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客中的人种可算是五花百门,男女老少俱全,一般来说都是东方族人,但也有几个西方族的金发修者混了进去。当然他们的修为并不算高,大部份只达到一阶“凡登”水平。
这些茶客倒有一个共通点,就是生活节奏比较悠闲,哪怕都是远方来的游客,不是什么跑生意的。至于那几个仅有的修炼者,敢情是为李氏姐妹的事而来的,但也不能太过张扬,只得权充起游客来。
相比起茶客们的悠闲,三妹子宋心盈却开始忙个不停了。她从市集买菜回来后,便被困进了炊房做饭,不然外面的人哪能悠闲的有东西吃。
相比起三妹子,叶大姐还算是比较清闲的;严格来说她只是“一叶谪居”的掌柜,只负责结账收钱,不需干什么粗活,因此最忙碌的自然是嘴巴了。不过并不是每位茶客都愿意借耳朵给大姐一用的,有些上过一次当后就不再上第二次了。
相比起叶大姐,茶客里其实还有一个人比她更悠闲。日上三竿,这个人现在才刚刚起床,伸着懒腰从二楼慢慢的走下来。
叶大姐一瞧见东方夜天,马上扁了扁嘴,准要唠刀他先吃早点。不过东方夜天下来后扫视了一周,先留意到的却不是叶大姐的存在,而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那两姐妹呢?哈哈……想不到有人比我更懒,还没起床!”
东方夜天冷笑道。
叶大姐一听他这么说,马上已发现不妥,额角立时冒出了一道黑线,没想到自己作为掌柜,素常防绝小偷一眼关七,现在李受华她们竟然在眼底下给开溜了。
东方夜天笑道∶“羚角神马肯定是帮凶,因为我发现他也失踪了。他会带两姐妹哪儿去呢?”
话一说出口,茶居内几双眼睛同时射向了东方夜天,大厅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这几双眼睛,无巧不巧都来自几位疑似修者。
东方夜天马上分析了大厅里茶客的分布情况。那些疑似修炼者,都坐在最隐蔽的角落中,当东方夜天的眼神扫过,他们便有意回避,只是东方夜天身为三阶“源生”强者,立即看穿了现场没有星月神宫和几大门派的人,这些人都不构成威胁。
有些人得知李氏姐妹不在茶居,当即掏出了银两,有意思要结账了。东方夜天见状,不禁嘲讽道∶“哈哈,想不到风声传得这么快!如果我给那两姐妹几个响锣,每天站在‘一叶谪居’大门外表演,恐怕我的客人整个海滩都不够坐。大妹子,我们发财了!”
坐在一角的修者们没打算理会他,放下银子就想结账离开。也在这时,坐在全场中心的一名褶须大汉,猛然拍打了桌子一记。
全场马上肃静,隐约感觉到地板还在震动。东方夜天初步评估他的修为应该在二阶顶级左右,与李氏姐妹相若,只不过刚才隐藏得很好,东方夜天不觉忽略了他。
褶须汉说话了∶“楼主发了财就最好,有能力替一个人赎身。”
东方夜天眉头一扬,道∶“你是赌船的人?”
“严格来说,是为‘两’个人赎身。”
褶须汉格外强调那个“两”字,东方夜天再想想失了踪的李氏姐妹,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哈,原来那两个小麻烦竟然溜到你们的赌船上。她们是在南斗山种菜的老实农夫,又怎会是你们这些老千的对手?”
“楼主的贵宾,她们在赌船上共欠下七十块金币。”褶须汉摸出了一个空钱袋,掷在东方夜天面前的桌子上。
“赌大哥,你既然知道这两姐妹的来历,可以直接用她们向星月神宫换钱,何必尊程来通知小弟呢?”东方夜天摸摸鼻子,瞄了其他的一阶修者几眼,道∶“这里的贵客们,如此地关心那两姐妹,恐怕也是同一个动机吧。”
褶须汉冷声道∶“我们赌船只是做生意的,无意开罪修炼界的任何势力,也惹不起。愿赌服输,‘一叶谪居’的贵客既然欠下七十块钱,就让茶居代付吧。”
“哈哈,从你的口气来看,似乎星月神宫惹不起,咱们仁慈的‘一叶谪居’倒是好惹的了。”东方夜天一弹指头,将空钱袋掷还给褶须汉。“钱不是不给你,只是这个年头骗子太多;只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好,马上走。”
褶须汉霍然动身,向海边方向走去,而东方夜天背起“天虹射仙神弓”,也跟着他前往赌船。
“哎呀,师父老大你等等……”倒是叶大姐见他没拿银两就出门,又狼狈的跟在后面唠刀。
东方夜天歪嘴一笑,无意中捏出了一个金耳坠;这东西是昨天从蓝笛儿姐姐那儿弄来的,东方夜天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心中有了底,便决定无视后面的叶大姐。
一艘颇为豪华的木船停泊在岸边,大帆上一个显眼的铜币记号,便是赌船的标。这艘木船年间游历各地,而且负责人都是高手,因此在修炼界颇有名气,不少社会名流有缘相遇的话,都会慕名上船碰碰手气。
恰巧赌船来到南部,李氏姐妹就跟了上去,不过从褶须汉方才的言谈可见,她们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现在还欠下赌债被人家扣留。
幸好赌船似乎不太卖“星月神宫”的账,不然两姐妹早就被送入刀口了。
东方夜天掀开帆布,跟随褶须汉踏进船舱里面。
由于时候尚早,赌船上还没有太多的赌客,也正因如此,东方夜天一眼就认出了那两姐妹。四目交投之际,李受华垂下了头,表情就像一个犯错后怕受责罚的小孩子。
这时两姐妹和羚角神马被两名彪形大汉牢牢的看管着,动弹不得,同时她们穿上了阔袖大衣,以免被人认出“连体”身份。东方夜天猜测船上的大汉实力至少都达到二阶“炼气”境界,甚至还有与自己实力相若的三阶修者。至于“宗师”级的四阶“沐光”武者,应该都闭了关,不会出现在船上才是。
之前的褶须汉将东方夜天领至一张木制,长方形的赌桌面前,再次拿出钱袋,冷然道∶“现在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了。”
东方夜天扫视过桌面上的“赌具”,尽是股盅,股子之物,又不觉兴奋起来,反覆搓揉着掌心。
褶须汉见东方夜天无意拿钱出来,便催促他说∶“李氏姐妹在我们手上,这个消息恐怕已经露出去,楼主还想耽误时间?”
东方夜天笑了笑,随手捡起一颗股子,道∶“难得上了船,连尿也不撒一泡就走,太扫兴了。”
“既然要赌,就赌最简单的‘摇股盅’。大家各自拿三颗股字,点数大就算赢。”褶须汉非常爽快。
“哈哈……好,如果我输了,你们也扣留我在船上,大妹子会拿钱帮我赎身的。”
赌局马上展开,褶须汉和东方夜天各取股盅一个,里面都有三颗股子。
接着褶须汉就非常专业的,将股盅在耳边摇来摇去,最后“啪”的一声,将它按在桌上。
对面的东方夜天却远远没他认真,只是随便将自己股盅晃了一晃,还打了个呵欠,毫不在乎的样子。
褶须汉见对方伸完懒腰,便随即揭盅。起初东方夜天以为褶须汉的股子必定是三个“六”,不料股盅揭开……
一,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