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妈妈的?”林寒狐疑的重复着,打量的望着杜兰。她的几句话又把自己推入到那间神秘的小房间去,为它兜兜转转个不停。本想听子言的去忘记这事,现今杜兰又挑起这事,是某种巧合还是故意为之的?
“怎么,不邀请我上去好好聊聊吗?”杜兰笑颜依旧,沉着淡然的说道。林寒哪怕是卯足了劲还是猜不出她究竟想干嘛。
俩人上了楼,林寒为她倒了杯果汁,俩人坐在沙发上聊开了。
“我妈妈怎么了?”林寒目不转睛的盯着杜兰,迫切的想立即从杜兰那额外了解些妈妈的信息,说来也伤心,母子俩个很少过问彼此的生活,淡漠疏远的倒像是陌生人,可是一旦有事又互相牵缠挂肚的,这么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你最近还好吗?我好想你。”杜兰含情脉脉的望着林寒,身体往他那挪,紧贴着他坐下了。
“我还好,你不必为我挂心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林寒暗叹不妙,她这是用迂回战术来挽回破灭的情感,特地偏离正题。看她坐自己身旁,且有更进一步的姿势,林寒站起身谎称是上厕所,留给她一个歉意的笑容就溜了,明知不礼貌,可也是被逼的。他在厕所看着水“哗啦哗啦”的流淌,看的出了神,直到瓷盆里的水溢满到外面,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才惊觉。
“不好意思害你等久了。”林寒出来,抱歉的笑笑,坐下了,和她的距离拉得不远不近,杜兰也知趣的没有再黏上来,有点无所谓的样子。
“没事的,我们之间还见外吗?”杜兰半责怪半玩笑的说着,笑而不怒,轻轻呷了口果汁。
“没啊,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林寒急忙补救似的添了句,预先堵住她不饶人的嘴巴,免得听到那些叫人手足无措的话来,场面就不好控制了。
杜兰原先有满腹绵绵情话要说,正欲开口,不想被林寒抢了个先去。那句满怀温情的话听得心抽痛,像是有人在一下一下的抽打。而看到此刻林寒神态自若,杜兰疲倦的斜靠在沙发上以作支撑,闭目冥想。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取代不了不可动摇的陈子言么?自己永远只能充当着朋友的角色,而绝不会向“恋人”这个词实现转换。这些年都是自己在痴心妄想,费心费力的把他拽在身旁是不是该松手了?也释放自己?——不再围绕着他转,不被他的喜怒哀乐束缚住。——恍然间大彻大悟,在大悲大痛之后反而透些欣喜。
“是的,好怀念以前的,真希望就这么一直下去,那该多好啊。”杜兰不无感慨着,做不成情人做一辈子的朋友也是种慰藉,有时候退而求其次是种睿智。这么想着拧结在一起的心绪“哗啦”一下迸裂开来,前所未有的畅快。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林寒笑道,停顿了下,慢吞吞的发问:“杜兰,你先前不是说有关我妈妈的事要跟我说嘛。——那,到底是什么——我好奇的很。”
杜兰听了闭口缄默,踌躇着不知怎么才能糊弄过去,只恨林寒的笑容害自己招架不住,步步后退,直退的连蓄谋已久的报复计划都要丢弃了。
这时桌上的手机适时的想起,杜兰得以喘口气,林寒微一皱眉拿起来接听。
“子言,你怎么还没到校啊,马上要上课了,你在哪儿呀?”林希儿焦灼的声音也一并落入杜兰的耳里。子言临走前大意的落下了手机,林寒也才发觉。
“子言会不会出事呢?那个傻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挂了电话,林寒怅然若失,自言自语道。
“她不会有事的,是迟到了吧。别担心,等下对方不是说会回个电话来的,只管等就是了。”杜兰善解人意的宽慰道,心里却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陈子言的待遇果然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啊,小小一个迟到就扰得林寒心神不宁,勾住了他的七魂六魄。又联想起假若自己失踪,林寒会很漠然吧。一作比较,觉得自己太委屈,付出的明明比陈子言多,得到的又是什么呢?不由得怨恨起来,又见着林寒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大谈特谈子言的好来,听得大呼受不了,快要气炸了。杜兰的手烦躁不安的在沙发上敲着,似要把那句没敢说出口的话以这样的方式发泄,林寒只当她是无聊慎得慌,没有多想,只顾得自己眉飞色舞,没看见她的笑容里掺了妒意与愤恨。
“林寒,你不是说想要知道你妈妈的事情吗?”杜兰冷不防的冒出句话,笑吟吟的望着林寒,打断了他对子言的夸赞。
“很想啊,就等着你说呢,快说吧。”林寒这才想起差点忘记正事,他没有看见杜兰狡黠的笑容。
“哎呀,我不说了,一说会害的你们母子不和的,我不要当这个罪人。”杜兰假意推脱,站起身来就说要告辞,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林寒一把拦住了她。
“你说好了,我怎么会怪罪到你头上来呢,你尽管说,一切由我承担。”
杜兰偷偷一笑,终于等到他这句话了,装出很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的憋出了几句话:“阿姨的业余消遣有点不大好呢。据人说有很多次撞见她衣着暴露的在酒吧里和陌生男子亲密无间。——是谣言啦,无中生有的事情也说不定呢。你别信哦。”杜兰说的谨小慎微,看到林寒的脸都青了,又好意的加两句话为阿姨辩解。
林寒的眼前又闪现小房间里那些花枝招展,耀眼的刺瞎人眼的服装,痛的眼睛酸楚。这一切竟是真的,吻合起来丝毫不差。杜兰仿佛有看穿一切的本事似的,居然一语中的。
“是吗?她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的呢。是在哪家酒吧啊?”林寒来了兴趣,势必要问个究竟,看看能干的妈妈到底是如何乔装打扮的,还成功的欺瞒自己十几年。
“我后悔说了,这下要害你和阿姨有分歧了,不该啊不该,我是个罪人。”嘴上悔恨交加自责罪孽深重,背地里在偷笑。
林寒全然没有留意到,更不曾怀疑这事是她捣鼓的,信以为真,对妈妈视而不见,以沉默僵持着。杜兰假惺惺的从母子俩个间周旋,游刃有余,里外都是大好人,她在等伺机而动的时刻,绝没有想到机会来临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