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演不坏呀,小姐。”穿花格子衬衣的男人把小崔领进他在海滨旅馆的包房后,不无赞扬地说。
“哪里,哪里,还是您李老兄精明强干。你看,我不是成了你的俘虏了吗?”小崔也故意娇声娇气地说。
“哈哈哈……彼此,彼此!”穿花格衬衣的男人递给她一瓶可口可乐说,“崔燕,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崔燕打了个响指,接过可口可乐,一饮而尽,将空瓶往地上一丢,“叭”地一声摔碎了,这使“李明”吓了一跳。
然后,她慢声细语地说道:“你李明的名气在那边可大得很呀。这次一号派我来,就是让你老兄再露一手,他好给你邀功领赏啊,怎么样?”她说完,自己坐进了沙发里。
这男人的三角眼一转,突然溜到了她的身后,那支微型手枪的枪口又对准了她的后脑勺。只听他恶狠狠地说,“什么李明不李明,我叫陈朝水,是市公安局的警察。老实交待,你是什么人?”
崔燕泰然自若,发出几声冷笑。接着从棕色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怒气冲冲地朝茶几上一摔道,“陈朝水,你必须立即向我汇报,否则耽误了大事你负责!”说完,她二郎腿一跷,头埋进沙发里闭目养神。
陈朝水忙收越手枪,抓起茶几上的信封,如获至宝似地急忙打开了。里面装着的,是有一叠崭新的人民币,足有三千元。人民币里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河北李明,速将执行‘神鹰’计划的情况向白鸽汇报。你必须绝对所从她的指挥,马上开始你的行动……”
“对不起;白小姐!”陈朝水用手打着自己的嘴巴,“我眼瞎,我该死,使你受惊啦!”
“哎,这也不必嘛!”过了——会儿,崔燕睁开眼,放下了跷起的腿,缓和了口气说,“老兄用意并不坏,只要不影响大事,小妹也就谅解喽!”
“谢谢,小姐!”陈朝水拉着崔燕的手要吻,即刻被崔燕打了一下,“对小妹我,你还得放规矩点哟!”
“是,是,我这就汇报。”陈朝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非常诡秘地说着,“爆炸S市军用机场的行动小组已经成立,机场草图和爆炸中心地点业已选定,单等南边将烈性炸药送来……这样我们就南北夹击,遥相呼应啦!哈哈哈……”
“别笑啦!”崔燕抽出一支烟正准备点燃,陈朝水已打着了火机。崔燕猛抽了一口,把烟雾吐向很远的地方,有点遗憾地说:“炸药不好送啊!大哥的意思,还是就地取材吧。明天你通知行动小组见我,我们再面谈一下。么怎么样?”
陈朝水“嗯”了一声,有点不高兴地说,“大哥说话就是不算数,就不体谅我们这些人的困难。”
“哎,不能那么说。”崔燕从皮包里又掏出了一捆人民币,“给,有钱能买鬼推磨。你是少校组长,还是给弟兄们解释解释吧!”
陈朝水接过人民币,喜上眉梢。他故意献媚地说,“不要说有一号的手谕,就是白小姐您说出来,我哪能不干呢?我们在大陆干事,整天提心吊胆,难得见自己入。明天晚上,海滩礁石湾见。”接着,他又用阴邪的目光望着崔燕说,“白小姐,这里有浴盆你洗澡吧,晚上我们再叙谈叙谈,怎么样?”
“老兄,不必客气。来日方长啊!不过,我坐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还是谨慎为妙。我住在临海宾馆副楼409号,有事你可以去找我。”崔燕说完,笑着告辞了,留给陈朝水的,是一个捉摸不透的谜。
子夜。万物俱寂。海风刮着水浪,拍击着岩石发出可怕的响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沿着海边向临海宾馆摸去,又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恐惧和神秘。
黑影来到了临海宾馆的围墙边,纵身一跳便越了过去。他机敏地找到了副楼,正好值班人员在打瞌睡。于是,他顺利地找到了409号房间。
他按响了门铃,掏出微型手枪拿在了手里。室内拉亮了灯。就在电灯刚闪亮的一瞬间,“不许动!”三个声音汇在了一起,三支手枪碰在了一起,并同时开了火。来人的右手被打断,手枪随即掉在了地上。那手枪子弹把门框穿了个洞。
崔燕穿着睡衣从隔壁的房间跑出来了,她一脚踩住了掉在地上的一只手,“哎呀”一声,吓了一跳。她发现,来人正是陈朝水。
崔燕暗想,赵刚、王飞的枪法真准啊!她也惊讶,陈朝水摸过来的速度也是够快的。因为,他们和陈朝水一样,刚刚听完台湾情报机关的广播,其中重要一条消息是说“白鸽变色”。赵刚、王飞预料到陈朝水一定要来枪杀“白鸽”,因此就同崔燕调换了房间,单等他的到来。她没想到的是,从陈朝水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两公里,他摸黑仅用了十五分钟,可见,敌方的间谍分子大都不是弱手。
再说钟齐声和李侦察员带着刘巧珍二返M市,他们本想尽快发现二号下落,及早结束这桩案子。可是,他们在“南粤”酒家呆了三天,几乎跑遍了整座城市,也还是没有发现二号的踪影。
这天中午,钟齐声暗自思忖:莫非是我们的意图被敌人觉察?转念又想,也可能是因为对刘巧珍的“保护”过于接近,以至使敌人不敢靠近了吧……想着想着,他歪在桌子上睡着了,不一会儿鼾声连连。是呀,这几天他也够辛苦的啦。
“叮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他惊醒。他连忙抓起听筒,“哪里?找哪位?”
只听耳机里一个短促的声音说,“我是大刘,‘白鸽’已经会上了目标,进了‘荟萃’旅馆,请你马上来。”
“好,你们隐蔽在对面,我马上就去。”钟齐声揉了揉睡眼惺松的双眼,心情有些激动。想到马上就要同敌人交锋,他顿时来了劲儿。
刘巧珍的确是和一个人进了“荟萃”旅馆,但这个人并不是二号间谍。这不仅使刘巧珍感到意外,就连偶然碰在一起的三号间谍也感到突然和惊奇。原来,这个三号入境后,接受一号的指示,让他专门从事侧面干扰工作,用军事术语来说就是打“佯攻”。他组织隐藏在南海的地下力量,在某军用机场喊话、散布谣言,企图迷惑我安全机关,转移视线,配合一号、二号行动之后,就像大功告成一样,一头钻进了女人的怀抱,享受他的乐趣去了。时间不太长,他随身带的那些港币、美钞,全都付之水流了。
他们三个入境分别时,二号间谍告诉他完成任务之后到M市找他,可这么大的M市让他到哪里去找哇!他乘坐出租汽车逛了两夭,也没有发现二号间谍。正当他怒火上升的时候,却无意在在出租汽车站遇上了刘巧珍。他正有气无地方出呢?却找到了“泄气阀”,真是天赐良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