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你紧紧咬住问题不放,也不容易,我就告诉你吧,我要为赵轩做件衬衫,下周六就是他的生日了。”子言两眼放光,掩饰不住骄傲之色。
“哦,怪不得你今天很反常呢,原来如此啊。”林希儿恍然大悟,后半句“原来如此”故意拖长了音调,似笑非笑的望的子言满脸羞红。做件衣服给男生,这意味着什么?不是一般的交情啊,好比是织条围巾给他,子言嫌俗或是太露骨,就想着做件衣服吧,起码能说是证明下自己这几年学习的成果。
“是的呀,我去忙了,今天要完成的,不和你闲扯了。”子言赶快终止聊天,俩人一聊上就别想做事情了,她果决的闭了口,拿起熨烫的纹丝不乱的布片,带上版子以及别的工具就走出门,朝斜对面的空教室走去。
“子言,你做什么啊?”子言刚到那里就有个女生直起身,随口问了句,她正在剪布,说话间手里握着剪刀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不出悲喜的望了眼子言,随后听的剪刀在布片上飞舞的“咔嚓咔嚓”声。
“做衬衫啊。”简洁明了的回复,子言已然来到女生后面的空桌上拿出布平平整整的摊在桌子上。
“呦,你还会做衬衫啊,看不出来哇,给谁做的啊?”语气里明摆着瞧不起,音调说不出的怪异。子言没放心上,反正习惯了,爱讽刺几句也无所谓啊,她仗着成绩优异数落自己,子言没有动怒,只是很平静的说道:“我做的不好,你也知道的,给我爸爸。”谎称是爸爸,除了林希儿外班里的任何人对子言家的情形是不知情的,倒也好,舍得她们当面用怜悯的姿态说话,转身又是笑个不停,成为她们的谈资。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彼此再也无话可说了,那女生旁边的另一个女生不免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子言轻笑着无视,没功夫搭理无赖的人,忙还来不及呢。
没几分钟,她们俩个人都走了,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子言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四周寂寥无声的,脑海里一想起赵轩收到衣服时错愕的神情就要笑出声来,那一刻多么的振奋人心啊。想想就美好,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
弄好后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车间,和林希儿打了声招呼后就一屁股坐下,开始踩缝纫机,速度及慢,不敢疏忽大意,力求每一针每一条线迹都很完美,近乎苛刻的将不符合规范的一一用镊子小心的拆去,重新缝制。这是子言自从进校门来,首次做工艺这么细致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工艺品,不允许有丝毫的瑕疵。有些制作步骤记不得了,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问林希儿,林希儿耐心极好的解释着,看着子言执着专注的模样,心里一震。这丫头难得肯这么尽心尽力的去做一件事,她对赵轩也够痴情的,可惜那个男人不好,将来也不会是属于她的。也罢,这是青春里很多人都会做的傻事,为一个不爱自己,不值得自己爱的人不顾一切的付出,默默的守候,以为会等来想要的结果。唉,可惜啊。
“子言。”林希儿吞吞吐吐的喊了正忙的起劲的子言,喉咙里苦涩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她该怎么说呢,未免太残忍了,难道把几天前无意间得知的消息告诉她吗?不忍心看到她难过还要伪装着笑颜。
轰隆隆的机器声吞噬了林希儿微弱的声音,子言照旧忙碌着,心情烦躁起来,装领子是衬衫的工艺上很考究很难做好的一部分,子言总是弄不好,来来回回拆了好多遍了,布也皱巴巴的,还有点损坏了,很郁闷,又只能耐着性子做,急不来的,越急越不好,控制不住的嚷嚷:“林希儿,怎么办啊,领子弄来弄去做不好,烦死了。”
“慢慢弄,别着急啊,要不我来帮你吧。”林希儿工艺比子言还要差劲,她看子言痛苦万状的脸于心不忍,提出要帮忙。子言婉拒了,她想这件衣服由自己亲手完成,属于自己的心意无可替代。
这件衣服耗去了太多心血,衣服浓缩了子言将近一天的时间,完成后那份喜悦不言而喻,在周围绽放开来,就像阳光下纵情绽放的向日葵,绚丽夺目。子言等不及喊林希儿一同来细看,边说边细细研究了番,结果很扫兴:衣袖又肥大又长,足可以塞俩个胳膊,唱戏的戏服似的;后背太短了,赵轩若是穿上恐怕一蹲下后背的肉就裸露出来了。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越看越不满意,怎么做的这么差劲的,还能穿吗?当初子言没去测量赵轩的腰围胸围之类的数据,仅仅靠目测和书上的数据相结合才制出的版,一来为了生日那天给他惊喜,二来想想不好意思围绕着他的腰给他测量数据吧,动作会不会很暧昧呢?
正犯愁着,电话响了,冷冰冰的接听了,那头的笑声飘荡到耳边:“子言,怎么心情不好啊,口气好冲啊,谁招惹你了,我帮你去解决她。”
“没有啊,你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子言觉得惊奇,林寒自从那天一别后就了无音讯的,销声匿迹了一个多月,现在又冒出来了,猜不透他。
“哎,下周六我生日,我妈妈喊你来家里吃饭,一定要来哦。”林寒说完话就果断的挂掉了,不征询子言意见,他就那么挂了,他是不想子言拒绝吧,这样或许她就会来了呢。轻轻叹一口气后他关机了,子言在那头疑惑着:这个林寒也真是的,话说完就挂了,也不管自己的感受,好霸道的。到底要不要去呢?那天正好也是赵轩的生日,他没有邀请自己什么的表示,时间还没到吧。而林寒呢,又该怎么拒绝,他直截了当的借她妈妈之名邀请,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吧,子言从一个烦恼中被扯入另一个烦恼中,唉声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