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的眉毛拧紧在一块,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的看着子言蹲在那儿细心的一点一点捡起玻璃碎片,地面上是湿漉漉的一滩水,子言的手上也黏糊糊的。
林寒自嘲的笑笑,也俯下身来抽出纸巾细致的帮子言擦手,把碎片包裹住,又擦干了地面的水渍。
“林寒,你没事吧?”子言瞧他老半天都不回句话,只是闷声不响的,心里不是个滋味。看着他拿着那团纸巾站起身走出门,紧随身后跟了出来,带上门,恢复成先前的样子才跟着他一路来到楼下。
“吓到你啦,我没事的啦,区区小事怎么会放心上呢?”林寒轻巧的将手中的纸巾丢入垃圾桶,转过身笑意盈盈的说道。也不知是真的淡然了还是因为子言刚才笨拙的撞上他的胸口时惊慌的神情才特意安慰她。
子言嫣然一笑,他不去追究就好,不过解释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就告知他是为了找食物才上阁楼,无意间撞到的。林寒耐心的听着子言词不达意的叙述,笑话她莫不是做了亏心事,紧张的语无伦次了。笑罢又直喊饿,怪子言勾起了自己的食欲,拉上子言就下楼买早饭吃。
俩人说说笑笑的在早餐摊位旁排队等候,不用说每天的这个时候摊主只恨自己不能多长几双手好把眼前那些人的钱一一收入囊中,乐呵呵的招呼着,气候虽带着凉意,摊主头上汗珠直冒,是被早饭的热气蒸的,也有是忙的。
“哟,好巧啊,林寒,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在这种地方碰面啊,真是有缘啊。”说笑的正开心,闯进了个不讨喜的声音,娇滴滴的,可听上去却觉得没来由的生硬。
林寒瞥了她一眼,也应付了声,心里暗骂晦气:缘分是有的,可惜是孽缘。子言原先欣喜的神情被杜兰的无端插足给赶跑了,并不言语,又不肯在这个讨厌的女人面前显现怕她的样子,故作清高的掠过她的头顶,瞥了眼她身后的那位胡子拉碴的大叔。自从上次在旅馆碰见和老男人厮混的杜兰,子言对她的品性有了极大的了解,很鄙薄她的行为。
“没想到子言也在啊,好稀奇的啊。”杜兰看见子言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完全摆出无视的姿态,心里的火气来了,恨不能冲她狂轰滥炸一通来泄愤:这个贱人,都怪她,从我手里夺走了林寒,看我怎么治你。她表面上谦和有礼,笑容像不败的花儿一样长久的维持着,心里在冷哼。
“好巧啊。”子言躲不过,只得假意做出高兴的样子来敷衍着。子言并不知她和林寒有怎样的感情纠葛,虽有疑惑,可从未去盘问林寒,她无条件的信任着他,并未把这当回事儿。偏偏不凑巧的是,平时不以为然的事情,最后反而闹来大麻烦,这点子言也是后来才追悔莫及。
说完也轮到子言他们了,又恰巧无话可说,俩人拿了东西付了钱匆匆向杜兰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去,被杜兰给喊住了。
“子言,你先别走啊,等会儿,这里的包子吃过的人赞不绝口。林寒,你都没买给子言吃,记得你以前常买给我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过也不碍事,由我替你买给子言尝尝吧。”杜兰一脸的诚恳,笑得无辜而单纯。林寒听得无可奈何,用严厉的眼神制止她再胡说下去,周围已经有人对他们三人纷纷投来看好戏的目光了。子言更是被她几句话给拨撩起了醋意:看她这么肆无忌惮,以前和林寒的关系不同一般啊。看来等下得问问,林寒瞒着自己好些事呢。子言失望极了,所有人都知道唯独自己傻瓜似的蒙在鼓里的,还傻不拉几的信以为真。听听,杜兰这几句话绵里藏针,一放松戒备就给刺的有苦难言。
“谢谢你的好意,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得走了。”林寒拒绝的很僵硬,笑得很生疏,霸道的拉上茫然的子言就要走。
杜兰哪肯看着人溜走,她接过热乎乎的包子后疾步上前跑到俩人面前,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倒,子言去扶她,她趁势整个重量压子言身上,那细高跟更是不知情的重重踩在子言脚背上,痛的子言张大了嘴巴。当她要呻吟出声时,一个包子从天而降的塞住了嘴巴。那热气烫的嘴唇要掉下来,子言神情痛楚的要把那包子吐出来。
“子言,味道不错吧,慢点吃哦。”杜兰不知何时已经站稳了,她看子言有吐出来的意图,用那纤纤玉手点住包子轻轻的往里推着,毫不费力的给子言快要烫得起水泡的口腔再来那温柔的一手。
“子言,你没事吧。”回到家林寒看子言一脸憋屈,也没有理自己,也很委屈:自己并没有招惹到她啊,她怎么就不理不睬的呢。
“我走了,上课要迟到了。”子言推开林寒递到手的早饭,拿起书包站起身就走出大门。
“子言,我送送你,等下。”林寒拿起桌上的早饭就跑到子言身旁,一路低眉顺眼的做小跟班。
“子言,这个带着吧。”林寒在子言即将上车的那刻往她手里塞个白色塑料袋,里面都是子言爱吃的食物。子言还在赌气的兴头上想随手朝地上一丢的,可看见他担忧的眼神心软了,淡淡的和他说了句再见。
看着林寒落寂的背影逐渐在视线中化为一个小黑点,子言很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把杜兰欺负自己的气撒林寒身上了,可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也很耐人寻味,这么一想反而怨恨起林寒来了。
“林寒,打搅你几分钟,可以聊聊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你妈妈的。”林寒垂头丧气想着怎么哄子言,走到楼下,突然看见杜兰蹿出来,吓得一跳,她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到底要干嘛?如果之前遇到是偶然,那么现在是必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