道。她淡然笑道:“你们想得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