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早点就寝吧,本皇明日再来宫里找你吧。”说完就故作潇洒的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回避了他的眼睛,因为我不敢看,我怕他如果流露出想要挽留我的眼神,我就会立刻留在他身边。
春天的清晨总是带有一种微微的凉气,不禁让人紧了紧衣服。
墨雪京城之外的鹊桥山上面,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古刹,在这里祈福,求愿,求子求姻缘的人四季不断,再加上这座古诗的签十分灵验,因此吸引了很多信奉佛教的人前来参拜,也因此诗内香火源源不断。
现下在这座寺庙的大门外,一个女子就呆呆的站在那个地方,也不进来上香,同样也没有拜佛求签,就只是静静的盯着大殿之中一名身着青衫,用斗笠遮住脸庞的男人。而且她的脸色带着些许的仓惶与讶异。
而站在殿中的那个男子并没有察觉有人在死死的盯着我,只是自顾自的烧香求签拜佛。
签筒的声音响彻大殿,该是因为大清早的寺庙还没有什么人的缘故。
“咚!”一声清脆的声音代表着竹签落地了。
他伸出他青葱般的手指把竹签捡起来的时候,身边的下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少爷啊,这签上写的什么啊?”
男子并没有开口回复,只是默默的把手中的竹签递给了下人。
“宫廷里太大,太深,你只要一迈进去,便永远与你原本的生活告别了,就算是曾经所爱的人,再见亦是陌路,少爷啊,这话说的是?”字面意思倒是很浅显易懂,不知这小婢是真的没有看懂还是刻意想问于那个男子。
而当这签上的内容传入门外的呆呆站在的那个女子的耳朵中,她的身子却好像被雷击中一般抖动了一下,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竟然和很多年前的那个情景如此相似。
那也是一个初春霜露降临的清晨,她开心的陪着男子到这个地方来上香拜佛求签,而那支签也从那时开始让两人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直到现在那个尼姑念着签内容的影像还历历在目:
“恭喜施主,这支签乃极上上签,有朝一日施主肯定可以平步青云,位极庙堂之上。”
“呵呵,大师言重了,但我却只是如此平凡的一个男人呐,叫我怎么能相信大师所说呢。”男人的口吻还是相当淡然的。
“贫尼只是把签上内容解释给施主听,对错与否,时间自会证明。”尼姑打着佛号退下去了。
谁都不知道,就这样一支简简单单的竹签,却从此让两个的生活天翻地覆。
她边回忆边不停的念叨:“宫廷深似海啊,宫廷深似海啊”
当她惊醒过来再抬头看着殿内时,殿中的翩翩公子已经悄无影踪。
此刻不知道她突然从哪里得来的勇气,竟然走进了这座多年来不曾踏足的宫殿,奔跑着寻找男子的身影。
清晨的后山里只有钟声霜露,山上因为清晨的水露而显得雾气很重,看来就好似哪个道家仙境一般。但是那位男子跟他的小婢的身影却是无影无踪。
“不会是我看错了吧,还是因为太过想念他了?其实刚才那个人一直就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无奈的对自己苦笑一声,准备踏上下山之路时,一段空灵的笛声突然传遍山谷之间,她的身体再次震荡了起来,因为这正是她脑中永远难忘的'鹊桥仙'。
在这空谷幽灵般的笛声之中,她的眼前再次出现了多年来从不曾忘却的记忆:
“花师姐啊,不要再去练功啦,来陪我玩嘛?”
少女无奈的笑着:“那怎么可以啊,偷懒要是让师傅发现了,你就又有的受了。”
“没事,我去跟我娘说说,让她放你一天假来陪我玩总可以了吧?”男孩渴望的眼神放着光芒。
“我才不要列,你乖乖的在旁边等着,等我完成了今天的练习,剩下的时间都拿来陪你玩可以吧?”
男孩的小脸袋鼓了起来:“好吧,那时候再给师姐吹一首我刚刚学会的很好听的曲子。”
“行啦,不过你可别只顾着学弟子,要好好把身子养好,要不然吹的时候胸口又会该痛了。”她边挥舞着枪边跟小男孩说道。
他是师傅唯一的孩子,但是从生下来就因为气不足,所以很容易胸口疼痛,因此师傅师娘还有我都只能把他捧在手心里保护着。
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用他那可爱的微笑让我放下了一切的担心,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永远都要守护这个男孩。
但是当我自己终于熬到有资格娶他之时,他却已经为人夫了,脑子里就只剩多年前的那些回忆和音韵了:
“花师姐啊,我成年了就嫁给你好吗?”
在回忆之中,花彩蝶终于到了笛声传来的地方。
“你到底是何人,把我引到这里来意欲何为?”
她刚刚从悲凉的记忆之中醒过来,心神却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哈哈,不愧我墨雪国的大将军啊,就这么容易被你看穿我是故意引你到这里来的。”
男子伸手解下了戴在头上的黑色斗笠,出现的一张绝世的女子容颜,立时显得英气十足。
“花彩蝶参见圣上,微臣刚出言冒犯陛下,请陛下恕罪。”
没错,出人意外的是刚刚的男子竟然是堂堂墨雪国至高无上的女皇陛下。
“本皇今日既然打扮成如此模样来见花将军,那就是与将军有事相商,这里没有没有君臣,只有朋友,将军可收起那些礼数。”
“圣上身为我国女皇陛下,现下却做女扮男装来到这种地方,这有违祖制吧?”果然是武将,说话不怒自威。
“怎么了?本皇觉得这样穿挺好的啊。”男子装扮尽除,带着本身的衣服轻柔的转了一群,脸上还带着诱人的微笑,实乃仙子亲临。
墨雪的女子大多都是威武高大的,而面前的这个女皇,却如男子一般轻柔唯美,他的身子也像男子一般纤细如柳枝,而那绝世的微笑更是惹人喜爱。
“陛下乃我墨雪国君,今日借口称病没有上早朝,现在却女扮男装私自出宫游玩,这岂是国君该有的作为?”
“本皇出宫只是想看看百姓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莫非花将军以为我只要天天坐在龙座上听着那群报喜不报忧的狗官肆意胡扯就能知道百姓真正是如何生活的吗?”
她被我的反驳惊讶了一下,我继续说道:“再说女扮男装的事,本皇只是无奈之举,因为一向只有男人才戴斗笠,这样才能把我的脸完全遮住吧,不然我又怎么能够轻易的游走民间而不被认出来?不过啊”我突然转换了语调:
“不过难道是本皇的这身装扮让花将军认错为他人了吗?”
“不……不是,微臣只是认为如此有违皇上的身上。”他在我的试探下立时丢掉了自己强硬。
“那本皇刚才演奏的那首鹊桥仙,花将军可有何评价?”看着眼前有点狼狈的大将军,我开始开起了玩笑。
“很好啊,很好啊”她明显是想逃避掉这个话题,因此赶紧想把他一语带过。
“真的?我日前在故去的母皇以前的地方去祭奠她,让我无意的发现了这个父后记载在书里的乐谱,我记得母皇以前常说,我的父后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曲子了,只可惜本皇刚刚接触笛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有父后的那种感觉。”我边说边装作陷入了回忆。
“我也听人说起过花将军以前跟我父后是师姐弟吧?”她低头听着我的话,而我却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以观察他的反应。
“这确实是真的,不过那都过去很多年了。”他的声音略带伤感。
“既然如此,那么花将军可否对本皇说说他以前的故事啊?父后去世太早以致我对他基本没有什么记忆,在本皇仅有的与父后相关的记忆之中,就只有以前宫里挂着的父后的画像,何况小时候一提到他,母亲就会陷入沉重的伤感之中,所以时间长了我就不再问这件事情了,现在母皇也仙去了,本皇要想知道关于父后的一些事情,那不就只能问花将军了吗。今既然有缘跟花将军相遇在此京城仙地,不如促膝长谈一番,还烦请花将军能够一解我多年以来的夙愿。”我边说边看见花彩蝶的眼神慢慢的沉重了起来,也就知道这次做了一个很对的选择。
她默默的走到栏杆边上,负手而立,遥望着远方的天空,似乎是在遥望自己的记忆深处
“龙祁从小就很乖。”过了很长时间后,她轻轻开口说道,我知道那是专属她自己的特殊记忆,所以即使她不经意间直呼了前任皇后的名字,我也无法责备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