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萎靡不振的感伤通常过不了几天就被豁达开朗的情绪侵占的不留空隙——既然无力去改变,那就坦坦荡荡的去应变吧!
“呦,子言好自觉啊,离毕业还有几天呢就急着为毕业旅行做准备了。”敲门声闯入耳际,随之而来是门“呼”的拉开,那声音早在敞开一丝门缝前就落下了。子言抬起头笑望着来人,暂停片刻后继续手里的动作,只努努嘴巴示意他请便。视线刚落到身旁的座位上,赵轩就心领神会的坐定了,斜倚着椅子,眼睛里含着笑容。
“你以前总是嚷嚷着盼着这一刻,好快快飞去自己梦寐以求的云南,对吧?我呢,看在大家同程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带上你吧。”一脸欠骂的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说着,子言好笑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让他那一秒就气得卡住了。
“你个自作聪明又自作多情的家伙,谁跟你说我是去旅行。——再说要去也不会和你一起,我可不想被娜娜误会,然后糖衣炮弹的轰炸我,逼我扭曲事实误会你,再被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压榨,唉,这日子。”先是冲赵轩嫣然一笑,然后说到一半瞪了他一眼,看他不服气又拍拍他的肩膀,大有叫他别自寻烦恼。
娜娜是个才17岁的小女生,是赵轩的学妹,据说早在初中同校时就疯狂暗恋他,这回儿在众多好友的怂恿下褪去青涩,高调的追求赵轩。最后赵轩招架不住,寻思着这小女孩也活泼可爱,别有一番味道,假装为难的默认了。
那天晚上,赵轩将这事告诉子言时神情颓废的一如残阳如血下秋天凄凉的景致,握着饮料当做酒很豪迈的张大嘴巴往里灌个不停,像急速行驶的车子没有减速或是刹车的意思,一路横冲直撞的也不怕误伤了人或是撞得头破血流,反正赵轩差点呛得一命呜呼,眼泪“啪嗒啪嗒”直落。
“你别喝了,这不是该高兴吗?”抢夺了他的饮料,随手扔到垃圾桶里,又气愤又心疼的轻锤他的背,叫他放松别紧张。
待到稍好一点,赵轩强撑着咳出句话,“我心里难受啊,答应她的一刹那好想哭。”
“是想起了杜兰,对吧?”子言一针见血的指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许他躲闪。
“她终于成为我的过去了,可心里好难过,还是割舍不下,感觉连同以前的自己也一并抹杀了。”赵轩别过头去,用手背偷偷擦拭去眼眶里一碰即落的泪珠,直挺挺的站着,脚轻轻一移作势要走。
“那你现在不就是劫后重生了吗?既然往事不堪回首,回忆增添你痛楚,那暂且先尘封它吧,待到很久以后你擦掉那层尘埃去感受时,会是别样的感动,很温暖的。”没有挽留,知道他最需要的是独自静一静,和自己的内心做交流,子言能做的也只有劝说几句了。很多时候,我们想帮忙却总是力不从心,不是诚意不够,只是没有那种切身体会,好比隔衣挠痒。
“或许你说的对,可这对于我来说需要时间。”赵轩半信半疑的说着,一脸忧伤的看着子言,信手拿了本《围城》丢给他。
“难过时翻几页,书看完了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赵轩接在手里,看着书轻笑一声,子言怕他拒绝赶忙补充道:“你要的很多事情的答案就在这里面,不看会后悔的,别错过它。”
赵轩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走了。后来倒是娜娜主动找上门来,指名道姓的要求见子言,子言一头雾水,想不通怎么会有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来找,看她温柔可亲,只是那温顺柔和的眼眸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嘲弄与不屑。还真是个厉害的孩子,子言惊叹,等到她彪悍的话语从她性感的嘴唇中蹦跳出来时子言捧腹大笑。原来她错把子言当杜兰,怪不得她的四周早就弥漫着挑衅的意味。
子言一解释误会不攻自破,那小女孩大方的站起身给子言一个轻轻的拥抱,还笑着恳请子言允许收自己为妹妹。子言露出为难的神色,她见状就跑上来压子言在身下“咯吱咯吱”的挠痒痒,拗不过的子言屈从了。后来不断的为自己当初草率的决定而懊恼,那小女孩果然不简单,得知子言也曾和赵轩交往后有点不依不饶的,不许俩人靠太近,要不她就挤进去,夹在俩人中间,弄得子言哭笑不得。
子言偷笑着回忆那些事情,无视了一旁呼喊她很久的赵轩,似乎他压根儿不存在似的。
“哎,我说陈子言,我刚和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看你又在发呆了吧,真不知怎么搞的,这都能走神。”
“这能怪我吗?是你自己说话不吸引人,不走神才怪了。”
“好啦,不和你贫嘴了,绕来绕去的也没有意思,这么跟你说吧。妈妈想让你出去散散心,非要喊我陪着你去,怕你这么傻的一个人在外面被劫财骗色的。”说着,赵轩一脸淫笑的将子言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还满意的赞赏道:“没想到你长得还蛮漂亮的,看不出来哇,要不你以后给我当情人好了,无聊时拿出来用用。”
“靠,我包养你还差不多,不对啊,就凭你这种货色,我碰都不想碰的,包养你也没啥用啊。”赵轩耍无赖,子言比他更胜一筹,他也没辙了。
“口才不错嘛?林寒训练人有独门秘笈啊。”这话说得好像子言是林寒驯服的小猫小狗一样的,子言听到“林寒”这名字心里一吃痛,闷不吭声。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赵轩想挽救,可说出来的话反而惹得子言难过。
“你说要是被李有国调查了那件事,知道是林寒做的,那他不是危险了。恐怕被整死都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那件事情是林寒做的?”子言出口的就是红了眼的反驳,只是一听也吓得用手去扶住椅子,弱弱道:“那该怎么办啊,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吗?”
赵轩叹口气大手一挥很有侠者风范,“放心啦,那小子走运的很,李有国大前天被抓去了呢,这次他得吃尽苦头了,谁叫他作恶多端呢。”赵轩很满意这样的结局,拍拍手站起身就要走了。
“喂,你没唬我吧?”惊喜来的太快,子言有点晕眩了,疑心是梦中才会出现的结果,用手扶着额头,不确定道。
“傻啊你,你没看这几天的新闻吗?我骗你干嘛。”赵轩很帅气的丢下这句话走了,留下傻傻呆住的子言。
“哦耶,太棒了。”整个房间包括子言在凝固几分钟后瞬间沸腾了,狂喜的大喊,又想起什么似的奔下楼一把扑向阿姨,险得把她绊倒,不明就里的阿姨吓了一大跳,旋即发觉是子言时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看来是都知道了,真好,笑容是最美的语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