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尽皆峭壁,幸而江中浮来一段枯木,两人伸手抱住,得了借力,方才慢慢缓过劲来,腾出手解了系在一起的铁索。
天色将曙,杨政四望一遍,踩水发力,渐渐靠到了一处沙滩边。见萧遥已然脱力,半搂半抱了她上岸,寻了处浅草丛放了,觅了一捆枯枝干草回来,摸出怀中火石燃起篝火。
萧遥只觉得此番入水,倒比她以往两日冲杀还累,一时绻在地上动弹不得。杨政并不知原委,只当陶青青当时跃下小舟相救是重诺之举,见她如此,将她抱过火边,用劲搓揉四肢回暖,方见她脸色由青转白;只衣衫尽湿,胸脯犹喘息未定,因得了暖和,渐渐昏昏欲睡。
时已近夏月,萧遥衣裳渐薄,自入淮州作女装后不用再缚胸,胸前渐渐雪丘微隆。如今一身竹青劲装尽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却将身形现得玲珑尽致。
杨政先前并不注意,只因江水冲击加上一番折腾,萧遥衣领略散敞开来,露出里面一截翠绿的抹胸紧紧贴在胸脯上,既显出了两只小巧香乳的轮廓,又衬得那一片肌肤雪似的白,杨政一眼扫去,不由怔了一怔。
手上不停,还依旧帮她搓揉着小腿处,觑着她闭目休息,眼睛已不自觉地细细扫了几遍。小姑娘如今还未长开,脸上犹带一丝稚嫩,胸口犹如菡萏,腰身纤细,一双**却非常修长,揉在手中,要命的极有弹性。
此刻早没了先前搏杀时那狠厉的模样,因渴睡着,白玉般的脸儿竟现出几分楚楚,杨政脑中猛然晃过将她抱在游龙椅上,托着她细腰轻摆,让她用一双修长**夹住自己腰身的情景,心中不由轰然一动。
此女虽非绝色,却自有一番清逸隽秀之姿,且机敏善武,若能收在身边,既有美相伴,又是一大助力,岂不美哉!
又想到陶青青对闺房之乐懵懂无知,待自己慢慢调教,不知多少情趣;杨政一时想得心热无比。他自十三岁起院中便放了通房丫头,及至弱冠,想着法儿扑上来的女人更多,纵有倾国之色,于他也只玩物一般,偶一风流也就罢了。今次对这小丫头有了想法,自是决定非得到手不可。
一时想到陶青青对他客气疏离,并不为他皮相所惑,且论武艺,自己尚不是她敌手,偏她那姐姐又多有奇药,要弄入手,却是来不得硬的,须得水滴石穿的功夫,慢慢哄得她也入心,才能拢将过来。
正思绪纷杂,手中一直慢慢摩挲的**一动,萧遥已然醒来,只打个盹的功夫,已经恢复得小半体力,对杨政微笑点头:“多谢杨公子援手。”
说罢整理下略有些凌乱的衣裳,因头上钗冠已失,重新用发带将一头青丝绑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跪坐于地,身形微挺,运功调息,待内力运转一个大周天,已将半湿的衣物以内力烘干。
此举她在军中常做,因贴身衣物晾晒不便,她向来是清洗干净后即着湿衣上身,运功烘干。已是做惯了的,只在杨政眼中看来,更觉得此女厉害几分,愈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萧遥行功之后,已觉神清气爽,师父说紫气东来之时运功,多有良效,此言果然不假。忽有所觉,侧头见杨政正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不由微蹙眉头:“杨公子可是有事要说?”
杨政含笑而睇:“是我要谢青青援手才对。还有令姐的奇药也是好用之极。”
萧遥暗自腹诽,其实我也不想的,只恨当时天黑错认了人……又觉得这厮也忒自来熟,不过一夜,称呼自己已从“青青姑娘”变成了“青青”。
她却不知南人男子亲密情浓之时,常在枕间唤心爱女子为“卿卿”,其间暧昧之意,不可言传。因青、卿音同,杨政念在口中,心中微动,沁出一丝甜意。
两人扫荡了一遍沙滩边的芦苇丛,摸了两只野鸭、一窝野鸭蛋回来,洗剥干净,就着火烤了,虽无盐无味,好歹混了个饱腹。有了精神,两人将栖身之处探了个遍,发现只是个大些的沙汀,被江水围绕而过,因两岸还是峭壁,四处看去,均是荒野无人烟。
杨政常走此水路,当下给萧遥解释道:“此处唤零叮汀,前后有两百里无人烟,因此处水势渐缓,以前江上浮尸多被冲积于此;莫如我们就在此等候。”
萧遥很无语地看了杨政两眼:“等你家老段来此处打捞尸体时给他们个惊喜么?”一段话很有重点地点出什么两百里无人烟,什么江上浮尸,真当她吓大的么!
杨政呵呵一笑掩过,和聪明人说话是省力,和聪明的女人说话就不太省心了。他自幻想陶青青历世不深,一般小姑娘们都会惊惧鬼神,他再来个贴心护美,只如此看来,也只是幻想而已。
萧遥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荒汀,无人烟倒无所谓,现在情形在此等候确为上策:“只是此处没有野物怎么办?”那唯二的两只野鸭,和野鸭下的一窝蛋已经被他们早上端了吃进了肚子,放眼荒汀,却是再无一只活物。
杨政不假思索:“这有何难?下水摸鱼即可。”见陶青青面露踌蹰,趁势劝道:“你不太会水,刚好借此学学,今后行走江湖,总是有备无患!”
萧遥想着此话确实有理,却不便在此时,眼神一转,睨向杨政:“今后有的是时间习水,现在却是要麻烦杨公子。”将手一指江中狡黠一笑,“杨公子请吧,我帮你在岸上看着。”她头一侧偏,脑后马尾轻轻晃动,几缕青丝留在肩头,却如主人一般跳脱惹人。
杨政忍住想为她伸手理发的冲动,摸摸鼻子苦笑,除了衣裳,只留了件中裤,慢慢淌下水去。萧遥见他瞧着儒雅,因也练武,肌肉也算健壮,只皮肤白皙,竟与寻常女子不相上下,不由有些愕然。
她在锦城长大,见多了皮肤黝黑的男子,看了杨政只觉得刺眼得紧,好在他身材也算强壮,饶是如此,萧遥犹在心里嘟囔了一句:难怪他们常取笑淮州的男子有些娘气,只这身皮就瞧着身娇肉嫩的。不期然又想起李昊天的高大身形,心里不禁怔了怔,也有些奇怪自己怎会拿他两人来比较。
正恍神间,杨政早摸得一条大鱼扔上岸来,萧遥陡然被惊,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却见他笑眯眯地渡水上滩,冲着自己走来,身上的水珠儿在阳光下闪出细碎的光芒,成串地向下滚。
见陶青青嗔怒瞪他,故意捂胸惶恐道:“青青莫非是想劫色不成?”显是听见萧遥在船上逼问杨源那一段话语,故意调笑于她。
说着已经走近,萧遥正要开口相讥他有何色可劫,目光扫过他全身,见他那条白色的中裤被水浸得透湿,却鼓鼓囊囊地现出一团黑来,一时懵了懵,眨了眨眼,忽地明白了那一团是何物,不由暗啐了他一口:“呸,不要脸!”红着脸转身收拾那条大鱼去了。