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不是那个混蛋又打你了,你在我面前何苦隐瞒呢?”李简动情的说道,眼里是一触即发的柔情和愤恨摻杂在一块,半扶半抱起干妈到沙发上,冷静的跑去取药箱为她清理伤口。动作轻柔,怕弄疼她。
“我不碍事的,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过几天才放假吗?”干妈拿掉李简的手,看着他宠溺又认真的问。
“是有人告诉我说家里出事了,放心不下就请假回家了,学校那边没关系的,反正过不了几天就拿毕业证了。”李简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说完仔细的端详妈妈,看她还有伤痕没有。
到底还是儿子好,孝顺又懂得疼人,也不枉含辛茹苦这许多年,也弥补了不能生育的遗憾,倾尽心血的培养他都是值得的。这样一想,才愁眉不展的干妈立即心花怒放开来,脸上浮现几丝笑意。
“好啦,你放心吧,我好得很,倒是放心不下你外婆,听说她病得很厉害,我也分不开身去瞧瞧她,要不这样吧,你代替我去照料几天。”奇怪的是谈到病情干妈并没有表现出的那种忧虑不安,一丝一毫的难过都是找不到的。
李简没有留意到,他不好拒绝万分诚恳的请求,点头答应了,答应的有点迟缓:“妈妈,那我走了,你怎么办呢?他又对你下毒手,你岂不是连个帮手都没有,还不被他往死里打。要不我去把外婆接来家里住吧,又能给她最好的照顾,而碍于外婆的面子他也不好再粗暴的对你。”
这倒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干妈心底赞赏儿子,可嘴上说得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你外婆一辈子都住乡下,现在又病重,来到这儿水土不服的反而会加重病情,再说年纪一大把了,也吃不消这来回折腾的。乖儿子,妈妈就拜托你辛苦一趟了。”说这些时干妈眼神凄楚,有点哀求的问道,可怜巴巴的,李简也不好再拂了她的意,当下就在她的协助下收拾行李踏出家门。
李简来到外婆家,远远的就见着外婆等在村头和人谈笑风生的候着自己。看她充满活力,不是想象中的卧倒在床榻上微闭着双眼痛苦的哼哼唧唧,李简愣了一下,同时也明白了妈妈的苦心,转身就要走被眼尖的外婆一把拦了下来。
“李简啊,你就在外婆这里多住几日,多陪陪外婆吧,别急着走啊。”外婆强留了李简几日,除了在村里无所事事的游荡外不许他外出,有点软禁的意味。
外婆和干妈是想某些事等到风波停了再说,能瞒着就且先瞒着,只是聪明如李简,还是知道了,不大肯定,就打电话给子言确认下。
“子言,最近还好吗?好久没联络了,也不知你过得怎样。”开头照例是问候一番,挺有人情味的。
子言心领神会的轻笑,“你有事就直接问好了,怎么今天脸皮反而薄了。”说完又是一阵笑声,笑完语气凝重的说:“最近一点儿也不好,被一些事情纠缠着又摆脱不了,都想远远的逃离这些是是非非。”既然李简都这么问了,子言也不想再遮遮掩掩的自欺欺人的说过得很好,如实说算了。
这几天子言苦恼不已,每有逃课的决心都一次一次给压制下来了。好像除了家再也没有地方容纳的下自己——班里饱受非议。那些个女同学正愁没乐子来解闷,又看到那个新闻,也不知道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得知子言是李有国的干女儿,而李有国的情妇就是子言前男友的妈妈。这些复杂的关系把子言也卷入其中,她们背后指指点点的还算好的了,更有甚至者直言不讳的嚷嚷:“子言啊,你究竟是喊你男友的妈妈阿姨呢?还是干妈啊?这问题可真值得细细考究一番的,叫错了可就不好了。”
“子言啊,上面怎么没有你男友的照片呢?那,你手机里是不是有,给我们大家瞧瞧呗,好歹同学一场,别当外人啊。”去你的同学,你那么待我是同学应有的态度吗?子言心里嫌恶起这假仁假义的女生。
“哎呦,你就别逼她了,听说他们早就分了,据说是——”后面一个人故意拖长了音调不肯再说,又神秘兮兮的望向满脸愠怒的子言,看到子言用狠厉的眼神剐自己才将那话吞咽下去,不敢多说。
可还有人不怕死的继续同一群八卦的同学分享伤害人的乐趣,“子言啊,你干爸那么好色,你从他手里逃脱,水平非同一般啊,好厉害,佩服那。”对方一脸的猥琐,再配合那淫荡的声音不想让人讨厌都难,子言豁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冲那些个无耻的人怒斥道:“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给老子闭上你们那比厕所还臭的臭嘴,没说够,继续编排啊,我倒想看看你们还能造些什么谣出来。别以为老子不吭声,大度容忍就当做是软弱了,别给脸不要脸,自己作践自己。”说时子言用凶恶的眼神扫视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嘴脸,这一招居然很有震慑力,她们都乖乖闭上嘴巴了。
可私下里还是议论个没完没了,子言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又无处诉说,想和林希儿好好谈心的,结果她和别人聊得火热,无暇顾及自己,受了好友的冷遇,子言心里不痛快。后来又试图再找希儿,可她淡漠的态度让子言望而却步。
自从希儿和那个小混混交往后,性情大变,所作所为有悖常理,对子言也远不及以前那般坦诚相待,慢慢的就有了隔阂,子言心里都知道,只是嘴上不说,仿佛关系还是那般的好,没有受到影响。可看现今这情形,不得不哀叹希儿确实变了,而自己身边连个贴心的朋友都没有,很是怅惘了一阵。直到现今李简突然与自己联络,子言还是神游的状态。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子言,别难过了,事情都会过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权当做是成长必经的疼痛吧。”李简煞有介事的安慰着子言,活脱脱一个智者样,他却无法说服自己那般洒脱。想到前几天从村民的闲言碎语中察觉的端倪,以及后来溜去镇上搜索到的新闻,回想自己悲惨的身世——一落地就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荒凉得再也笑不出来。
“一切交由时间吧,别多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不要受人影响毁了心情。”听他这么说,子言并不觉得意外,他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也就沉着的劝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俩人又聊了些,大抵都是互勉的话。可就在挂完电话没多久,网上又爆料出子言的爸爸——陈父与李有国的恩怨是非,这日子难捱的叫人泄气,不知这事何时才会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