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师父常年都在外征战,而龙祁的父亲早年就因病过世,又因为龙祁从出生时就身怀乖病,所以龙祁无法太过激动,否则就会熊口疼痛,所以龙祁从来只是在旁边看着师兄师姐们练武,自己只能在一旁静静的演奏曲子。”从他的口气可以听出来她对父后真的有很深的感情。
“我第一次进到师傅的府里时,他就在旁边对我笑的很灿烂,也因此我在那时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守护这个男孩一生一世的,所以我才拼命的练习,然后十五岁就跟着师傅打遍天下,那都是为了功成名就之后能够更好的保护他。”从他坚定的口吻中我可以听的出来,她那种为配得上心爱之人而戎马天涯的苦心。
“那一年我来此地陪他求签,是为了替战场上的师傅祈福的,但当时师傅被困在敌营之中,冷无霜那个混蛋,就是不想让圣上发兵救援,所以为了救回师傅,龙祁自愿的要求成为上一任太女上官凤仪的第一个伺君。”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花将军,你很恨吗?”
“要怎么恨?是要恨皇上抢走龙祁却让他那么早就去世吗?是要恨皇室权利大就可以想要谁就要谁吗?还是要恨老天无言,让龙祁红颜如此薄命吗?”她用语越来越强硬,显然已经没有意识眼前站着的是她君主了,可见这事情对她打击有多大,现在回忆起来还如此心痛。
“花将军,这些话是不对的。”虽然知道她惨痛遭遇,但也不能让她肆意污蔑我母皇:“我的父后可是我母皇的第一个伺君,按我朝历代的祖制,皇帝纳的第一个伺君之后是可以封为皇后的,而我的母皇一向是随性和霭的,但却在此事上第一次不顾其他人的意见,在朝堂上跟百官争辩良久,最后才成功的在一年后修改了这方面的律法,那时才立了我的生父为皇后,而父后仙去之后,我的母皇也再也没有重新立后,所以才导致我墨雪国到我这一代,只剩我上官白钰这唯一一个能够继承皇位的人,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能指责我母皇没有好好对待我的父后吗?”我这一段激烈的反驳也让花彩蝶顿时无言以对。
不过我也不是激动起来就不受控制了,我还是有句话没有说出来的,因为我并不想在这种时候破坏花彩蝶心目中龙祁的完美印象,毕竟人都已经走了,就不要破坏还是完美的记忆了。
龙祁如果不爱上官凤仪的话,又怎么会会拼着从小就多病的身体去为她孕育了我这个孩子?而他的红颜薄命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吗?但是他当时可能并没有能够想到那么多,没有想到他的离开,竟然让两个不同的女人都同时为他痛心疾首,其实可以想象的到,上官凤仪这么年来都不召御医看病,可能就是去另一个世界陪他,所以等到我长大的时候,长到可以接替他的皇位的时候,他就毫无犹豫的去那个世界陪父后去了。
“或许你是应该恨的,只是看应该恨谁了”我没有被回忆绊住脚步,把话题移到了正题上了。
“应该恨谁?”这句话让他从回忆中惊醒过来,慢慢恢复了他一惯的潇洒庄严的态度。
“不知道大将军有没有私底下想过,当时你师傅战败的时候,是因为迟迟无法等到援军的到来,所以为不落入敌手而在战场上自尽而死,这件事也随着她自尽而死,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她的身上。我相信将军肯定怀疑过以前战无不胜的她就怎么会在战场上犯下如此重大的失误呢?”我继续试探道。
“当然有,为此我还专门的调查过一些人一些事,只可惜那时的苦战导致全军几乎没有一个活下来的,所以我根本无法找到能够告诉我真相的士兵。”
“我想花将军如果要恨的话,最好的对象本皇认为还是冷无霜,毕竟当时如果没有她的苦苦阻止的话,我母皇又怎么会不出兵相助?而父皇就更不需要把自己送进宫里来,因此造成花将军这终生的遗憾呐”我虽然觉得这么说有点对不起自己的母皇,但现在实在是形势所迫啊。
“冷无霜这个狗贼,结党营私权倾朝野,只要对他自己能够造成利益的事情,他就可以随意的去陷害任何朝廷忠臣,以让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在朝中的权利,多年来但凡想要跟他抗衡的,最终不是落得个流放远疆,就是无奈辞官而去,如果再有更强硬的官员,最终可能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局,我花彩蝶本来奉命镇守边界的,那样也不用理这个乌烟瘴气的朝廷,其实下官根本不想要回来,但前阵子何青青托人给我带来一封求救的信,信中说她被冷无霜污蔑谋逆。但是当我快马加鞭的赶回朝中时,她的所有罪名都已经被强行定下了。”她说着这些话,口中还透着些无奈。
“因此那次花将军才在朝堂之上对本皇提议应该重审此案吗?”
“是的,但可惜我还是疏忽,哪曾想到这些人竟然敢在圣上下令重审的时候,直接在狱中杀人灭口了,完事后还可以胡诌出充分的证据跟理由。”她边说摇头,看来越说越是愤恨。
“冷无霜那一派的人,现在已经将墨雪国的权利完全掌握在手,他们肆意的玩弄权利,丝毫不顾黎明百姓的生活,也不管整个国家的兴衰存亡,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我墨雪亡国之日就不远了啊。”我说过我手上没有权利也没有军队,所以现下就只有依仗花彩蝶手中的兵权了,这可能也是冷无霜目前唯一忌惮的事情。
“那圣上是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了?”这话说的直接又放肆。但是意思倒是没有错的,不过我并不是要两败俱伤,而是要联合你整垮冷无霜,然后再让你完全臣服于我。
这个女人已经独自镇守墨雪国的边疆有近二十余年了,所以她在墨雪国的军队中有着绝对的统治力,这一点就连我母皇当政的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想要收服她是没有那么简单的,而且依现在情况看起来她是对我非常排斥皇室人员的,可能是因为那件永远埋藏心底的伤痛之事吧。
“朕并不是这个意思,本皇只希望将军能够帮我做件事情,当年跟你师傅打仗的军队本皇如果记的没有差错的话,就应该是兰陵国的军队,那既然如今在我墨雪军中没有办法找到知道当年情况的士兵,那我们也许可以试着从兰陵国着手试试。”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她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
“陛下英明!微臣立即从这方面着手调查。”似乎突然找到报仇的机会,所以她立刻变的迫不及待了。
“将军且慢,本皇还希望能够跟将军约好一件事情。”我的话让她无奈的再次严肃起来。
“陛下尽管吩咐!”可能是我刚才建议的缘故,现在她的语气之中总算是有了一些对待皇帝的态度。
“我想花将军肯定是无时无刻的不提防着本皇意图把你的兵权收回来。”我摇了两下手,表示她不需要进行解释。
“其实如果要不是有花将军保我河山,我墨雪国恐怕早就已经被他国吞并了,如此说来花将军在朝中官员,在黎明百姓,在军队士兵中积累起来的威望当然不是本皇随便就能剥夺的。而且今天跟花将军这番神探,本皇能够相信花将军赤胆忠心,绝对不会做出以下犯上之事,所以本皇想跟花将军约定的事情是:
“如果有那么一天,本皇能让花将军发现本皇的能力以及本皇对黎明百姓的真心,如果那时将军能相信我能治理好这个国家,自己又愿意隐居休养的话,本皇会让花将军功成身退。但只要花将军还有一天对本皇不够放心的话,你尽可保留你的兵权,靠将军的力量来保我墨雪国的大好河山。”
她立刻跪在在地:“微臣领旨!但是,圣上难道就不怕我像冷无霜一般居功自傲,拥兵造反吗?”
“花彩蝶你要是会造反那还会等到现在?就算你不反那也会跟冷无霜站在一跳战线的,如果现在是那样的情况,那本皇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因为做什么都无法再扭转局势了,所以本皇绝对相信花将军的赤胆忠心。”我没有让她答复的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既然是本皇吩咐你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本皇要是不赏赐点什么东西,那又怎么合情理呢。”我继续摇手让他不要打断我:“本皇知道花将军孑然一身,那些俗物都不感兴趣,所以本皇决定赠给花将军一个非常特别的礼物。”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我就将手上的玉笛递给给了她。
“微臣谢圣上赐笛!”花彩蝶再次跪下双手把笛子接了过去。
如果说是这笛子是皇上赏赐给大将军的礼物,似乎有点太寒酸了,一把普普通通的小笛子而已,又不是什么精品,这被外人看到了岂非掉了皇帝的面子。
花彩蝶此刻也许也正是这么想的,心里暗想这礼物也太过随便了吧,但眼光却无意的飘落在笛子的尾部,上面有两个深深刻在上面的字——‘龙祁’!
“花将军看出来了吧,这笛子可是对本皇来说最无价的东西,因为这是母皇为我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了,而今天我把它赠与花将军,是希望花将军可以把我们过往恩仇都放下,现在一心助我扳倒冷无霜。”我丢下了这句铿锵有力的话,然后也没有去管那个呆在原地的人,自顾自的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