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马蹄声此起彼伏。司马问情抱着混身湿透的易雪珊,同骑一匹马。后面四人各乘一骑,飞奔在路上。双耳疾风,道路两侧的景色如画幕一般,从身边呼啸而过。
虽然被司马问情紧紧搂着,易雪珊始终一言不发,好似跟司马问情有仇一般。司马倒是无限耐心,将脖子搭在她香肩上,柔柔细语道:“雪儿,你没事吧,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司马问情情深意切,眼里竟是柔情与自责。“哪敢劳烦司马大教主。”雪儿将冰冷目光投向远处,欲用远方风景,忘却身后男人。
“冷不冷,等下找个地主把湿衣换了?”司马还是无限温柔的讨好,他自有生以来,便不曾向人认错,但三年前选择魔教,放弃易雪珊,后来才发现魔教中人是在利用他一统武林,便隐隐有些后悔。
“不用你管。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要不是因为你,他们会抓我吗?”雪儿依旧是冷如冰山。并且将司马问情英雄救美的功劳一次抹杀了。
“是我不好,对了,绝顶之巅防守严密,他们是怎么进去?”司马问情顿时疑惑起来,绝项四面悬崖,只有四条路能进去,但有四堂镇守,几乎是鸟都飞不进去。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雪儿还是看着远处,爱理不理地应付着司马。
正在这时,前面的清风明月一扯缰绳。马的嘶鸣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
清风明月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挡我去路?”司马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前面有人!”明月答道。果然,前面一白衣女子,背对着他们,双手抱怀。司马问道:“阁下为何挡我去路?”白衣女子回过头。那一回头,是惊艳,也是惊奇!竟和司马怀中的易雪珊长得一模一样。虽与易雪珊长得一样,却神色傲然,超凡脱俗,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眼眸清澈无浊,神情淡然如水。与现在全身湿漉漉,狠狈之极的易雪珊没法同日而语。
她便是青龙洞中守护九龙真扇的青龙,当日虽被白无常等人打下悬崖,却丝毫无事。司马对雪儿笑道:“雪儿,你有个孪生姐妹怎么没听你说过?”看到雪珊,白衣女子也是一愣,其余众人更是傻眼。
雪儿盯着白衣女子说道:“是跟我长得挺像,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她,是不是你在外面的风流债?”“要真是,那也是为了纪念你。”司马回了雪儿又对白衣女子说道:“你是谁,为何拦我们去路?”白衣女子扫了一眼众人,冷声道:“我是谁不重要,其他人可以走,司马问情得留下!”
“大胆,口出狂言。看剑!”清风明月跳出马背,向她刺去。不料白衣女子衣袖轻挥,一股暗劲从袖中袭卷而来,她们俩“啊”的一声被扫了回来,君君琪琪飞身而起,将她们接到了地上。
“天刀门不可能有这等高手,到底是什么人?”司马自信自己也未有此等功力,心下骇然。对雪儿说道:“你座好!”司马飞身而起,从雪儿头顶伏进,一掌向白衣女子打去,白衣女子右手接掌,僵持一时。
但司马注意到她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云上峰之战,青龙的眼神。正在他思考的时候。白衣女子用力一推,司马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她却像没事人似的,单手负后,冷冷地看着司马问情。司马正了正身子,说道:“你们几个,保护雪儿先走,我有话跟这位姑娘说。”“君君,琪琪,你们保护易姑娘,我们和教主一起来。”清风站到司马旁边。
“全部都走。”司马语言柔和但高度严肃。四人只好上马前行。雪珊不会骑马,便与清风同乘一骑,临走时,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两眼。
待五人走后,司马依然泰然自若地摇着手中的扇子,对白衣女子说道:“是你,我看到青龙洞中那些东西都是人用的,就觉得奇怪。原来你真的可以化身人形。”
“不错嘛,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底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说话间,白衣女子袖中一条白绸带向司马飞去,由于距离太近,司马未及躲闪,更没料到她的速度快得惊人。
绸带如巨浪般卷过来,司马问情被捆成了棕子。然后被抛到马背上,白衣女子也纵身骑上马背。一只手按住司马,一只手提起缰绳,绝尘而去。
君君一行人依然在往前走着。雪儿忧心忡忡,甚是担心司马问情,冷声道:“你们真的相信问情能胜过那个女人?”易雪珊虽与司马分开,却依旧亲昵地叫他问情。
司马问情这个名字是她小时候自己帮司马取的,那年司马才十二岁。后来司马以问情这个名字于十五岁那年就将仇家东盟夏氏灭门,名震江湖。
“教主的武功,还会有打不过的人?不过那个女人?”清风也不是没有看出当时司马问情的紧张,只是不敢违抗命令,这才先得离开。
“不好,教主有危险。清风明月,易姑娘有伤,你们送她回绝顶之巅,交给湖亭水榭的易公子。我和琪琪去帮教主。”君君一边说一边掉转了马头。琪琪尾随而至,往来的路上飞奔了回去。
另外一头,司马问情爬在马背上,怎么使力也震不开白绸带。他自负内功深厚,从不曾这般狼狈。那显然不是普通的布料。白衣女子说道:“别动,就凭你也震得开!”
司马问情一声长叹,自知无能为力。他生性豁达,便不再纠结于此,朗笑道:“我刚才还风风光光的抱着一个女人,现在就得狼狈的被一个女人抱着。还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什么福气啊!”白衣女子却懒得搭理他,兀自快马狂奔。
马蹄声依旧不断,君君琪琪回到原地,见不到司马问情,亦是十分着急,只好一边喊,一边找。君君对琪琪说道:“琪儿,发信号,通知付近三百里以内的所有舵口。封锁所有出口,寻找教主。”
经过一片密林,司马被带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峡谷。谷口有一汪清幽幽的湖水,没有入口,两面均是悬崖峭壁。白衣女子抓起司马,一同跳到地上。
司马望着湖光山色,无限陶醉。由于手脚被绑,行动不便,只好向前跳了两步,痴痴地笑道:“好美啊!真不知人间竟有如此胜地。本该是酷热的季节,这里却如沐春风,鸟语花香!”
白衣女子冷笑道:“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说话间,一拍马屁股,马儿嘶呜一声,负痛飞奔而去。司马并不在意她赶走了自己的马。继续他的言论:“我司马问情久经江湖,行遍千山万水,三山五岳。此地却是与众不两只,让人留连忘返,光看这入口就这般美景,里面应该四季如春,世外桃源一般吧!”
白衣女子玉手一挠,抓住司马问情后背,向湖中飞去,偶尔脚尖蜻蜓点水般在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司马像行李一样被人提着,却神态悠闲,毫不在意,抬头问道:“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龙儿。”白衣女子仍不肯多说一个字。“哦,原来是龙姑娘。上次在下为了夺扇,多有得罪。”司马一边看周围风景,一边跟一个不爱说话的人闲聊。
眼看到岸,龙儿将司马往前用力推去,司马在空中转了数圈,绸带层层滑向龙儿。司马问情萧洒地占在地上,身上白绸带已卷入龙儿袖中。他往四周扫了一眼,无限陶醉地说道:“真的是美景啊!”
确实,这里满山翠绿,湖水清澈,鸟语花香,气候宜人,直令人心旷神怡,沉醉不已。司马走到湖边长亭座下,捶打着自己被绑麻的双腿。
龙儿来到他对面,司马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她,龙儿不自在地瞟了他一眼。司马笑道:“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你说你刚才抱着的那个女人?”龙儿冷冷盯着司马问情,毕竟那人跟她长得那么像,竟有些情不自禁的关心。
“朋友。”司马说得意味深长,却不愿多作详说,遂转话锋道:“对了,你住在哪?带我来干什么?”
“这里叫无涯谷,你既然是扇子的有缘人,那我就把用扇子的方法教给你了。天黑了,先回洞里再说。”龙儿边说边往远处走去。
来到洞内,里面全是石台,陈设简单。司马到处看看,虽然岔道很多,却是简陋至极,阴寒无比。司马问情有些难以想象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怎会住在一个连野兽都不愿落脚的山洞内。
司马上下看了许久,不知何处安身,问道:“那我晚上睡哪里?”“自己找。”龙儿说着往洞深处走去。司马在里面找了一遍,除了有个角落放着许多酒坛子以外,再无别物。更没有发现有人睡的地方,就好奇的问道:“那你睡哪里?”
龙儿抬起头,淡淡地盯着他,冷声回道:“你要跟我一起睡也行!”
司马知道这句话看似他占便宜,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又转念一想,作为男人,输人不输阵。所以还是笑着答道:“好啊,我求之不得。”龙儿回过头,指了指洞中那个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水池。绿汪汪的在洞里面,司马问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