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犹豫思考了很久终于做了个满意的决定。
李简和紫玉很快见了面,事情出奇的顺利。按照李简交代所说的,子言约紫玉出来时说是李简要给干妈买衣服,找紫玉做参谋,自己却是不得空的,只好麻烦紫玉了。
在子言的安排下俩人在公园碰了面,子言躲在家里通过手机不断向李简询问进展,心情愉快又忐忑不安。她对紫玉的能力深信不疑,可如今这头等大事的成败关系自己的人生去向,心还是不安的。又使劲安慰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不要做最坏的打算。
想想也蛮好玩的。李简风流无比,紫玉也阅男无数,俩人都是情场老手,不知他们之间会演绎怎样的奇趣呢?拭目以待啊。子言一想到这就忍不住掩嘴偷笑,又有不详的预感,希望自己没闯祸才好,别真把紫玉拖下水。
子言在家里等候消息,李简他们在外面玩得痛快。俩人间的氛围由生疏到活络似乎只一步就轻轻的跨越了过去。李简兴奋的没时间多想,望着身旁笑意浓郁的美人,喜上眉梢,紫玉是不是对自己也有那么层意思,之前的一幕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先生,你女朋友好漂亮,要不要给她买件衣服啊,这是今年的新款。”店员竭力推荐着,涂抹满脂粉的脸上堆砌满笑容,殷勤有礼的招揽生意。
紫玉没说话,朝店员礼貌的一笑,轻轻挽上李简的胳膊就往店外走去,李简的那句:“你试试吧,喜欢的话我就买下。”还未赶得及说出口,生生地给吞了下去。
“我霸占你时间拉你陪我帮我妈选购衣服,很过意不去,我想买件衣服送给你也好心安。”紫玉还是亲亲热热挽着李简,笑颜如花,神态自若。待到走了一小段路,李简停顿下来神情专注的说出这话,不经意间打量到目前俩人姿势亲昵,挨得极近,俩人的腰际几乎是紧贴着的,只有腰以下是自由独立的,没有黏在一块。紫玉也同时发觉了,脸倏得绯红一片,不敢看他,偷偷把埋在他臂弯里的手抽离开来。
紫玉沉默着,李简明里暗里的瞧着她,越瞧越欢喜,心潮澎湃,看她娇羞的模样真想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的伸张开双臂,呈现拥抱的姿势。紫玉看得心底发笑,他的样子滑稽极了:手里的购物袋还在空中晃荡,打着转儿,双手又很白痴的伸展开来,显得很滑稽。紫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凝固的气氛随即土崩瓦解。
“你是在模仿跳舞的动作吗?蛮好玩的呢。”
“啊,我好久没跳舞了,一时兴起就摆了姿势,你可别笑话哟。”听到紫玉的笑声李简才从幻境中走出来赶忙钻回了现实,手已规规矩矩的缩回原处。
“不会啊,我也好久没跳了,突然好怀念。”紫玉的神情有些落寂,李简没察觉到。
“最先教会自己舞步的人往往不会陪伴自己到最后。”紫玉猛然想起这句话,是啊,那个把自己带进舞池的男人在曲子还未终了前就失了踪影,丢下自己,留下无止境的伤痛。
他是紫玉的第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紫玉一生的痛。紫玉从未在任何人面前主动提起过他,他带来的伤害在日复一日的冲刷中呈现愈合的迹象,只是永远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忘却,这事终究沦为不了凡世的一缕尘埃,随风飘散。总会在某个熟悉的时刻突然袭击紫玉,像蜜蜂蜇人又疼又痛,虽不致命却够让人难受到坐立不安。
中年男人和紫玉相识于酒吧。
紫玉高中那会儿每天牺牲一切娱乐的埋在作业堆里,试卷散花瓣似的纷纷扬扬飘落到手里,可事实远没想象来得浪漫。这意味着奢望期盼已久的早睡成为了绝对不可能,又得喝着咖啡强打精神在万籁俱寂,别人都安恬熟睡时仍然用疲倦的身躯抵挡头晕目眩以及睡魔的来袭。
天天都是疲倦的,还得在一张张并不如意的分数面前羞愧的低下头。父母没能体谅女儿的心思,大声的斥责她不用功,没脑子。老师对她也没有好脸色。紫玉又是聪明敏感的孩子,感知得更深刻。久而久之,憋在心里压抑久了,又苦于无人倾诉委屈,当责骂再次漫天而来时紫玉彻底的爆发了,与父母大吵一架后义无反顾地逃离了让她一再心寒的家。
孤魂野鬼似的半夜在街上飘荡,别的店铺大都早已打了烊,无处可去,转进了一家酒吧。
紫玉才进去就受不了里面喧闹的气氛,混合烟味,人的体味等等的污浊空气吸的直想吐,转身就要往回走,被人拉住了胳膊。
“小姑娘,你看上去状态很不好的样子,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缓解缓解心情。”原来是个中年男子,笑容谦和,浑身透着温文尔雅的气质,紫玉心情正烦躁也没多考虑,希望遇见些不寻常的事舒缓下麻木已久的神经,又见他还不讨人厌就任凭他领自己朝里走去。
男子像长者般循循善诱又少了份严厉苛刻,似朋友样体贴包容,紫玉之前的紧张不安,疑惑随着交谈的深入慢慢消散。
后来劝说并护送紫玉回家,还要了紫玉的联络方式,经常发信息鼓励她。短短几周俩人就建立了非比寻常的情谊。紫玉写作业心烦了或是和父母闹别扭了就跑去酒吧找他,向他诉说心事。他是很好的聆听者,还能给出个切实可行的建议。看紫玉还是不大开心就拉起她走向舞池中央,耐心地带着动作笨拙的紫玉一场又一场的跳下去,直到筋疲力尽。跳舞让人心情愉悦,忘却所有一切连并自己,有种超脱尘世的心境。紫玉热爱上了舞蹈,一日日的娴熟起来的同时也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怀,整个人重又焕发出了光彩,她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充满希望与快乐。
这件事到底还是东窗事发了,莫不是紫玉的肚子一天天的凸起来遮也遮不住,那个男人却在紫玉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跑了,紫玉的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父母哀痛不已,后来忍着泪把她送去医院堕了胎。
这件事竭力掩瞒还是被有心人给知道了,一直过去好久余波才逐渐平息,伤痛却是一辈子的了。在此不想多话。
“紫玉,我们等下去跳舞好吗?”李简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没顾及太多。
“还是不了吧,我逛得有点累了,要不我们早点回家去吧。”紫玉实在是没有心情,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的有气无力。
“那我们去咖啡馆坐会儿休息再回家吧,很近的就在这附近。”李简细心周到又创造了多相处的机会可谓一箭双雕。
紫玉不好拒绝他的一片好意,俩人去了咖啡馆。李简看出紫玉的疲倦就煞费苦心的讲笑话和生活中遇到的趣事给紫玉听,逗得她哈哈大笑。
为了避嫌,怕双方父母看到俩人没有一起回家,一前一后到了家,虽然有遗憾,李简的心情还是相当愉快的。他立即向子言保证说只要过了明天就能联络到陈父了,子言将信将疑,不知他有什么办法,问他也不肯说,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