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国的事情掀起满城风雨,大街小巷的人们议论纷纷,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作为一种独特的消遣也是不错的。这些报道无孔不入的穿插进生活,一经大肆渲染随处可见类似以下的对话。
“你们可不知道,这李有国一入狱啊,家人默不吭声的也没个人跳出来去保释他,或者动用一些人脉去让他狱中的日子舒坦点,这下真是众叛亲离了。”
“怎么会不晓得,以前和他一同贪污受贿的那些个贪官啊,都选择了明哲保身,闭口不谈他的事,都是能躲则躲躲不了就扮傻作痴以求蒙混过去。这李有国在绝望之际,快笔写了封信检举并痛骂那些人做的下流勾当,可以说互咬的厉害,一群疯狗自相残杀的起劲。
“这下子可又热闹看了呦。”
“可不是,他们平时神气活现的,现在还不如丧家之犬。”
听着这些肺腑之言,子言瞄了眼那几人后微笑着走过,不再多说什么,瞥了眼手表看时间晚了,大喊一声“糟了”,伸手就拦了辆出租车。
“子言,来啦,快进去吧,就等你了。”才跳下车就有人探出笑容来友善的问候。
“子言,今天打扮的好漂亮啊,好淑女的,换个人似的。”
“子言,你迟到了,要受罚哦。”
看着那一张张曾经挖苦嘲讽自己的面孔露出真诚的笑容,视作上宾的对待自己,子言受宠若惊的结巴了,张大嘴傻乎乎的笑着,眼眶里闪动着泪珠。再怎么不和睦也毕竟同窗了多年,又是分别在即的,明天大家就各奔东西,相隔天涯,再相见也不会那么凑巧的了。这最后和解的时刻也就弥足珍贵了,谁都不想留下遗憾,等到回忆时怅怅然的后悔有些话没能说出口,成了块疙瘩,杵在那儿又搬不动。想着想着子言笑得像哭,别扭着不肯进去,开始总意味着向终结靠拢,不想那一刻猝不及防的到来——她舍不得。恍若进校门还是昨天,今日却要吃这散伙饭,重压下只想逃离。
“子言,别再多愁善感的啦,乖啦,我们来抱一个。”有人拉过神情落寂的子言又抱紧了她,两颗心从来没有像这样贴近的叫希儿都嫉妒的想去拆散她们。那人平时和子言关系紧张的说话跟吵架般可怕,除非迫不得已才有简短和少之又少的交流,平日里皮笑肉不笑的打个照面,一转身多的是评头论足。
有一次子言正好落在她后面,听得她说自己闲话,言辞间贬得人一文不值。自那以后,子言暗封她为霹雳毒舌女巫,嘴上没说,心里厌恶的不行,再看她长得面目可憎,眼睛里总有股自私劲儿,突然恶毒的祝福她找不到好男人。她的软肋是每找个男友过不了两天对方就因忍受不了她暴虐、控制欲极强的脾气而没了下文;或者还有个不能忽视的原因是她的脸被密密麻麻的青春痘覆盖着,肤色又极黑,看上去刚才泥地里打过滚的;又特爱说脏话,一天不说心里就不痛快。
“好啊。”现今看她有意将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的意思,子言也乐得轻松,和她抱了会儿。抱完,有人嚷嚷说快进去吧,里面的人怕等的敲碗打杯抗议了。
“子言,我要亲你一个。”才落座脸颊上就平白落了个恶狠狠的吻,肇事者是和子言关系不错的女生,子言无辜的瞪向她还振振有词:“反正都是同学,大家也不用去避讳什么,子言,你说是不是啊。”
“好恶心啊,你们也不害燥啊。”希儿说着用危险的笑容制止那女生再对子言下手,自己却也轻巧的啄了下另半边脸。惹得子言羞愧的不敢抬头看别人饶有趣味的目光。
“好啦好啦,大家快点坐下吧,要开吃了哦,边吃边聊,等下还有活动呢,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互相告白。”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故意把“道别”说成是“告白”,还很大声,说得人群里骚乱的厉害。
开吃了,举杯齐声碰杯间碰撞出了大家笑容里细微的忧愁。
“唉,你有没有觉得气氛怪怪的啊?”子言用胳膊肘推了推一旁的希儿。
“当然啦,你以为我是傻瓜啊。离别了伤感是在所难免的,再说有些人为找工作犯愁呢,前脚踏出校门后脚就被踹进社会了,连个缓冲的机会都不给,心里落差大也是在所难免的。”希儿很豁达的小口抿着酒,微微皱眉,又摇晃了几下杯中所剩无几的酒,放下了才同子言对视。
“也是啊,疯玩后大家各忙各的,朝着各自的人生轨道生活着,所有的也不过是曲终人散罢了。”桌上的好多人开始死命的灌酒了,子言看着不无惆怅。
“你有没有想好找什么类型的工作,是在苏州吗?”试探的询问,想子言留下的。
“现在还不知道呢,会去深圳吧,那个文友语约我去那里和她一同努力写文,为这仅存的梦想抛洒青春和热血。”眼底的层层眷恋很快掩匿的完美无缺。
“原本以为你会留下的,那我们见面也很难了。”希儿有点恋恋不舍。
“你真的确定继续读,读大学吗?其实我觉得读那些也没有什么用处,在学校里什么都学不到,还不如去社会上闯荡些时日来得有用。”
“家人都要求我读的,再说我也不想那么早就迈入社会,毕竟是很苦的,还想玩几年。等我有空了会去看你的。”希儿假笑着掩饰落寂,低头摆弄着筷子。
“好啊,有他好好照顾你,看你们不错心也安了。”
“我舍不得你的。”
“好啦,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一年过后我还会回来的,正好去看看外面的样子,窝这里够久了,人都要发霉腐烂掉了。”子言豪迈的拍拍她的大腿,痛得她哀怨的要掐子言。随即俩人相视一笑。
吃完饭大家又跑去KTV飙歌,那气氛不用烘托就热烈的跟外面如火的骄阳有的一拼。
到分别,大家依依不舍,又说了些祝福的话人才三三两两的散去,不胜悲凉。子言轻叹了口气。
回到家里休整了几日,不敢多逗留,子言留下纸条就离开了。
在乘上的那一刻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思念也一点一点的拉开,一下子被拉扯的好远好远,第一次独自出远门,难免心慌,几次冲动的想跳车回家还是把持住了,想想那张纸条就轻笑。
阿姨:
你们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让我去外面闯荡些日子,一年后还会回来的。
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